第5章 汴京糧荒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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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普抱著八百裏加急衝來時,冰麵正在開裂。塘報火漆印上粘著片糖瓜皮,扯開密信瞬間跳出二十幾個q版李重進翻跟頭。
    趙匡胤抓過佩劍砍向冰麵,劍氣劈開丈餘長的裂口——水下竟沉著整排糧車,轅木上刻著"淮南節度使"字樣。
    "官家聖明!"我撲到冰窟窿邊,"這定是去歲李將軍"不慎"沉河的軍糧..."手機掃描顯示粟米袋間摻著契丹箭頭,鐵鏽裏含著顯德六年的雨水酸度。
    韓重贇的破冰船突然劇烈搖晃,船底卡著的竟是周世宗征淮時遺失的玉斧。
    回宮路上經過永昌陵,守陵老卒正從郭威箭囊裏掏粟米。麻雀啄食的間隙,我瞧見箭囊襯布裏繡著"均輸"二字——針腳用的是顯德年間特製的金線,線頭還粘著楚昭輔的算盤珠子。
    "蘇兄看這個。"趙匡胤在太廟前烤火盆,黃袍下擺燎出新的焦邊。他玉斧柄上粘著糖霜,正從香爐灰裏扒拉出半截銅錢,"今早祭祖時發現的,顯德七年禮部特鑄的壓勝錢。"
    我用磁石吸過銅錢,鐵鏽簌簌落成個"虛"字。手機掃描到錢孔裏的糖漬,《瑞鶴圖》裏的仙鶴突然集體用翅膀比劃"三"的手勢。
    符太後搖著團扇飄過殿前,金步搖晃出的影子恰巧遮住銅錢背麵的"太平"二字。
    五更天查抄李筠別院時,灶王爺畫像後藏著整牆密格。我掀開《金剛經》封皮的賬冊,磁石吸出經頁裏的鐵粉——顯德七年各州府實收糧數下,壓著趙匡胤任歸德軍節度使時的軍糧批條。
    手機突然震動,58的電量提醒混著《韓熙載夜宴圖》的琵琶聲,碎屏上的樂伎正用腳趾比劃潞州方位。
    "監正!"石守信的大嗓門震落房梁積灰,"地窖裏發現二十車陳米!"麻袋傾倒出的粟米間滾著郭威時代的永通泉貨,綠鏽斑斑裹著糖霜。
    我掰開個板結米塊,裏頭掉出張顯德五年的田契——背麵畫著q版柴榮舉"豐"字旗,墨跡混著周恭帝的鼻涕印。
    趙匡胤突然解下玉帶捆糧車:"傳旨!三日內湊不齊軍糧,就讓李筠去喂汴河王八!"
    玉帶銙崩斷的瞬間,青玉板滾到符太後腳邊——背麵刻著的"忠"字水印,此刻沾著糖霜活像"患"字。
    杜貴妃提著食盒來送膳時,符太後正用護甲尖挑開糧袋。黨參雞湯潑在陳米上,竟泡發出顯德七年的黴味。
    手機掃描到食盒夾層,《嬰戲圖》跳出二十幾個q版楚昭輔,正抱著算盤珠子在碎屏上打滾。
    "官家聖明。"我呈上粘好的漕運圖,魚鰾膠縫裏露出蔡河支流的纖道標記,"按周世宗舊製行均輸法,可解燃眉之急。"
    趙普突然擠過來插話:"還得讓李處耘去淮南追回..."話沒說完就被周恭帝的糖畫粘住官帽。
    更鼓響到三更時,汴河碼頭飄起新炊的香氣。韓重贇的破冰船滿載而歸,船頭堆著的麻袋上印著各州府徽記。
    我蹲在糧垛旁啃冷炊餅,碎屏上的柴榮像素臉終於露出笑容——他手裏舉著的"豐"字旗,此刻正插在太倉最高的粟米堆上。
    我蹲在樞密院承旨司的簷角下剝糖炒栗子時,春寒裹著冰碴子直往領口鑽。自打趙匡胤把我從軍器監調到皇城司,這蹲房梁聽牆根的差事倒比鑄鐵火炮還磨人。
    栗子殼在瓦片上敲出三長兩短的暗號,底下的議事廳裏,趙普的襆頭正隨著"潞州"二字劇烈搖晃。
    "監正仔細閃了腰。"王審琦拎著個銅壺翻上房簷,壺嘴冒出的熱氣在寒風中凝成個問號,"兵部剛遞來的急報,李筠那老匹夫在昭義軍轄地..."
    他話音未落,三顆栗子仁突然從瓦縫掉進議事廳,正巧砸在趙匡胤的玉帶銙上。
    新天子拈起栗子仁對著天光細看:"這糖霜裹的倒是講究。"我扒著簷角往下瞅,見他指尖沾著的糖漬在日頭下泛著青光——正是潞州特產的崖蜜,去年臘月李筠送進宮的年禮裏就藏著十壇。
    趙普的奏報被栗子打斷,氣得山羊須直抖:"陛下!昭義軍節度使李筠擅改駐防,其麾下牙將劉繼衝率三千精兵移屯壺關..."
    他展開的輿圖被炭盆烤得卷邊,太行陘的朱砂標記暈染成團,活像潑了碗鴨血羹。
    我摸出磁石往瓦當上一貼,鐵粉簌簌落進天井。趙匡胤突然抬頭望天,鐵粉恰巧拚出個"潞"字懸在他眼前。
    老宦官張德鈞端著茶盤的手一抖,建窯兔毫盞裏潑出的茶湯在青磚地上洇出澤州地形圖。
    "王繼勳的控鶴軍到哪了?"趙匡胤用玉斧柄挑起輿圖,刃口在潞州城位置戳出個洞。
    趙普剛要答話,外頭忽傳來馬嘶聲,殿前司的小校摔進門檻,懷裏抱的塘報火漆印上還粘著片糖瓜渣。
    我縮回房梁嚼著最後顆栗子,手機在袖袋裏震動兩下——這是穿越來大宋三年養成的毛病,總忍不住要摸這早就沒電的鐵疙瘩。
    底下的塘報被趙匡胤撕開,二十幾顆鐵蒺藜滾出來,尖刺上淬著幽藍的光。
    "北漢劉鈞的手筆。"李處耘抓起顆鐵蒺藜往炭盆裏扔,青煙騰起時竄出股子羊膻味,"契丹人給隰州軍備的毒藥,得用黃羊尿淬火..."
    話沒說完就被趙普的咳嗽打斷,老宰相的笏板敲得案幾咚咚響。
    趙匡胤突然解下玉帶往輿圖上一拍:"讓慕容延釗帶五千輕騎出磁州,就說朕要重修滏口徑的烽燧。"
    十二塊青玉板在昭義軍轄地排成箭簇狀,最末端的玉銙正壓在李筠的潞州府衙標記上。
    符太後的金步搖聲從回廊傳來時,我正往承塵縫隙塞監聽用的銅葫蘆。老宦官突然尖著嗓子喊"走水",議事廳頓時亂作一團。
    趙普抱著輿圖往炭盆上撲,火星子濺到李處耘的絡腮胡,燒焦的味道混著趙匡胤的怒吼:"把慈元殿的冰窖給朕拆了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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