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契丹擾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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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的親兵衝上城樓時,鐵甲上結著冰碴子。他懷裏抱著的箭囊突然散開,三十支箭杆上全刻著工部的"天"字編號,箭頭卻淬著西夏宮廷用的蛇毒。
"稟陛下!南門糧倉的耗子..."親兵突然噎住,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趙匡胤正用我的羊腿骨逗弄城牆縫裏的螞蟻。
那些舉著米粒的黑蟻排成的隊形,分明是契丹文裏的"火"字。
手機貼著箭杆發燙,殘餘電量激活的毒理分析顯示蛇毒配方與揚州案中南唐死士用的相同。
我望著城下正在集結的契丹輕騎,心裏默念這哪是輕騎,分明是"清奇"的送死隊。
"報——!"傳令兵摔在台階上的姿勢堪稱優美,懷中滾出的銅壺裏飄出奶茶香。
我搶在趙匡胤之前掀開壺蓋,沸騰的茶湯表麵浮著片逆時針旋轉的奶油——這是契丹貴族傳遞密信的慣用手法。
趙匡胤突然把玉斧插進城牆縫,震落的積雪蓋滅了烽火台:"蘇明哲,你當年在滁州地窖煮觀音土時,可沒這般挑食。"他瞳孔裏跳動的火光,與七年前我們被困太原地牢時一般無二。
我舀起奶茶潑向城牆,液體在青磚上腐蝕出蜂窩狀孔洞:"陛下英明,這茶裏摻的可不是西夏的奶,是南唐的"蝕骨粉"。"
手機在掌心震動,關機前的化學分析顯示腐蝕成分與揚州水門閘機上的完全相同。
契丹大營突然響起號角聲,三百重甲騎兵開始向護城河逼近。張驢兒正要下令放箭,我搶過他的鐵胎弓射出一支鳴鏑。
箭矢在半空炸開的綠色煙霧,驚得契丹戰馬集體人立——煙霧裏飄散的,正是他們祭祀時用的狼蒿粉。
"蘇監正好箭法!"新任幽州轉運使王嗣宗提著官袍爬上來,腰間銀魚袋裏漏出的茶葉竟是蜀地特供的蒙頂甘露,"下官在西門市集發現..."
趙匡胤突然用玉斧挑起他的襆頭,發髻裏藏著的銀針在陽光下泛著藍光:"王大人這頭麵比契丹公主還講究。"
針尖雕刻的蓮花紋,與三年前南唐降臣自盡用的毒針如出一轍。
我湊近觀察銀針時,鼻尖突然發癢。手機貼著針尾震動,最後1電量激活的顯微成像顯示出針管內的西夏文字。
正待細看,城下突然傳來轟隆巨響——契丹人竟然在護城河上架起了浮橋,橋墩用的是蜀地特產的楊木。
"好個"南木北用"!"我拍著箭垛大笑,"耶律休哥這是要把涿州城改成水榭歌台啊。"
趙匡胤突然拽著我後領往馬道拖,力道大得差點勒斷我喉結:"蘇兄當年拆太原甕城的本事呢?"
被拖行途中,我瞥見契丹浮橋上刻著的蓮花紋,與揚州水師戰船上的裝飾一模一樣。
涿州城西角樓的陰影裏,守城都頭王鐵牛正對著護城河撒尿。尿到半截突然打了個激靈——水麵下隱約浮起成串的黢黑影團,像極了他老家洛河畔漂著的醃菜壇子。
"驢蛋的!契丹崽子在河裏下餃子呢!"他提著褲子竄上城垛,銅鑼敲得震天響。
三十步外,六個裹著水獺皮的契丹水鬼正往河麵拋擲皮革氣囊,每個氣囊都用鐵鏈纏著青黑色木料,遇水竟自行伸展成拱形支架。
火器營教頭陳瞎子聞聲趕來時,鼻尖幾乎貼上了城牆磚:"這味不對!"他抄起長矛戳向浮起的木料,矛尖刮下的碎屑在月光下泛著藍光,"好家夥,北蠻子把高麗進貢的陰沉木都搬來了!"
巡夜的匠作營主事李駝子擠到前排,獨眼湊近觀察鐵鏈連接處:"這榫卯嵌著西夏鍛鐵局的梅花扣!"
他突然抄起熬瀝青的鐵壺潑向浮橋,沸騰的瀝青裹住木料時竟騰起靛色煙霧,空氣裏彌漫著酸棗糕的甜膩味。
契丹軍陣中突然響起三短一長的號角,兩岸密林裏衝出百餘壯漢。這群人赤膊扛著丈餘寬的木板,每踏出七步便齊聲呼喝,震得城頭火把忽明忽暗。
守軍新兵孫狗剩腿肚子直打顫:"娘咧!這些蠻子莫不是山魈成精..."
"山魈個屁!"王鐵牛掄起刀鞘拍他後腦勺,"沒見他們腳脖子都綁著銅鈴?這是契丹人的"鐵腳渡河兵"!"
話音未落,對岸林間閃出十架改良過的回回炮,拋出的卻不是石彈,而是冒著熱氣的牛革囊——囊體墜入護城河便自動充氣,眨眼間連成浮橋護欄。
李駝子突然嗤笑出聲,露出滿口參差不齊的黃牙:"陳教頭,勞駕往第三塊橋板射個火矢。"
火箭呼嘯著釘入橋身時,浸水的陰沉木突然"哢哢"裂開蛛網紋,藏在夾層裏的百枚鐵蒺藜"嘩啦啦"墜入河中。
"高麗人的陰沉木最忌水火相激。"老匠作搓著指間的木屑冷笑,"這幫蠢材定是偷學了半冊《魯班書》。"
話音未落,整段浮橋忽然劇烈震顫,連接處的鐵鏈接連崩斷——原來契丹人將鐵鏈淬得過於堅硬,反而受不住河水衝擊。
對岸傳來契丹將領的怒罵,隱約能聽見"南蠻狡猾"之類的胡語。
陳瞎子趁機架起猛火油櫃,噴出的火蛇卻不是衝著浮橋,而是掃向護城河兩岸的蘆葦叢。
藏身其中的三十契丹輔兵尖叫著竄出,屁股後頭拖著燃燒的草捆,活像元宵節被孩童點燃的耗子燈。
"王都頭!快看水底!"孫狗剩突然指著翻湧的河麵。原來崩散的陰沉木正在吸水膨脹,原本青黑的表麵褪成慘白色,露出內層密密麻麻的蟲蛀孔洞。
數十條半人長的鐵頭鯰魚爭相啃食木料,魚尾拍打出的水花裏泛著詭異磷光。
李駝子從褡褳裏摸出個瓷瓶,將腥臭的液體傾入城牆排水口:"老夫這瓶巴豆汁喂魚,可比喂契丹崽子劃算。"
不過半盞茶功夫,翻肚的鯰魚便堵住了浮橋基座,殘餘的契丹水鬼被自家潰兵擠落河中,與死魚攪作一團。
子時三刻,最後一段浮橋在漩渦中豎立如帆,轟然砸向對岸的契丹本陣。
火光中隱約傳來戰馬驚嘶,有個鑲金邊的身影狼狽墜入河灘——後來據斥候說,那是契丹先鋒官最寵愛的白駱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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