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撇著嘴，寸步不離地待在樓明身邊，用眼神狠狠地折磨窮凶極惡的罪犯路翩。
    先不說路翩是怎麽死了又活的，這個人作為玩家，作為欺詐師，已經可疑到不能再可疑了。
    可樓明隻是擠出了一個壞笑，然後對眾人下達了“這個人和林芝林律師是我的人所以不能抓起來”的命令，隨後遣散了所有人。
    “還有鄭擇木。”路翩補充了一句，讓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總之其他人都走開了，現場隻留下了路翩，樓明和小周三人。
    剩下兩個人都用很可疑的眼神盯著她，仿佛她才是那個不懂氣氛的外人。
    “幹，幹嘛這麽看著我？”小周被看的有點不舒服，下意識抱住了雙臂，“我可沒有幹不好的事情啊！話說罪犯不是你嗎？為什麽你還能在這裏安然無恙？”
    “這小姑娘怎麽回事？”路翩模仿村口的大媽捧著了嘴，“我什麽都沒說就開始罵人，以後還得了？”
    樓明不好回答，隻能故作高深地扶了扶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鏡。
    “那個誰？”路翩見狀接過了話茬，對她問道。
    “我姓周。”
    “啊小周是吧。給你委派個任務。”路翩伸出手，想要拍拍小周的肩膀，卻被她扭了過去。
    “賀一琳，你們警察應該認識吧，現在應該在商場裏，你們派輛車，把她送去醫院。”
    “我憑什麽聽你……”
    小周下意識就要反駁，這才卻被樓明用一根手指貼在了嘴唇上。
    “去吧，我們要聊一下大人之間的話題，你還是別聽了吧。”
    “可是我……”
    “快去吧，這些人都是我的線人，很重要的。”
    雖然樓明很奇怪，但他到底還是摧毀了坦克的大功臣，所以小周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她惡狠狠地瞪了路翩一眼，邁著氣鼓鼓的步伐離開了。
    “成人間的話題？”等小周離開後，路翩的眼神變得完全隻剩下了不耐煩，“這種話你也說的出口。”
    “那你讓我用什麽辦法趕走她？再用一次美男計？你失憶那會兒，為了配合你，你不知道我發了多少工夫。”
    “那又如何？連摧毀坦克的功勞我都讓給你了，你還不滿意？”
    路翩挖了挖鼻孔，把挖出來的東西順手彈到了樓明身上。
    樓明站在原地躲也沒躲，反而笑嘻嘻地看著路翩：“所以坦克是怎麽消失的？我隻不過是配合了一下你的演出而已。”
    他所做的隻有相信。他相信路翩不會輕易地死在這裏，一定有對策可以擊敗坦克。
    可路翩卻沒有直接讓坦克消失，反而欺騙了所有人，安排了一出假死，任由坦克肆虐，直到樓明出現。
    “我知道，你解決的了坦克，但是不願意對付警察，對吧？”
    “他們是無辜的。”路翩點了點頭，“所以我在等你來。你來了之後，我在當著所有人的麵讓它消失，這樣你就成了大英雄，就能順勢從警察手裏保下我了。”
    “可這還是沒法解釋，為什麽掛在天上的坦克，憑空消失了。你做了什麽？”
    “是我做的。”
    聲音從路翩背後傳來，同樣灰頭土臉狼狽不堪的林芝，捂著胳膊晃晃悠悠地從商場裏走出來。
    “哎呀這不是大律師嗎，怎麽這麽狼狽了？”
    “他們有人認識我，告訴了我你們在這裏，我就出來找你們了。”林芝答非所問，視線在樓明身上短暫地停留了零點幾秒後，鎖定了路翩。
    “所以坦克的死亡原因是？”
    樓明沒有打算放棄他的追問。
    “坦克的主人，叫‘小說家’。”路翩抓了抓耳垂，那裏粘上了小說家屍體飛濺上來的血肉。
    “她的異能是在現實中創造出自己書裏存在的東西。很不巧，這個家夥喜歡寫同人文——”
    “我也吃過她的虧。”林芝接著路翩的話補充道，“各種題材她都有寫過，相當於隻要她想，就可以把小說裏的東西搬進現實。”
    “難怪坦克可以飛天啊……”樓明手托著下巴，“那不對啊，這麽牛逼的能力，你們怎麽讓它瞬間消失的？”
    他說完，林芝和路翩都投來了看傻子的鄙夷神情，仿佛他剛剛說了一句很荒唐的話。
    “啊——我明白了……”
    樓明很快找到了解決的方法，臉色一變：“可這也太離譜了吧？”
    “哪有什麽不能理解的。我負責吸引小說家的注意力，拖延時間。”路翩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另一隻手指向了林芝。
    “姐姐負責ban掉小說家的能力。”
    林芝點點頭：“我說服了鄭擇木，根據已知信息，篩選了一下符合條件的網文作者。最後在‘洋柿子小說網’上找到了小說家的作品。”
    她皺了皺眉，回想起當時在電腦屏幕上的可悲場景。
    小說家洋洋灑灑寫了幾十萬字的作品，點擊量最後甚至沒有超過個位數。
    “我本來是想讓鄭擇木黑進小說網站刪掉她的小說，可她的書壓根就沒人看。”
    林芝歎了口氣。
    “我索性直接舉報了她，說她涉嫌抄襲之類的，平台很快就下架了她的全部作品……”
    小說家能讓她小說裏的東西在現實世界成真，但前提是她要有小說。
    “好慘的罪犯啊……”
    樓明哭笑不得的感慨，但這確實是一步好棋，從根源上掐斷了小說家的異能。
    “你們倆配合的還真好。”他雙手合在一起拍了拍，“所有的罪犯都在這商場裏麵了，可喜可賀啊。”
    葉鴻博一夥死絕了，剩下的遊戲玩家都被圍在了商場裏麵一網打盡。
    按道理來說，今天的騷動，到這裏就可以徹底結束了。
    “可喜可賀？當真？”
    林芝卻舉起了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手槍，對準了樓明。
    她向右邊挪動了幾步，將路翩護在身後。
    “你會放我們走嗎？你想利用路翩做什麽？”
    樓明瞪了她一眼，任由槍口對準自己。
    林芝繼續問道：“你早就看穿了我是欺詐師的人，卻一直把我帶在身邊。在醫院，路翩失憶後也被你放了一馬。現在更是當著警察的麵作偽證袒護了我們，你到底有什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