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從進門，就掌控爺孫倆的相處大局。如今因為孩子沒名字一事兒，瞬間被老頭壓了一頭。
    他若無其事的拿出奶粉來，認認真真給孩子泡奶。
    周老爺子看他那別扭的模樣，再看蕭聿‘夫唱夫隨’的努力低頭，一副‘我不說話，你們就找不到我事兒’的模樣，簡直哭笑不得。
    看樣子剛剛臭小子進門那表現，是在給他這個不負責任的爺爺下馬威啊！
    “首長，行李放到哪兒？”警衛員小劉響亮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周老爺子正想跟孫子商量，給曾孫女起名字的事兒他來。雖然這要求有點不要臉，但是他真的很想。
    每次聽到別得老家夥給家裏孫子，曾孫子起名字，笑話他明明是他們中最有學問的，卻沒孫子可取名，他就被他們的嘚瑟樣，刺激的鬱悶。
    他孫子的名字，當年據說是他兒子起的。這曾孫，他兒子沒了，他這個當曾祖父的，怎麽也得盡盡力。
    結果，還沒開口，就警衛員打斷了。
    ☆
    “呃！”周老爺子忽然被打斷了思路，一時間惋惜鬱悶各種情緒堆積，竟是好一會兒才道，“我在二樓西邊給周衍和蕭聿安排了房間，東西就放他們房間吧。”
    “不用，隻把被子和衣服放過去，其他的，放雜物間就好。”。
    “其他的？”周老爺子疑惑。
    “一些糧食之類的。”
    周老爺子：(⊙_⊙)?糧食？來我這兒，不對，回家，還帶糧食？
    他看向警衛員，警衛員稍息立正，眼觀鼻，鼻觀心。
    周老爺子一陣眉頭狂跳，他已經可以預見，開年去上班，被一群人調侃孫子回家還自帶糧食的場麵了！
    ☆
    老林同誌這一走，半天也不見回來。眼見小寶寶們的奶都吃完半天，時間也已經八點多了。周老爺子蹙眉叫來警衛：“小劉，你去食堂看看，看看還有沒有早飯。”
    “是……”
    “不用了。”周衍起身道，“我們帶了糧食，有現成的麵條，粉條，我們自己煮點麵就行。”
    警衛員小劉也尷尬，這老林同誌幹得什麽事兒，本來大過年的，不用她過來，是她自己申請過來的。結果，這又半路撂挑子。
    想撂挑子你早說啊，一大家子等著你。
    “想吃什麽？”周衍看向蕭聿。
    蕭聿忽然想起自家過年必吃的，肉絲粉條荷包蛋肉丸子湯，利索的將孩子丟給周衍，然後指指自己：我來。
    “老爺子有什麽忌口？”蕭聿走出去，想起什麽，又停下，傳音給周衍。
    周衍抱著倆孩子看向周老爺子：“……嗯，你，有什麽忌口？”
    老爺子的身心都惦記著孫女，聞言擺擺手：“沒有，老當益壯，啥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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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聿去雜物間，將他們的行李打開，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筲箕的東西出來。走進廚房，裏麵除了燒水的熱水壺像是常用的，鍋碗瓢盆什麽的，居然給他一種八成新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這廚房裏，完全沒有過年的氣氛。大米白麵的袋子很新，可裏麵的米麵並沒有多少。
    還有菜，白菜蘿卜土豆有零星的，肉就一條臘肉，幾個雞蛋。
    “你爺爺是常年吃食堂嗎？這廚房怎麽幹淨的像是常年不用？不是說那個林奶奶常常給做飯嗎？”蕭聿的聲音，在周衍腦子裏響起。
    周衍瞥了眼終於抱到孫女，還一下抱到倆，正不亦樂乎的老頭，眼底全是一言難盡。
    很明顯，這是被人偷家了！
    這種事兒，他以前跟老師長住的時候就遇到過，一個幫忙做飯的大嬸，每次給他們做飯都摳摳搜搜，但他們的糧食卻沒的很快。
    後來才發現，是大嬸克扣了他們的糧食帶回家了！
    這件事被剛子幾個捅出來，結果因為他們是孩子，因為那位大嬸會哭。一群人不但不譴責犯錯者，還倒過來幫那位大嬸說好話，說她每天既要照顧家裏，又要照顧老師長和一群孩子，是多麽多麽不容易等等。
    再後來，經由一群大嬸大娘的宣傳，搞得整個軍營都覺得剛子他們無理取鬧。罵他們白眼狼的也不在少數。
    老師長一個糟漢子，即便明知道不是孩子們的錯，一個大男人也不好跟一群女人爭辯。以至於，到最後老師長的二夫人進門，剛子一群孩子在一群女人的擠兌下，才不得不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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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剛子他們，周衍陷入了沉思。他之前身陷囹圄，不得不讓老師長安排他們，但是那位二夫人的手段，他可是記憶猶新。
    尤其是對方生了老師長的兒子後，每次但凡他們想要靠近老師長，對方就會利用身份，搞一些讓人難堪的陰私事兒。
    因為之前那位大嬸的事兒，大家並不會站在剛子他們這邊。甚至導致剛子他們，在部隊裏‘臭名昭著’，可他們是五六歲就上戰場的童子兵，難道就因為他們被人陷害，他們曾經的功績，就可以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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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周老爺子發現周衍一瞬間散發的氣勢，以及氣勢中的焦躁，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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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衍抬頭，眼底紅光一閃而過。可是對上一起看過來的三雙眼睛，尤其是倆小閨女，那圓溜溜的懵懂小眼神他心裏的陰鬱，好像瞬間被驅散了。他想了下，道：“我之前帶得那幾個退伍的小兵，我想，繼續帶在身邊。”
    周老爺子看看懷裏的倆曾孫女，想起之前的調查，知道要不是那些孩子，他的曾孫女說不好就喂了野狗。
    “我在清水巷有一套房子，是個兩進的院子。那邊距離機械廠很近，我原本是想，你們上班後，就住到那邊，我平時工作忙，就假期才有一些時間在家。這裏進出也不方便。隻是那房子我本來還想著給你們住，是不是空了些，你讓那些孩子住進去倒是也好。”
    周衍看著周老爺子，起身鞠躬：“謝謝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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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老爺子看著表情嚴肅認真，渾身透著浩然正氣的孫子，眼底滿是滿意。雖然周家村那些人算計多多，但是他的孫子因為他們的算計經曆了戰火的篩選，由國家培養的很好。
    “蕭聿……”周老爺子忽然想多說一些，他猶豫的看了眼廚房，壓低了些聲音，“你該知道，四九城這地方，並不像表麵那麽平和。我能把你倆都安排進入機械廠，但是你的身份，注定會被人攻擊。如此一來，他的不同，就會被人化為攻擊力的矛頭，你可以不在意，但是人言可畏。”
    周衍想了想：“工作的事兒……，給小魚安排的，能不能給剛子？”
    周老爺子蹙眉，顯然對孫子這樣的安排不是很滿意。
    周衍看出他誤會了，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小魚他不喜歡出門，喜歡呆家裏，而且他喜歡寫東西。”這可是來之前，某位小神仙三申五令的事兒。
    周老爺子滿臉懷疑。
    周衍總不能告訴對方，他們要忙著收集香火。要不是龍巡海和雷向前，他們倆最近三年都沒準備回來。
    “小魚比較懶散，家裏由我養就好。”
    周老爺子挑眉：“你們這是商量好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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