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數到第七具冰屍時，直播間突然下起泡麵雨。
    "家人們，十箱康師傅紅燒牛肉麵已到賬。"他踢開腳邊凍僵的冰屍頭顱，看著突然堆滿樓道的紙箱，"現在開啟親情倫理劇特別直播——"
    話音未落，301室的鐵門轟然洞開。王美鳳踩著折斷的高跟鞋撲向物資，脖頸間晃動的翡翠項鏈在監控鏡頭下泛著油光。這個三天前還戴著居委會紅袖章的女人，此刻正用做美甲的水鑽劃開紙箱，方便麵碎渣粘在她新紋的霧眉上。
    "媽！給我留點！"陳莉莉的尖叫比冰屍嘶吼更刺耳。她剛染的粉紫色頭發被冰水黏在臉頰，像團發黴的。
    陳默蹲在衝鋒艇邊緣啃辣條，看著彈幕池飄過【用戶"末世營養師"：當前泡麵熱量=尊嚴重量x親情濃度】。當第五箱泡麵被撕開時，他突然轉動手機支架："九塊九上鏈接，親情粉碎機帶回家！"
    仿佛按下某個開關，王美鳳突然揪住女兒的耳朵："小畜生敢和老娘搶？"
    "當年你拔爸氧氣管也這麽利索！"陳莉莉反手扯掉母親的假發，露出布滿燙傷疤痕的頭皮。
    直播間的打賞值開始瘋漲。
    陳默看著虛擬貨幣餘額從152跳到873，防寒艙的解鎖進度條泛起金光。他調整焦距對準扭打中的母女，特意給王美鳳鑲鑽的假指甲一個特寫——那上麵還沾著昨天搶走的臘肉碎屑。
    "觀眾朋友們，現在競猜她們誰會先動刀。"陳默咬碎最後半根辣條，"壓堂妹的扣1，壓表嬸的扣2。"
    彈幕池瞬間被數字淹沒。陳莉莉突然從gui包裏掏出防狼噴霧時，在線人數突破兩萬。
    "老不死的！"她對著母親眼睛按下噴射閥，"當年你把爸的救命錢拿去做拉皮，現在連泡麵都要獨吞？"
    王美鳳的慘叫混著冰屍的嘶吼在樓道回蕩。陳默嗅到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混合氣息：老壇酸菜的醬香、防狼噴霧的辛辣，還有冰屍身上飄來的福爾馬林味。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記住，饑餓能讓人變成比喪屍更可怕的東西。"
    當陳莉莉用斷裂的水晶甲摳向母親眼球時，係統提示音終於響起：
    【打賞值突破1000】
    【初級防寒艙已解鎖】
    陳默起身的瞬間，餘光瞥見消防通道的陰影在蠕動。第二波冰屍來了，這次它們頸後閃爍著詭異的藍光。
    "感謝老鐵們的火箭。"他啟動衝鋒艇引擎，"接下來表演冰屍的一百種死法，雙擊666......"
    話音戛然而止。
    最新抵達的冰屍突然停住腳步，腐爛的聲帶發出電子合成音："檢測到實驗體0927，執行回收程序。"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冰屍頸後的皮下植入著條形碼，那串數字與蘇棠的工牌完全一致——三天前他在市病毒研究所麵試時見過那個冷若冰霜的女博士。
    "家人們，今天的壓軸節目是......"
    衝鋒艇突然被掀翻的刹那，陳默看到彈幕池炸出金色公告：
    【用戶"南極科考隊"打賞液氮手雷x3】
    他咬開保險栓的瞬間，想起父親實驗室爆炸那天的焦糊味。當年那些裝在鉛罐裏的病毒樣本，此刻正在冰屍血管裏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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