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禦夫術反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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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炎城的輪廓在地平線上浮現時,"九夭號"的車軸終於不堪重負,發出最後一聲哀鳴後徹底斷裂。相柳用尾巴卷住我跳出車廂,眼睜睜看著我們的移動醫館歪倒在官道旁。
"修好要多久?"我戳了戳斷裂處。
相柳的九個腦袋圍成圈評估損傷:"至少兩天。"
我望向遠處高聳的城牆。阿念危在旦夕,我們等不起兩天。正發愁,官道盡頭揚起塵土,一隊黑甲騎兵疾馳而來,旗幟上是西炎皇族的玄鳥徽。
"瑲玹的人?"我下意識摸向毒針袋。
騎兵在十丈外整齊停下,領頭的小隊長滾鞍下跪:"奉陛下旨意,恭迎神醫夫婦入城!"
我和相柳交換了個眼神。瑲玹怎會知道我們的行蹤?更可疑的是,騎兵們全都戴著特製的黑水晶護目鏡——這是專門防我的致幻毒粉的裝備!
相柳用傳音術在我腦中道:「先跟他們走,見機行事。」
小隊長牽來兩匹通體雪白的駿馬。我正要上馬,相柳突然攔住我,九個腦袋同時湊近馬匹嗅聞。
"怎麽了?"我小聲問。
"馬鞍塗了東西。"最細心的那個頭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不是毒,但會讓我們留下特殊氣味方便追蹤。"
我假裝整理靴子,實則將計就計地在馬鐙上抹了層"無痕散"——這東西能中和所有氣味標記。相柳則用妖力在馬蹄鐵上凝出細冰,足以掩蓋我們真正的去向。
入城儀式隆重得詭異。街道兩旁站著身穿禮服的侍衛,每個路口都有樂師奏響迎賓曲。更奇怪的是,所有圍觀百姓都戴著同款黑水晶眼鏡,活像一群呆頭鵝。
"太誇張了吧?"我低聲吐槽。
相柳最警覺的頭轉向右側塔樓:「有人在記錄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餘光瞥見塔窗後閃過鎏金反光——姒氏的人!看來瑲玹的朝廷已經被滲透得像篩子一樣。
皇宮大門前,侍衛長遞來兩個玉杯:"請飲迎賓酒。"
杯中液體泛著詭異的藍光。我正猶豫,相柳突然搶過兩杯一飲而盡:"好酒!"
侍衛們露出得逞的笑容。殊不知相柳的九個頭有獨立消化係統,毒素全被導入了專門儲存毒液的七號頭裏。
穿過七重宮門後,我們被帶到座偏僻的宮殿。殿內陳設華麗卻透著股寒意,最醒目的是牆上掛著的九頭蛇狩獵圖——畫中巨蛇正在吞噬一個酷似我的白衣女子!
"有趣的裝飾。"相柳冷笑。
領路侍女突然跪下:"求神醫救救我們陛下!"
她掀開內室珠簾,龍床上躺著個形銷骨立的人影。若不是那身明黃寢衣,我根本認不出這是瑲玹!他兩頰凹陷,眼下烏青,手腕上爬滿蛛網狀的黑線——是千蛛毒晚期症狀!
"什麽時候中的毒?"我快步上前把脈。
"上月阿念公主到訪後。"侍女抽泣,"陛下當晚就..."
相柳用尾巴攔住我:「當心陷阱。」
我示意他檢查四周,自己則取出銀針試探。針尖剛碰到瑲玹皮膚就變黑了——毒是真的,但中毒時間不對。這症狀至少積累了三個月,也就是說,早在阿念來之前...
"小...夭..."瑲玹突然睜眼,瞳孔卻是駭人的綠色,"快...走..."
話音未落,殿門轟然關閉!牆上的九頭蛇畫像突然活了過來,九個蛇頭伸出畫框,噴出綠色毒霧。與此同時,床上的"瑲玹"身體扭曲變形,現出姒瑤那張老臉!
"等你多時了,軍醫大人。"姒瑤的指甲暴漲三寸,"把軍師印交出來!"
相柳瞬間妖化,九頭巨蛇的真身撐裂了殿頂。但那些畫中蛇頭竟然也同步變大,每個都精準咬住相柳的一個頭!
"專門為你準備的"九連環鎖妖陣"。"姒瑤得意道,"畫裏封著九種專克你的毒液!"
我甩出毒針,卻被突然出現的鎏金麵具人擋下。姒瑤趁機掐住我脖子:"軍師印,否則你的九頭妖怪會化成一灘膿血!"
相柳的九個腦袋同時發出痛苦嘶鳴。情急之下,我摸到腰間別的荷包——裏麵裝著阿念給的那條舊手帕!
"給你!"我假裝掏東西,實則將手帕甩向最近的畫中蛇頭。手帕上的刺繡突然發光,化作無數金線纏住蛇頭。這是皓翎王族的血脈法術!
姒瑤尖叫著鬆開我,撲向被纏住的蛇頭。我趁機將"紅顏悴"藥粉撒向其他蛇頭——這本是讓人毀容的毒藥,但遇到畫中顏料竟產生了奇妙反應,所有蛇頭都開始褪色!
相柳趁機掙脫,一尾巴掃飛姒瑤。鎏金麵具人見狀要逃,被我預判路線撒了把"三日醉"。那人立刻狂笑著撕下麵具——竟是塗山璟的心腹管家!
"說!阿念在哪?"我踩住他胸口。
管家笑得眼淚直流:"水...水晶宮...地牢...哈哈哈..."
姒瑤突然捏碎個玉符,整座宮殿開始坍塌!相柳卷起我衝天而起,身後傳來姒瑤的厲嘯:"想要阿念活命,明日月相時刻帶軍師印到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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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落在皇宮外圍的廢殿頂上。相柳變回人形,但臉色很差——畫中蛇毒還是對他造成了傷害。
"需要解毒。"最虛弱的那個頭說。
我檢查空間袋,藥材所剩無幾。正發愁,忽然瞥見廢殿牆角生著幾株不起眼的灰蘑菇——正是解蛇毒最有效的"鬼見愁"!
"運氣不錯!"我采下蘑菇開始配藥。相柳卻突然攔住我:"等等,這蘑菇顏色不對。"
他噴了點冰霧在蘑菇上,灰色表皮立刻脫落,露出裏麵血紅的菌肉——是姒氏培養的"血傀儡菇",吃了會變成聽話的僵屍!
"整個西炎城都被動了手腳。"相柳最警覺的頭轉向皇宮方向,"必須盡快找到阿念。"
我想起管家說的"水晶宮地牢",但西炎皇宮哪來的水晶宮?正困惑,相柳突然從懷中取出軍師印。青銅印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投射出幅微型地圖——標記點正是皇宮下方的秘密建築群!
"地下水晶宮..."相柳若有所思,"辰榮軍留下的。"
我們決定分頭行動:相柳去準備破解噬妖陣的法器,我則偽裝成侍女查探入口。臨別前,相柳最溫柔的那個頭突然蹭蹭我臉頰:「小心。」
"等等。"我拽住他袖子,從空間袋掏出本小冊子,"給你這個。"
相柳翻開一看,封麵上赫然寫著《禦夫三十六計》。九個腦袋同時露出古怪表情。
"萬一我被抓了。"我眨眨眼,"按第三頁的計策來救我。"
潛入比想象的容易。所有侍衛都戴著那種黑水晶眼鏡,反而成了最好辨認的標誌。我打暈個落單的侍女換上她的衣服,很順利就找到了通往下層的密道。
密道盡頭是座令人窒息的水晶宮殿,每麵牆都嵌著會發光的深海生物。最駭人的是中央祭壇上那個青銅鼎——裏麵煮著咕嘟冒泡的綠色液體,隱約可見人的手指骨!
"阿念?"我小聲呼喚。
"這兒..."微弱的回應從右側傳來。我循聲找去,在水晶牆後發現個鐵籠,阿念被關在裏麵,手腕上插著根細管,鮮血正緩緩滴入牆上的凹槽。
"王姐!"她見到我時眼淚奪眶而出,"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檢查鎖孔,是辰榮軍特製的九曲連環鎖。正要從發髻取開鎖針,身後突然傳來掌聲。
"感人的姐妹情。"姒瑤從水晶牆後轉出,身後跟著十個鎏金麵具人,"可惜軍師印還沒到手。"
我擋在阿念前麵:"放了她,印給你。"
"現在是我說了算。"姒瑤彈指,兩個麵具人立刻架住我,"帶她們去祭壇!明日月相時刻,用姐妹倆的血一起開啟軍師密庫!"
我被押著穿過迷宮般的水晶走廊,來到個圓形大廳。中央祭壇上刻著九頭蛇圖騰,周圍站著二十多個戴黑水晶鏡的侍衛——全是傀儡!
姒瑤將我和阿念綁在祭壇兩側的石柱上,開始布置儀式用品。阿念虛弱地問:"王姐...相柳會來嗎?"
"會。"我盯著姒瑤的背影,"但不會如她所願。"
姒瑤突然回頭:"對了,有件禮物送給軍醫大人。"她拍手,侍衛押上來個遍體鱗傷的人——塗山璟!
"這叛徒暗中幫皓翎王傳遞消息。"姒瑤掐住他下巴,"正好用他的狐狸血做引子。"
塗山璟抬頭看我,左眼已經瞎了,但右眼依然清亮:"小心...軍師印會..."
姒瑤一拳打暈他:"廢話真多。"
當月光透過水晶穹頂照在祭壇上時,姒瑤開始吟誦咒語。我的手腕被割開,鮮血順著祭紋流向中央。阿念那邊也是同樣。當兩股血流即將交匯時,整個祭壇突然劇烈震動!
"怎麽回事?"姒瑤尖叫。
水晶穹頂轟然破碎,九頭巨蛇的身影遮天蔽月!相柳的每個頭都叼著件法器,精準地擊碎侍衛們的黑水晶鏡。沒了眼鏡保護,我早先撒在空中的"笑春風"立刻起效——侍衛們開始傻笑著自相殘殺!
姒瑤見勢不妙,一把抓向祭壇中央即將成型的血符。我猛地扯斷早已被腐蝕的繩索,撲過去將她撞開。我們滾作一團時,她突然獰笑著將匕首刺向我心口——
千鈞一發之際,阿念掙脫束縛,用身體擋在了我前麵!匕首刺入她肩膀,鮮血噴濺在祭壇上。令人震驚的是,那些血珠竟然懸浮起來,組成了一行字:
「唯王族血脈可啟」
姒瑤像被雷劈中般僵住:"不可能...除非..."她瞪向我,"你是..."
相柳的尾巴橫掃而來,將姒瑤擊飛到十丈外。他迅速解開我和阿念,最懂醫的頭立刻為阿念止血。
"軍師印..."塗山璟虛弱地提醒。
我這才注意到祭壇中央浮現出個凹槽。相柳取出軍師印按上去,整個水晶宮開始劇烈搖晃,牆壁上浮現出無數發光的符文。
「自毀程序啟動」機械聲回蕩在大廳中,「所有辰榮密庫將在十息後湮滅。」
"走!"相柳卷起所有人衝向出口。身後傳來姒瑤歇斯底裏的尖叫和坍塌的轟鳴聲。
我們剛衝出地麵,整座水晶宮就沉入了地底。皇宮花園出現個巨大天坑,吞噬了附近的十幾座宮殿——包括軟禁瑲玹的那座。
塵埃落定時,東方已現魚肚白。阿念因失血過多昏迷,塗山璟情況也不妙。相柳的九個腦袋都掛了彩,最嚴重的一個連鱗片都脫落了大半。
"贏了?"我啞聲問。
相柳用尾巴尖輕撫我臉上的傷口:"暫時。"
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是真正的西炎禁軍,領頭的是臉色蒼白的瑲玹。他看起來病容憔悴,但眼神清明,顯然毒素已退。
"多謝。"瑲玹向我們行禮,"姒氏控製了我大半朝臣..."
相柳打斷他:"客套免了。軍師印的事..."
"我不會追問。"瑲玹看向我懷中的阿念,"但她必須立刻治療。請隨我來。"
在皇家醫館安頓好後,我終於有機會問相柳:"姒瑤最後那話什麽意思?什麽叫"除非"..."
最老實的那個頭剛要開口,就被最警覺的頭瞪了回去。相柳的本體輕聲道:"等回清水鎮再說。"
我太累了,沒力氣追問。朦朧中感覺相柳的九個腦袋圍成屏障守護在床邊,最溫柔的那個輕輕哼起了古老的妖族搖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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