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蓮花座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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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通風管道如同某種幽暗的通風管道如同某種鋼鐵巨獸的冰冷內髒,吞噬著光線,隻留下無盡的陰影和令人窒息的壓抑。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鐵鏽味,混雜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腥臭,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腐爛傷口之中。手電筒的光柱在狹窄的空間裏顯得格外脆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黑暗徹底吞沒。光線所及之處,管道內壁布滿了歲月的痕跡,鏽跡斑斑,凹凸不平,如同怪獸皮膚上的鱗片,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不安的金屬光澤。
陶德舟的心髒在胸腔裏狂跳,每一次跳動都仿佛要衝破胸膛,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卻無法帶來一絲氧氣,反而像灌入了鉛塊,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感到一陣陣眩暈,胃部痙攣,幾乎要將中午勉強咽下的幾口飯菜都吐出來。恐懼像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扼住他的喉嚨,讓他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他努力控製著顫抖的手,緊緊握住手電筒,光柱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晃動,在管道內壁上投下跳躍不定的陰影,如同無數張扭曲的麵孔在黑暗中窺視著他。他強迫自己將目光從那詭異的屍體上移開,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逃脫的出口,但狹窄的管道如同一個沒有盡頭的迷宮,除了冰冷的金屬壁,還是冰冷的金屬壁,仿佛永遠無法逃脫。
李仕識的屍體依然保持著那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姿勢,蓮花座,雙手合十,如同一個虔誠的信徒在進行著最後的禱告,但在這陰暗潮濕的通風管道裏,卻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如此的荒誕不經。他的頭垂得更低了,長長的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蒼白得近乎透明的下巴和緊閉的嘴唇,如同一個精美的瓷娃娃,卻失去了所有的生氣,隻剩下一具冰冷的軀殼。
陶德舟的目光再次被屍體吸引,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操控,無法移開。他注意到李仕識的皮膚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蠟黃色,如同古老的羊皮紙,沒有一絲活人的血色。他的手指僵硬地蜷曲著,指甲縫裏充滿了黑色的汙垢,像是常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塵土,又像是某種幹涸的黑色液體。他的衣領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脖頸,上麵布滿了細密的紅色斑點,像是被蚊蟲叮咬過的痕跡,又像是某種皮疹,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空氣中的腥味越來越濃烈,甚至帶著一絲淡淡的甜膩,如同腐爛的水果,令人作嘔。陶德舟感到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再也無法忍受,彎下腰,幹嘔起來,但除了幾口酸水,什麽也吐不出來。他感到一陣虛脫,渾身無力,幾乎要癱倒在冰冷的金屬管道裏。
就在他感到絕望的時候,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從管道入口處傳來,在這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清晰,如同死神降臨的腳步,一下一下敲擊著他的神經。陶德舟猛地抬起頭,手電筒的光柱立刻射向入口處,他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繃,如同拉滿弓的弦,隨時準備迎接未知的危險。
黑暗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浮現,逐漸清晰,正是烏雲!它邁著優雅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走進管道,如同一個巡視領地的王者,眼神冰冷而高傲,仿佛根本沒有將管道內的陶德舟和屍體放在眼裏。它的尾巴輕輕搖晃著,尖端微微翹起,如同一個黑色的問號,充滿了神秘和詭異。
烏雲走到李仕識的屍體旁邊,停下腳步,低下頭,用鼻子輕輕嗅了嗅屍體的氣味,然後抬起頭,看向陶德舟,眼神中充滿了玩味和嘲諷,仿佛在說:“你看,這就是你的同事,他已經死了,永遠地死了。”
陶德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烏雲的眼神讓他感到極度的不安,仿佛它不僅僅是一隻普通的貓,而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專門來收割靈魂的。他想要後退,想要逃離烏雲的視線,但他的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烏雲一步步逼近。
烏雲走到陶德舟的麵前,停下腳步,抬起頭,用那雙幽綠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冰冷而銳利,仿佛要將他的靈魂徹底穿透。它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咕嚕聲,聽起來既像是貓咪的撒嬌,又像是某種令人不安的警告。它的身體微微弓起,背部的毛發根根豎立,如同一個炸毛的刺蝟,充滿了攻擊性。
陶德舟感到一股強烈的恐懼感湧上心頭,他本能地想要躲避烏雲的目光,但他的身體卻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僵硬得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烏雲的臉龐在眼前不斷放大,直到它的鼻子幾乎要碰到他的臉頰。烏雲的呼吸帶著一絲淡淡的腥味,噴在他的臉上,冰冷而令人作嘔。
就在陶德舟感到絕望的時候,烏雲突然張開嘴,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嘶鳴,如同嬰兒的啼哭,又像是野獸的嚎叫,刺破了寂靜的管道,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他猛地驚醒過來,身體終於恢複了控製,他踉蹌後退,想要逃離烏雲的攻擊,卻不小心撞在了身後的鐵柵欄上,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冰冷的鐵柵欄紋絲不動,牢牢地封鎖著出口,如同一個堅固的囚籠,將他徹底困死在了這個狹窄的管道內。陶德舟絕望地轉過身,再次看向烏雲,卻發現它已經不見了蹤影,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但空氣中依然彌漫著那股揮之不去的腥味,李仕識的屍體依然詭異地坐在那裏,冰冷的鐵柵欄依然牢牢地封鎖著出口,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告訴他,他並沒有做夢,他真的被困在了這個恐怖的通風管道裏,與一具詭異的屍體,和一隻神秘的貓為伴,恐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將他徹底淹沒。他感到一陣絕望,無助,和深深的恐懼,仿佛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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