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一起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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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一棟爬滿了爬山虎、牆皮斑駁脫落的五層老式居民樓下,沈若蘭停了下來。
樓道口狹窄,感應燈是壞的。
她掏出鑰匙,摸索著打開鏽跡斑斑的單元門。
“在四樓,沒有電梯。”她回頭看了他一眼,黑暗中,她的眼睛亮晶晶的。
“嗯。”明朗隻應了一個字,聲音在狹窄的樓道裏顯得有些沉悶。
兩人一前一後踏上狹窄陡峭的水泥樓梯。
腳步聲在寂靜的樓道裏回響,伴隨著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樓道裏堆放著一些雜物,散發著灰塵和陳年的味道。
每一層拐角處的小窗都蒙著厚厚的灰塵,透不進多少光亮。
沈若蘭掏出手機照亮,微弱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動,勾勒出兩人緊貼的身影。
終於到了四樓。
沈若蘭摸索著找到門鎖,鑰匙插入鎖孔,發出“哢噠”一聲輕響。門開了。
一股混合著新刷牆壁的淡淡石灰味、舊家具木頭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屬於沈若蘭身上馨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進來吧,有點亂,剛搬來……”沈若蘭側身讓他先進門,語氣帶著點不好意思。
明朗一步跨了進去。
這是一個典型的老式一居室,麵積很小。
進門是一個狹窄的過道,左手邊是小小的衛生間,右手邊是開放式的、僅容得下一個人的小廚房。
再往裏,就是唯一的一個房間,兼具了客廳和臥室的功能。
房間確實很亂。
幾個還沒拆封的紙箱堆在牆角,簡易的布藝沙發床上散落著幾件衣物,一張小小的折疊桌靠在窗邊,上麵放著水杯。
唯一收拾得還算整齊的是靠牆的一個簡易衣櫃。
老舊的空調發出低沉的嗡鳴,努力地工作著。
但這一切的簡陋和雜亂,在明朗此刻的眼中,都自動虛化了。
他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牢牢地鎖在剛剛關上門、轉過身來的沈若蘭身上。
樓道裏微弱的聲控燈在他們進門後就熄滅了,房間裏隻靠窗外遠處城市霓虹的微光勉強照亮。
朦朧的光線下,沈若蘭的臉龐有些模糊,卻更添了幾分神秘和誘惑。
她背靠著門板,微微仰頭看著他,胸口因為爬樓和某種情緒而輕輕起伏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聲的張力,像拉滿的弓弦。
明朗沒有動,隻是站在過道中央,深深地望著她,眼神像燃燒的炭火,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灼人。
他手腕上那隻傻笑的小熊創可貼,在昏暗的光線下成了一個模糊的、帶著暖意的印記。
“累壞了吧?”沈若蘭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他。
就是這一步,像點燃了引信。
明朗猛地伸出手臂,不再是剛才在巷子裏的牽手,而是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一把將她緊緊地、狠狠地擁入懷中!
動作迅猛得讓沈若蘭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緊緊地環住她纖細卻充滿韌勁的腰肢,另一隻手則用力地按在她的後背,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揉碎,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埋首在她散發著清香的頸窩,滾燙的、帶著粗重喘息的氣息噴在她的皮膚上,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身上工廠裏帶來的汗味、機油味、餛飩攤的煙火氣,混合著沈若蘭身上清甜的馨香,在狹小的空間裏奇異地交織、發酵。
沈若蘭被他勒得有些喘不過氣,但僅僅是短暫的僵硬後,她的手臂也立刻環上了他的脖頸,手指插進他淩亂如雞窩般的頭發裏,帶著安撫的意味,輕輕摩挲著他的頭皮。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裏那顆心髒,正在以一種狂野的、近乎失控的節奏瘋狂地撞擊著她的胸口,傳遞著壓抑了太久的疲憊、委屈、壓力,還有此刻洶湧而出的、純粹的渴望。
沒有言語。
不需要言語。
黑暗中,隻有兩人粗重交錯的呼吸聲,像兩股湍急的溪流交匯、碰撞。
明朗滾燙的唇急切地、毫無章法地落在她的額頭、眉心、眼角,帶著一種近乎啃噬的力道,最後終於捕捉到她那柔軟微涼的唇瓣!
這個吻,帶著攻城略地的霸道,帶著壓抑許久的饑渴,帶著一種想要將彼此都吞噬殆盡的瘋狂。
沈若蘭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模糊的嗚咽,便被他熾熱的氣息徹底淹沒。
她笨拙卻又熱烈地回應著,手臂更緊地攀附著他,仿佛他是驚濤駭浪中唯一的浮木。
狹小的出租屋裏,空氣仿佛被點燃,溫度急劇上升。
窗外遠處城市璀璨的燈火和隱約的煙花悶響,成了這個隱秘角落裏激烈擁吻的背景音。
老舊的空調依舊嗡嗡作響,卻掩蓋不住兩人唇齒交纏間發出的細微水聲和越來越急促的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明朗的手本能地、帶著探索的急切滑向她針織衫的下擺,想要探尋更多溫暖時,沈若蘭卻微微偏開了頭,避開了他灼熱的吻,喘息著,聲音帶著情動後的嬌軟和一絲清醒:“別……明朗……先去洗個澡……你身上……還有股機油味呢……”
她的聲音像羽毛搔刮著他的心尖。
明朗的動作頓住了,他抬起頭,黑暗中,兩人鼻尖幾乎相抵,灼熱的呼吸噴在彼此的臉上。
“好久沒碰過你了……!”
他看著她水光瀲灩、帶著迷離情欲卻又努力維持一絲清明的眼睛,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
“好……”他啞聲應道,聲音低沉得像砂紙摩擦:“一起洗?”他的手臂依舊緊緊環著她的腰,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帶著一種孩子氣的霸道和渴望。
沈若蘭的臉瞬間紅透,黑暗中都能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
她羞惱地在他堅實的後背捶了一下,力道卻輕得像撓癢癢:“想得美!你先去!我……我去收拾下床鋪!”
明朗低低地笑了出來,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遞給她。
他終於戀戀不舍地鬆開了一些力道,卻還是低頭在她微微紅腫的唇上啄了一下,才轉身摸索著走向那個同樣狹小的衛生間。
“快點洗!”沈若蘭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嬌嗔。
衛生間門“哢噠”一聲關上,隨即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沈若蘭背靠著冰冷的門板,長長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試圖平複那顆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髒。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和有些刺痛的嘴唇,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向上彎起。她摸索著走到窗邊,拉開了薄薄的、有些透光的舊窗簾。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舊璀璨,遠處,又一簇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無聲地炸開,絢爛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她含笑的眉眼和這間小小的、剛剛開始有了“家”的氣息的出租屋。
她轉身,開始動手整理那張散亂的沙發床,將衣物疊好,鋪平床單。
動作間,她的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他頭發粗硬的觸感和後背肌肉繃緊的力度。
嘩嘩的水聲從衛生間傳來,像一首帶著溫度的背景音樂。
疲憊依舊沉甸甸地壓在身體深處,但此刻,一種奇異的、帶著甜蜜和期待的力量,正悄然滋生,驅散著陰霾,溫暖著四肢百骸。
這小小的、淩亂的出租屋,隔絕了外界的資本硝煙和數據洪流,成了他們疲憊靈魂暫時停泊的、溫暖的巢穴。
而即將到來的、更深的親密,是劫後餘生的慰藉,更是兩顆心在紛擾世界裏,最直接、最滾燙的確認與依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