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歡迎加入我的研究團隊,瓦萊裏烏斯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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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鄧布利多”這個名字從道格拉斯口中輕描淡寫地吐出時,瓦萊裏烏斯心中最後一道名為僥幸的閘門,被徹底衝垮了。
    他怕的不是鄧布利多,那位傳奇白巫師離他太遙遠。
    他怕的是,眼前這個男人能如此隨意地將那位傳奇當作自己的後盾。
    這意味著,就算自己今天真的被拆成零件,家族也絕不敢、更不會為了一個叛徒,去叩響霍格沃茨的大門。
    而且家族,絕不可能為了一個被放逐的叛徒,去招惹鄧布利多,更不敢去麵對這位臭名昭著的吸血鬼獵人——天網。
    他徹底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連最後一絲掙紮的力氣都被抽幹。
    瓦萊裏烏斯那顆高傲的、從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頭顱,緩緩地,緩緩地垂了下去。
    “我……”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
    “我選擇……簽訂契約。”
    他伸出手,那隻曾經優雅地舉著高腳酒杯、曾經毫不留情地掐斷敵人脖頸的手,此刻卻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接過那支龍神經製成的筆。
    咬破自己的指尖,黑色的、帶著腥甜氣息的血液湧了出來。
    他用筆尖,蘸滿了自己的血,在那張蠕動著符文的羊皮紙上,簽下了名字。
    “vaerius瓦萊裏烏斯)”。
    當最後一筆落下時,整張羊皮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刺目的紅光。
    那紅光沒有溫度,卻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意誌,猛地鑽進了他的胸口。
    瓦萊裏烏斯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然後被強行套上了一個冰冷的、由概念編織成的枷鎖。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契約的內容。
    絕對服從。
    不得背叛。
    不得以任何形式,傷害道格拉斯·福爾摩斯及其指定的盟友。
    任何違背的念頭,都會引動靈魂深處的烙印。
    但是……然後呢?
    引動烙印之後,會發生什麽?
    是烈火焚身,還是靈魂撕裂?
    契約裏,沒有說明。
    這片空白,比任何酷刑的描述都更加恐怖。
    道格拉斯滿意地收回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瓦萊裏烏斯身邊,伸出手,親切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
    那動作,像是在安撫一個受了驚嚇的學生。
    “歡迎加入我的研究團隊。”
    道格拉斯的臉上,掛著真誠而溫和的笑容。
    “瓦萊裏烏斯助教。”
    山穀中的風,帶著一股潮濕的泥土與腐爛落葉混合的氣味。
    道格拉斯走在最前麵,步伐不疾不徐,仿佛隻是在月下散步。
    他那雙鋥亮的龍皮鞋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的“沙沙”聲,規律得如同節拍器,為身後那顆正在崩潰的心髒,計算著倒計時。
    瓦萊裏烏斯跟在後麵,他試圖挺直脊背,維持著一個古老血族最後的體麵,但那件破爛的絲綢長袍,讓他看起來像個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落魄貴族。
    兩人之間隔著三步的距離,不遠不近,卻像隔著一道看不見的深淵。
    這片森林他曾來過上百次,每一次都是以捕食者的身份,享受著黑夜的庇護。
    但今晚,他感覺自己才是那隻被月光釘在地上的獵物。
    “瓦萊裏烏斯助教。”
    道格拉斯的聲音突然響起,平靜而溫和,打破了林間的寂靜。
    瓦萊裏烏斯的身子猛地一顫,幾乎是本能地應道:“是,福爾摩斯先生。”
    “放輕鬆,我們現在是同事了。”
    道格拉斯沒有回頭,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
    “同事之間,應該多一些交流,增進了解。”
    瓦萊裏烏斯沉默著,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種貓戲老鼠般的交流。
    “我隻是有些好奇。”
    道格拉斯的語氣依舊輕鬆。
    “你那個在布加勒斯特,被我調教過的族人……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詢問一位老友的近況。
    可調教這個詞,像一根燒紅的銀針,狠狠刺入瓦萊裏烏斯的耳中。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靈魂深處那道紅色的契約烙印,微微發熱,像是在審視他即將出口的每一個字。
    他看到了自己手上那枚象征著古老血統的家族徽戒,自己表弟手上也戴著一枚一模一樣的。
    他立刻明白,對方在見到自己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將他和那個倒黴的表弟聯係了起來。
    瓦萊裏烏斯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那情緒裏有恐懼,有憐憫,但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惡心。
    他回憶起紅月兄弟會最深處的那個密室,那個終年不見天日的地方。
    那裏沒有哀嚎,隻有一種粘稠的、如同腐肉蠕動時發出的“咕嘰”聲。
    他的表弟,那個曾經也和他一樣英俊高傲的吸血鬼,如今就是那堆東西。
    一堆無法辨認人形、靠著血族強大的生命力才勉強維持著活著這個概念的……爛肉。
    “他……他是我表弟。”瓦萊裏烏斯的聲音幹澀無比,“他還活著。”
    他感覺到靈魂深處的烙印如同一隻沉睡的巨獸,並未因他的話而蘇醒。
    他暗自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撒謊。
    是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他隻是巧妙地隱去了最關鍵的部分——那堆爛肉,才是紅月兄弟會最渴望得到的聖杯,是他們通往新紀元的鑰匙。
    “隻是……”
    他頓了頓,斟酌著詞句,試圖用最客觀的陳述來繞過契約的審判。
    “隻是沒能……恢複人形。”
    道格拉斯的腳步沒有停頓。
    他當然察覺到了對方話語裏的保留,那份刻意掩飾的、更深層次的恐懼,就像藏在香水味下的一絲血腥,瞞不過他。
    他沒有深究,更沒有使用攝神取念。
    他知道,剛被套上枷鎖的野獸,警惕性最高。
    強行撬開它的嘴,隻會讓它變得更加難以馴服。
    時間還長。
    他有的是時間,讓這位助教自己把肚子裏所有的東西,都一點一點吐出來。
    他不急。
    “紅月兄弟會,是個有意思的組織。”
    道格拉斯換了個話題,語氣依然輕鬆。
    “一個吸血鬼,一個圖騰狼人,居然能湊在一起喝茶,我很好奇,你們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