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開辟航路,征伐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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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東南亞,深受漢文化影響,中原物品在當地如同奢侈品,供不應求。
    若再加上從當地采購的香料等物,這一趟的利益,足以讓整個朝廷矚目。
    我又何必卷入其中?
    更別提之後的海關了,那可是個是非之地,即便到了後世也是如此,更何況現在。
    商人們比朱元璋更清楚海外的利益,麵對巨額利潤,他們能不動心?
    而麵對賄賂,我能否堅守底線?
    不收,得罪商人和背後的官員不說,還會惹惱海關的其他下屬。
    畢竟,你若不收,他們如何能方便地接收?
    因此,相較於深陷此等糾葛最終惹禍上身,不如及早抽身。
    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即可,至於幹活,誰願意幹誰去幹吧。
    回到府中的胡大老爺並未閑著。
    他仔細回想一番後,重新繪製了一幅更為詳盡的地圖。
    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幅海圖。
    畢竟,它是為了指引未來的船隊航行而繪製的。
    隨著船隊航行次數的增多,海圖自然會愈發精確。
    但就目前而言,這樣一幅簡略的地圖,已足以救命並幫助船隊度過最初的迷茫階段。
    胡大老爺相信,待首次遠航歸來,朱元璋見有利可圖,定會派出更多的船隊。
    瞧見了那財富的光芒嗎!
    胡大老爺手中握著一支小筆,緩緩在紙上勾勒。
    這幅地圖,不僅標注了從應天府出發至其他小國的路線,還勾勒出了前往歐洲的航道。
    這意味著,若有意願,船隊可依據此圖直航歐洲。
    誠然,遠洋航行充滿危險,但有了這份地圖,相較於盲目探索,已是大為不同。
    遠洋航行最難之處,在於前路未知。
    而今有了地圖指引,加之胡大老爺精心準備的各種提示,風險至少降低了五成。
    隻要成功數次,大明遠航歐洲便成為可能。
    起初,自然是貿易與些許震懾。
    但隨後,便是傾銷。
    金銀、原材料及高價值物品的掠奪,將成為未來一段時間的主旋律。
    胡大老爺深信,此種經濟掠奪能延續良久。
    貴族們,隻要稅收不斷,生活無憂,其餘皆不在意。
    甚至,多半貴族樂於成為引領者。
    如此,他們便能化身“代理人”。
    至於他人境遇,他們無暇顧及,自家家族卻可憑借侍奉大明而財源廣進。
    對此,胡大老爺深信不疑。
    畢竟前世,無論是曆史上的代理人、叛徒,還是胡大老爺穿越之時,仍不乏卑躬屈膝之人。
    或許,他們眼中唯有利益,國家、民族全然不顧。
    前世,胡大老爺雖對此類行徑不屑,但身為平民,無力改變。
    而今不同。
    大明,當世強國,千年文明之帝國,應為眾人之父。
    侍奉大明,尊其為父,並無羞恥。
    能為大明效力,實為榮幸。
    多少人求之不得。
    嗯,就這麽做!
    想到歐洲與東南亞皆在大明的資本掠奪與武力威懾下,深陷封建泥潭,胡大老爺倍感振奮。
    哼,老爺我確不知蒸汽機之構造,亦不懂工業如何起步。
    但自身無法發展,難道還不能阻礙對手?
    隻要你我同處封建時代,大明憑借其豐富的封建經驗與強大的人力、武力,足以壓製世界各國。
    念及此景,胡大老爺心中甚是愉悅。
    他心情大好,完成繪圖後,竟還細心地為這些圖紙加上了“貼心提醒”。
    他將遠洋航行需注意的一切事項及可能遭遇的問題,傾囊相授,盡數記錄其上。
    理由嘛,自然是那些已被他處理的異族人所言。
    若有人質疑,大可自行尋找異族人求證,而他詢問的那位,早已化作黃土一抔。
    忙完這一切,胡大老爺仔細檢查了一遍,隨即吩咐胡義速將信件送至朱元璋手中。
    朱元璋接到信件,並未感到驚訝。
    胡大老爺的神奇之處,他早已多次領教,習以為常。
    他隻是隨口嘟囔了一句“惟庸還是老樣子,懶散得很”,便轉而處理其他事務。
    這首次遠洋航行,絕非易事。
    船隻等硬件暫且不論,首要解決的便是人手問題。
    這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派遣人員需謹慎考慮。
    後世流傳一種說法,稱明清時期航海技術一無是處。
    實則不然。
    大明中後期雖實施海禁,至滿清更是閉關鎖國。
    但在洪武與永樂年間,大明的航海技術非但不弱,反而遙遙領先。
    領先程度之大,足以令他人望塵莫及。
    此皆得益於元末的技術傳承。
    尤其是元末群雄中的佼佼者陳友諒,麾下戰船無數,實力強悍。
    鄱陽湖一戰,若非朱元璋僥幸獲勝,大明能否建立猶未可知。
    當時,陳友諒最大的優勢在於他掌握的先進戰船與水軍。
    擊敗陳友諒後,盡管朱元璋對航海興趣不大,但他對能增強大明軍力的戰船卻極為重視。
    他不僅奪取了陳友諒剩餘的所有戰船,還收服了原本效忠於陳友諒的那些傑出船匠。
    大明雖為新興帝國,但在某些技術上已遠超世界其他國家。
    有趣的是,由於元末的戰亂,朱元璋麾下的將領中,不少人擁有豐富的水軍作戰經驗。
    這些經驗絕非歐洲那種小規模船隻間的爭鬥可比,在與陳友諒的對決中,雙方動輒上百艘戰船激烈交鋒。
    沒有一定的水軍知識,連指揮都無法勝任。
    憑借這些優勢,當朱元璋收到胡大老爺送來的地圖和“提示”後,他開始仔細研究起來。
    胡大老爺擅長操控人心,一番勸說之下,終於打動了朱元璋。
    朱元璋自我激勵,被胡大老爺描繪的美好前景深深吸引:無數的財富、豐饒的糧食、珍貴的香料、耀眼的金子、眾多的奴隸……
    在胡大老爺的遊說下,遠洋航行似乎成了輕而易舉的財富之路。
    盡管描述得如此誇張,但對照著手中的說明、地圖,以及那個神秘的番邦人信息,朱元璋卻不由得不相信。
    此刻的朱元璋,已被深深吸引。
    無疑,最為關鍵的是胡大老爺以往的信譽極為卓越。
    暫且不論其身份,單論他所創造的功績,如番薯、土豆以及新式織機等,這些都是大明前所未有的。
    胡大老爺有個習慣,遇到來源不明的事物,總愛歸咎於番邦,這也悄然改變了朱元璋對番邦的看法。
    在朱元璋眼中,番邦擁有好東西是毋庸置疑的,但並非人人都能理解並運用。
    而胡大老爺,正是那少數能從番邦獲利的人。
    既然胡大老爺已為大明指明了道路,那冒險一試又有何妨?
    近來,得益於內閣的協助,朱元璋得以清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豪情壯誌。
    “宋利,去宣傅友德來見!”
    沒錯,朱元璋準備采取大動作了。
    若胡大老爺知曉朱元璋打算讓傅友德領軍進行首次遠洋航行,恐怕會大吃一驚。
    傅友德何人?
    雖非隨朱元璋自鳳陽起兵的首批將領,但也是早期投誠的老將。
    論戰功,鄱陽湖之戰、攻克元大都、征討雲南等,不勝枚舉。
    沐英、藍玉等人均曾是他的部將。
    大明建國後,他更是因功被封為穎國公。
    可以說,除徐達、常遇春這兩位最親近的武將外,傅友德便是朱元璋最為信賴的大將。
    然而,這樣一位鎮國級的大將,竟被朱元璋為首次遠洋航行所調動。
    這已遠非小題大做,簡直是牛刀殺雞,大炮打蚊子。
    傅友德很快便到了。
    他進門便恭敬行禮。
    “見過陛下!”
    望著匆匆而至的傅友德,老朱朗聲大笑。
    “惟學,朕有一事,欲交由你去辦!”
    許久未領兵征戰的傅友德,初聞此言略顯驚愕,旋即便滿心歡喜。
    他猛地撩起衣擺,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高聲應道:“懇請陛下示下,末將傅友德恭候差遣!”
    朱元璋甚是欣賞這番姿態。
    心中早已屬意傅友德領兵的他,大手一揮,豪邁地說道:“傅友德,朕命你為平波都督,統率三千精兵、二十艘戰船,為大明開辟航路,征伐不臣!”
    “末將領命!”
    盡管傅友德對“平波都督”之名略有疑惑,但這並不妨礙他迅速接令。
    隻要有仗可打,他便心滿意足。
    戰事意味著立功的機遇。
    至於水戰、海戰,傅友德全然不放在心上。
    畢竟,昔日鄱陽湖之戰,他指揮水軍與陳友諒激戰,亦是戰績斐然。
    見傅友德已領命,朱元璋再次大笑,親自上前扶起傅友德道:
    “惟學,此事說起來,皆因惟庸那小子。”
    “他勾起了朕的雄心壯誌。”
    “他將海外描繪得天花亂墜。”
    “朕著實被他說得心動了!”
    “因此,朕會另派人籌備茶葉、瓷器、絲綢等貨物作為交易品。”
    “但你得替朕打頭陣。”
    朱元璋再次揮手道:
    “那些番邦小國皆是欺軟怕硬的蠻夷,你得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待他們臣服,我們才能與他們長久交易!”
    “屆時,將他們的金子、銀子、香料等物,統統帶回大明!”
    國庫空虛,正可用番邦小國之財填補!
    “惟學,你有信心嗎?”
    傅友德抱拳躬身答道:“末將定當威震番邦,確保交易順暢,若對方冥頑不靈,末將必討之。”
    “確該讓番邦見識我大國的威嚴!”
    傅友德此言一出,朱元璋大笑。
    的確,這話聽得痛快!
    對大明而言,軍方首要之務乃消滅藏匿於草原的殘元。
    他們雖名為北元,實則已被大明多次重創,近乎苟延殘喘。
    然而,殘元如同癩蛤蟆落於腳麵,雖不傷人卻令人厭惡。
    作為老牌遊牧民族,殘元治國無能,但劫掠成性,此乃其千年傳承。
    雙方本就勢不兩立,殘元稍有機會便侵擾邊境;大明稍有喘息,便立即組織反擊。
    如此不死不休的仇敵,彼此皆銘記於心。
    在此背景下,傅友德率三千人出海之事,顯得平淡無奇。
    畢竟,大明正規出征,動輒數萬乃至十數萬人。
    若非傅友德領兵,這三千人的調動,恐怕無人關注。
    傅友德對其他人的事務不予置喙,自己則一臉嚴肅地投入忙碌。
    他尤為注重的是迅速招募人才。出海航行,若無經驗豐富之人,他難以安心,正如往昔行軍無可靠向導般令人心悸。
    身為資深國公、開國功臣,傅友德人脈廣泛。他輕輕一動,幾張便條送出,便有不少人給麵子響應。數日之間,便有人陸續至其府邸報到。
    傅友德簡單詢問後,一概接納。他不懼人無能,因為在船上,真偽才能一目了然。即便是庸才,也可充作勞力,他傅友德絕不養閑人。
    這些有經驗者的到來,使原本籌備的物資迅速充實。他們皆為老牌海貿家族的中堅力量,若非傅友德出麵,尋常人難以得見。他們雖讀書不多,但經驗足以大幅降低船隊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