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推開咖啡廳的門時，陳浩南正低頭看手機，嘴角掛著那種她熟悉的、漫不經心的笑。
    她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陳浩南抬頭，眼睛一亮，伸手自然地攬過她的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
    “等很久了？”她問。
    “剛到。”他收起手機，指尖在她腰側輕輕摩挲，“想你了。”
    蘇冉笑著坐下，點了一杯冰拿鐵。她今天心情很好——新接的設計項目很順利，陳浩南最近也格外黏人，甚至主動報備行程。雖然她偶爾會在他手機裏看到“程小小”這個名字，但陳浩南解釋得很坦然“朋友，偶爾聊幾句。”
    蘇冉信了。畢竟，她對自己很有信心。
    咖啡剛端上來，陳浩南的手機震了一下。他瞥了一眼，沒回，反扣在桌上。
    “工作？”蘇冉隨口問。
    “嗯，同事。”他語氣輕鬆，順手把手機塞進口袋，“晚上想吃什麽？”
    蘇冉正要回答，餘光卻瞥見咖啡廳門口站著一個女孩——穿著淺色連衣裙，頭發軟軟地披在肩上，眼睛圓圓的，像隻受驚的小鹿。女孩的視線在店內掃了一圈，最後停在陳浩南身上，表情瞬間變得複雜。
    蘇冉挑眉“你朋友？”
    陳浩南回頭，看到程小小的瞬間，身體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啊，對。”他很快恢複自然，朝程小小點頭示意，“巧啊。”
    程小小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包帶，嘴唇抿成一條線。她看了看蘇冉，又看了看陳浩南，最終低下頭，轉身快步離開。
    蘇冉攪動著咖啡，似笑非笑“又一個追求者？”
    陳浩南聳肩“不是，就普通朋友。”
    “看著挺傷心的。”蘇冉語氣輕鬆，“你該不會對人家始亂終棄了吧？”
    “怎麽可能。”陳浩南笑著握住她的手，“我心裏隻有你。”
    蘇冉沒再追問。她不是那種疑神疑鬼的女人，更何況——她低頭看了眼自己新做的美甲，心想，那種軟糯糯的小女生，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喝完咖啡，陳浩南去結賬。蘇冉坐在原位，無意間看到他落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
    程小小「你答應過會給我解釋的。」
    蘇冉盯著那條消息，眯了眯眼。
    普通朋友？
    她輕笑一聲，把手機放回原位，假裝沒看見。
    蘇冉站在陳浩南家樓下，手裏拎著剛買的早餐。
    她昨晚加班到淩晨，今早卻醒得格外早，心血來潮想給他個驚喜。
    電梯門打開，她剛走到走廊拐角，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陳浩南家門口——淺色連衣裙，軟軟的頭發，圓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又是她。
    蘇冉停下腳步，靠在牆邊，沒出聲。
    程小小抬手按門鈴，沒人開。她又敲了敲門，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什麽。
    “浩南……你在嗎？”
    依舊沒回應。
    程小小低頭從包裏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蘇冉聽見她帶著鼻音的聲音“……你昨晚答應過今天見我的。”
    電話那頭說了什麽，程小小的肩膀垮了下來。
    “好，我知道了。”她掛斷電話，轉身要走，一抬頭，正對上蘇冉的視線。
    兩人同時愣住。
    程小小的臉瞬間漲紅，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裙擺。蘇冉則平靜地打量她，嘴角甚至帶著一絲禮貌的笑意。
    “你……你好。”程小小聲音細如蚊呐。
    蘇冉晃了晃手裏的早餐袋“來找浩南？”
    程小小點頭，又慌忙搖頭“不、不是，我走錯了……”
    蘇冉輕笑一聲，沒拆穿她。她徑直走過去，輸入密碼開了門——陳浩南上周剛告訴她的。
    “要進來坐坐嗎？”她回頭問程小小，語氣溫和得像在招待客人。
    程小小搖頭，眼眶更紅了“不用了，謝謝。”
    她轉身快步離開，背影單薄得像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紙。
    蘇冉關上門，把早餐放在桌上。陳浩南的公寓很整潔，沙發上扔著件外套，茶幾上擺著半杯沒喝完的水——他應該剛出門不久。
    她走到臥室，床鋪有些亂，像是有人匆匆起身。床頭櫃上放著一枚遊戲幣，邊緣磨得發亮。
    蘇冉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回去。
    她掏出手機，給陳浩南發了條消息
    「早餐放桌上了，記得吃。」
    發完，她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書桌抽屜上——那裏微微露出一角紙片。
    蘇冉走過去，拉開抽屜。
    裏麵躺著一疊電影票根，最新的一張是昨天晚上的，座位號是情侶座。
    她拿起票根，翻到背麵——上麵用鉛筆寫了一行小字
    「和小小看《星際穿越》，她說看不懂，但睡得很香。」
    蘇冉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忽然笑了。
    她把票根放回原位，輕輕關上抽屜。
    原來，陳浩南的“普通朋友”，也會和他看午夜場的電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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