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的孟加拉貓王墨影，現在頂著鏟屎官柯藍的肥胖身軀，蹲在陽光寵物醫院後巷的垃圾桶上，尾巴根緊繃（雖然我沒有尾巴了）。夜風刮過，我的鼻子抽動——消毒水、貓尿、狗糧，還有……血腥味。
    安德森的人已經來了。
    作為一隻貓，我本該優雅地躍上窗台，悄無聲息地潛進去。但現在，這具笨重的人類身體隻能讓我像隻喝醉的浣熊一樣，扒著排水管往上爬。指甲摳進磚縫，膝蓋蹭得生疼，我咬牙切齒地詛咒著人類愚蠢的生理結構。
    “喵的……等我變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兩腳獸的沙發都抓爛！”
    終於，我撬開了二樓實驗室的窗戶，滾了進去。房間裏漆黑一片，隻有冷藏櫃的指示燈泛著幽幽綠光。我躡手躡腳地靠近，輸入密碼——我的絕育日期，那個讓我尊嚴掃地的日子。
    哢嗒。
    冷藏櫃緩緩打開，冷霧彌漫中，三支藍色藥劑靜靜躺在架子上，標簽上寫著 rt 7，意識逆轉劑，實驗體墨影 柯藍融合體。
    “所以……我真的隻是個實驗品？” 我盯著藥劑，喉嚨發緊。鏟屎官的記憶碎片在我腦海裏翻湧——她抱著我哭的夜晚，她偷偷注射的藥物，她最後那句“抓老鼠要快準狠”……
    她早就計劃好了這一切。
    我抓起一支rt 7，正準備離開，突然——
    “放下它，小貓咪。”
    安德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藍光槍的嗡鳴聲讓我後頸的汗毛炸起。我慢慢轉身，看到他站在門口，嘴角掛著那種獵人看獵物的冷笑。
    “柯藍真是瘋了，居然把希望寄托在一隻貓身上。” 他搖頭，槍口穩穩對準我的胸口，“可惜，實驗體回收後，我會親自‘調整’你的記憶。”
    我盯著他，貓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縮。 “你殺了她。”
    “她自找的。” 他嗤笑，“‘白房間’項目不是給聖母玩的，我們創造的是武器，不是寵物。”
    武器？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肥胖的人類手掌，突然咧嘴笑了。
    “喵的……你們人類，真可笑。”
    下一秒，我做了貓王墨影最擅長的事—— 突襲。
    我猛地撲向實驗台，撞翻了一排玻璃器皿，試管碎裂的聲音讓安德森本能地後退。我抄起一支燒杯砸向他的臉，他側身躲開，藍光槍射偏，擊中了冷藏櫃。
    滋滋—— 電流竄過，整個房間的燈光瘋狂閃爍。
    機會！
    我像貓一樣四肢著地（雖然這具身體做這個動作極其滑稽），猛地竄到他腳下，狠狠咬住他的小腿。
    “啊！你這瘋貓！” 他痛吼一聲，槍口抵住我的後背。
    砰！
    劇痛炸開，我的視野瞬間血紅。但貓有九條命，而我現在—— 既是貓，也是人。
    我死死攥住rt 7，在意識渙散的最後一秒，將針頭紮進了自己的脖子。
    “喵的……下輩子，我要當隻絕育的狗！”
    ——轟！
    世界陷入黑暗。
    尾聲貓王的抉擇
    我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純白的空間裏。
    “白房間？” 我低頭，看到的不再是肥胖的人類手掌，而是我熟悉的、帶著黑色斑紋的孟加拉貓爪。
    我變回來了？
    “不完全是。” 一個聲音響起。
    我猛地回頭，看到鏟屎官柯藍站在那裏，微笑地看著我。她的身影半透明，像是隨時會消散的霧氣。
    “你……死了？” 我盯著她，尾巴不自覺地炸毛。
    “嗯。” 她蹲下來，伸手想摸我的頭，我下意識地躲開。她苦笑，“果然，就算是死了，你也不讓我碰。”
    我齜牙“你把我變成人類！還讓我長胖！”
    她笑了，眼淚卻掉下來“對不起，墨影……但我沒別的選擇。”
    我沉默了一會兒，尾巴煩躁地甩動。 “所以？現在怎麽回事？”
    “rt 7會逆轉融合，但隻能維持24小時。” 她輕聲說，“你可以選擇徹底變回貓，忘記這一切……或者，保留人類意識，繼續用柯藍的身體活下去。”
    “什麽？！” 我瞪圓眼睛，“你還讓我選？！”
    她點頭“因為……我需要你幫我完成最後一件事。”
    “不幹！” 我轉身就走，“我要我的蛋蛋！我要我的母貓後宮！我才不要繼續當你這個胖女人！”
    “墨影。” 她叫住我，聲音顫抖，“……他們抓走了小花。”
    我的腳步頓住。
    “還有蘇雨晴……她快死了。”
    我緩緩回頭，貓瞳緊縮。
    “……喵的。” 我咬牙切齒，“人類，果然麻煩死了。”
    她破涕為笑。
    白光吞噬了一切。
    最終抉擇
    ——24小時後——
    陽光寵物醫院的門被推開，一個微胖的女人走了進來，脖子上掛著羽毛吊墜，手裏捏著一支空了的藍色藥劑瓶。
    前台護士抬頭“您好，請問需要什麽幫助？”
    女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個不太像人類的狡黠表情。
    “我來……領養一隻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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