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大茂驚喜家裏有個孩子有商業頭腦，但該批評還是得批評。
    家裏電費和看電影的收入完全不能持平，也不知道小哥倆到底怎麽想的。
    秦京茹也是被氣著了，給南北小哥倆來了個愛的鐵拳。
    許南許北被打的求爺爺告奶奶，屁股都腫了好幾天。
    不過沒有禁止後罩房的小電影廳，卻是讓許北別在收電影票錢了。
    一旦孩子之間的玩鬧涉及了金錢，有些家長的腦瓜子會想出無數陰謀詭計來。
    “那我怎麽辦？難道我的賺錢大爺要中道崩殂？”許北臉上還帶著嬰兒肥，皺巴的模樣嚴肅又可愛。
    “想賺錢還不簡單，你直接去巷子口那邊的錄像廳幫忙售票或者擺攤賣點兒小玩意。”秦京茹望了眼七歲大的小兒子，吹了吹新做的指甲，“你房間不是有很多小人書、故事書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書嗎？我看弄個租書攤子就不錯。”
    許北作為家裏最小的孩子和哥哥姐姐的年齡相差也大，直接或間接的繼承了哥哥姐姐們好多書本，耳房裏還有放書的大箱子以及專門打了個放書的小櫃子。
    “租書？就像書店一樣？”許北還真沒想過，畢竟家裏做的是餐飲業，賺的都是大錢。
    “是呀，反正那些小人書你都看完了。三分五分借多久你自己定，周圍回收站你也可以去看看，萬一有更多的小人書呢。”秦京茹摸摸他的小腦瓜，興趣要一點點培養，錢也要慢慢去賺。
    頭發被揉亂的許北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老媽，笑著撲到她懷裏。
    渾然忘記還腫痛的屁股是被誰打的。
    “媽咪，你真是我的指明燈和啟明星。”許北嘎嘎一頓誇，能讓他賺錢的都是好人。
    “得了吧你，趕緊洗完腳上床睡覺去。”秦京茹慈母心沒過三分鍾，就被許北小火爐的身體給磨沒了。
    都說小夥子活力旺，才抱一會兒她就汗流浹背了。
    許北癟癟嘴，哦了聲乖乖洗完腳上炕睡覺。
    秦京茹扭身回了隔壁東廂房，和許大茂一起洗完腳也上了炕。
    “小北沒鬧情緒吧？我看他的小錄像廳做的有模有樣的。”許大茂靠在床頭看報紙，腦海中回顧最近發生的事情。
    “你是真舍得，一台ld機要小一萬呢。”秦京茹嘴上說著，其實她也沒想過把ld機搬出來鎖上。
    “孩子想賺錢是好事，要是和小石頭幾個一樣，該頭疼的還是我們。”許大茂都不知道咋養出了三個對金錢不上心的主兒，以後偌大的家業給誰繼承竟然成了難題。
    以前許夢有設計服裝掙錢的苗頭，許大茂夫妻就想過培養她做繼承人，畢竟當時許北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沒想到兩三年過去了，最有經商天賦的還是許北。
    “我又沒批評他，這不還給他出了個賺錢的主意。”秦京茹擰了許大茂大胯一把，將租書攤子的時間還能去回收站淘書的事情說了一遍。
    許大茂思維有些發散，出租書籍是個不錯的主意，正適合年紀不大的許北。
    就算有一兩個老賴拿書不還，經濟損失也不大。
    而且孔乙己曾經說過，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
    明明叫竊書……
    可惜現在無人能懂他的笑點，不然還能有個附和的人。
    一旁的秦京茹已經習慣了許大茂時不時發呆，掏出小本本記錄著今天的一些雜事。
    誰家菜不新鮮，誰家的雞鴨漲價了，哪條街開了店鋪，哪條街的店鋪要賣掉或者出租……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不大，但整理其中的消息很費腦子。
    許大茂見她在那嘀嘀咕咕，湊過去看了好幾眼。
    “最近結婚的人挺多啊，傻柱是不是又被請去做席麵了？”他笑著問。
    “那肯定啊，傻柱認識的大領導家的孫女結婚，傻柱二話沒說就帶著馬華幾個去了。”秦京茹咬著筆頭，又在小本本上寫下幾筆，“你說咱家小石頭有沒有喜歡的人，小西和小夢也沒動靜。”
    她十八歲都嫁給許大茂了，成年兒女的婚事又被她提上了日程。
    不管男人女人，到了一定年齡就會自動變身催婚達人。
    秦京茹又覺得不該著急，她家三個孩子可都是前途遠大的大學生。
    “孩子們忙著呢，他們遇到合適的人了自然就會結婚。”許大茂捏捏她的肩膀，無奈地歎口氣，“你呀，都有經理人幫忙經營店鋪了還這麽累，沒時間去享受，賺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
    “我就是放不下心，等我再適應適應。”秦京茹皺了皺眉，每天東西兩個城區跑確實有些吃不消。
    如果以後四九城遍地是分店，她可沒精力全跑一趟。
    而且川味軒和蜀香來分店被經理人打理的不錯，1984年奶茶店也跟著開了分店，每天客流量都爆滿。
    或許真如許大茂所說，她該在過過悠閑的富太太生活了。
    “我不是不讓你去看店，而是改一下去的頻率，比如七天一次，半個月一次，到後麵一個月一次…這樣你不會那麽勞累，也能有時間陪我…”許大茂沒有讓秦京茹回來做家庭主婦的意思，為了能夠管理好餐館秦京茹咬牙學習了很多知識，其中吃了多少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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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京茹的努力他看在眼裏，餐館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一大半是她的功勞。
    “是是是，我知道你的意思，還要給手底下的人放權是吧？”秦京茹揉揉眉心，聲音裏帶著疲憊。
    “……就和在東城區監督餐館的時候差不多，傻柱不是去西城區做主廚嗎，馬華在老店看著出不了事。”許大茂對傻柱的憨憨徒弟馬華感觀不錯，也樂意給他升職加薪。
    秦京茹想到餐館的牛馬師傅和學廚的小南，默默地點了點頭。
    許大茂一直說送小南去部隊，有了做飯的手藝去炊事班待遇應該不錯。
    不是秦京茹沒想過讓許南學樂器或者舞蹈去做文藝兵，奈何許南腦子軸又一根筋，偏偏在學廚後卻能和傻柱練習布庫。
    可謂是打遍王府井和南鑼鼓巷。
    許南也一直嚷嚷著李連傑是他的偶像，還有一次打包家當想跑去少林寺學藝，最後被班車司機發現給送回來了。
    許大茂和秦京茹才不舍得把孩子送去少林寺吃苦，對比起來進軍隊更有前途。
    於是秦京茹也不心疼傻柱對許南摔摔打打了，不經過一番苦頭怎麽能知道學武的不易？
    許北看著四哥每天回來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更加堅定了自己賺錢的想法。
    看四哥抹紅花油呲牙咧嘴的醜樣子，他覺得還是賺錢更好，至少看上去體麵。
    許北擺攤租書，也不忘拉上會些拳腳的四哥許南。
    好歹許南身高體壯又打遍王府井無敵手，待在一邊做保鏢正合適，還能騎自行車幫忙帶小人書、小馬紮和擺攤吃的瓜果零食。
    按照秦京茹的說法，南北小哥倆就不是去擺攤的，反而像是去郊遊。
    當然許北也不讓好四哥做白工，每天都給三毛錢當工錢，順帶著找來交好的一個小夥伴一起看攤子，然後又帶人去周圍收二手書。
    回收站的人都認識許北了，平時看到新奇的書都會給他留著，而且最近出國和搬家的人挺多，運氣好還可以白嫖一些破舊的書。
    反正許北是來之不拒，再冷門的人都會有人喜歡。
    小哥倆的書攤開的有聲有色，裝毛票的鐵盒都用了好幾個。
    賈槐花牽著四歲的女兒路過瞧見書攤紅火的場景，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褐色的眸子裏滿是陰沉。
    被拉著的小女孩抬頭瞧見媽媽陰狠的表情，被嚇得瑟縮了下。
    賈槐花瞅見女兒小家子氣的模樣就生氣，一點兒也沒有大嫂家的兒女們懂事！
    “小甜，一會兒曉娥太太聊天的時候，記得說出我告訴你的內容。”賈槐花扯出一個僵硬的微笑，輕輕地捏捏小女孩的臉蛋，“小甜，家裏能不能吃上肉可就靠你了。”
    “我知道了媽媽。”小甜吸吸鼻子，乖巧的回答。
    “乖了，走，媽媽帶你去買雞蛋糕。”賈槐花瞥了眼笑著收錢的南北小哥倆，心裏又堵堵的不太舒服。
    明明小時候三姨和三姨父對她和小當姐還不錯，後麵搬出95號她們上門去做客也沒給什麽好臉。
    許家在改開後看了餐館賺了錢，在秦淮茹事業沒收入時卻不願意拿出一點錢借給賈家救急。
    賈槐花咬著後槽牙，拉著女兒去給婁曉茹打電話了。
    棒梗大學畢業分配到滬市去了，一年到頭回不了幾次家，也就偶爾打打電話回來。
    賈當則是去了濟州，和一個當地人接婚就與家裏斷了聯係。
    賈槐花知道小當姐結婚的時候人家二胎都生了，寄過去的信還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來。
    而且前年秦淮茹高燒住院好幾天，除了棒梗匯了三十塊錢回來外，小當姐那邊一點兒反饋都沒有。
    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麽，隻能咬牙堅持照顧生病的老母親。
    後麵和丈夫一商量便幹脆搬進了95號大院，西廂房小是小了些，可好歹是主產不是？
    現在棒梗和小當都不回來，她又是唯一一個能照顧老母親的女兒，房子不給她給誰？
    秦淮茹似乎也看明白了這點，攥著手裏的退休金和房產證不鬆手。
    即便已經猜到大兒子和二女兒不願意回來的原因，她仍舊奢望著他們能夠回來。
    秦淮茹為此差點眼睛哭瞎，當初她又是為了誰才邁出了那一步？！
    賈槐花模糊拚湊出了大概，但都過去這麽多年，她更喜歡揣進兜裏的錢票和吃進肚子裏的雞鴨魚肉。
    從秦淮茹那摳不出太多東西，她又要顧著婆家那邊，因此隻能從其他地方賺錢。
    不過她沒有工作經驗，現在好些廠子效益不行也不怎麽招人，出去擺攤她又拉不下臉麵。
    隻能通過給婁曉娥寄報紙和特產，還有一些黑市裏打聽來的小道信息告訴婁曉娥來賺信息費。
    有時候碰到婁曉娥心情好，她打一次電話就能賺好幾百塊錢。
    得益於和許大茂一個院子待過，又和許東幾個表弟表妹混了個臉熟。
    賈槐花偶爾能探聽到一點消息，也曾厚著臉皮去求三姨秦京茹給安排一個工作，結果得知是服務員的工作後她委屈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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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是知道秦承仁秦承義和一些紅星大隊裏的堂表親們，不是在做後勤大隊就是在隊裏開辦的養雞鴨廠工作，每月賺的錢可不少。
    憑什麽到她這隻是一個服務員就打發了？
    此事過後賈槐花徹底看透許大茂一家的虛偽，和婁曉娥聯係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挑撥兩人之間的關係，試圖營造許大茂對婁曉娥藕斷絲連的假象。
    想來婁曉娥相信了她說的話，不然不會幹脆的匯錢過來。
    遠在香江的婁曉娥掛斷電話，想到滿嘴謊言的賈槐花就直搖頭。
    “媽咪你怎麽了，笑的好瘮人啊。”陳宇楠放下鋼筆，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
    婁曉娥回過神，收斂了臉上嘲諷的笑。
    “我在思考是不是你媽太平易近人，總有人把你媽咪當傻子哄。”婁曉娥嘖了聲，她也就拿賈槐花逗悶子，還想看看這人能掀起什麽風浪。
    “不會啊，媽咪可是有明的女強人，看一眼別人就會把他們凍成冰塊的那種。”陳宇楠抿唇笑笑，誇張的說著。
    “是嗎？那公司就不需要用冰箱了，哈哈哈。”婁曉娥被逗笑，卻也沒打算把賈槐花的事情告訴兒子。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告訴兒子隻是徒增煩惱。
    不過許大茂家的幾個孩子都不錯，許北竟然都開租書攤子了。
    婁曉娥看看眼睛清澈、還在完成作業的陳宇楠，又覺得自家孩子也不錯。
    她想到四九城裏老仆傳來的消息，還有沿海政策的改變。
    略微一沉思便打電話給秘書，讓她安排幾天後飛往粵省的機票。
    得再觀望觀望，萬一是個虛假的煙霧彈呢？
    而且香江歸還法案才過去幾個月，有些事情說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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