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客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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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剛蒙蒙亮,陳峰就被鍋響弄醒了。他揉著眼睛坐起來,見床頭的黑鐵鍋正微微發燙,鍋底的星圖紋路泛著幽光,像有人往鍋裏撒了把碎煤渣,可湊近一瞧,那“煤渣”竟在湯裏打著旋兒——昨夜明明收攤時倒空了湯,這會子鍋裏竟有小半鍋清水。
“怪事。”他伸手摸鍋沿,不燙,倒有些溫乎。灶房裏傳來咳嗽聲,他忙把鍋抱進灶房。陳素蘭蜷在竹椅上,藍布袖套沾著星子似的咳痕,見他進來,勉強笑:“峰子,熬點粥吧,藥罐子味兒衝得慌。”
陳峰應了,把黑鐵鍋擱灶上。添水、切牛雜,他手底下熟得很。水剛滾,湯麵又浮起淡銀色星斑,比昨兒更密些,像有人往湯裏撒了把碎星子。陳素蘭湊近看,咳著說:“這鍋倒俊,紋路像北鬥。”
“您喝口湯?”陳峰盛了小半碗,吹涼了遞過去。陳素蘭抿了一口,眼睛亮起來:“甜絲絲的,比藥強。”她又喝兩口,咳嗽輕了,背也直了些,“怪道昨兒喝完,夜裏沒咳醒。”
陳峰沒敢應。昨兒收攤回來,他給母親喂了小半碗湯,母親咳了半宿的老毛病竟緩了——原隻當是巧合,今兒瞧著氣色,兩頰都泛了點紅。他盯著湯裏的星斑,手在圍裙上蹭了又蹭。
午後起風,夜市外區飄著糖炒栗子香。陳峰的攤位前擺著黑鐵鍋,湯香混著風往人堆裏鑽。吳伯晃過來時,正見他給個鍛體境的小年輕盛湯。小年輕喝了兩口,一拍大腿:“得!今兒蹲馬步能多撐半柱香!”
“小子,湯裏加了啥?”吳伯矮胖身子往攤位前一倚,眯眼笑。他左手少兩根手指,指節敲著鍋沿,“我聞著和別家不一樣。”
陳峰擦著碗,笑:“還能加啥?牛骨、薑蔥、八角。許是這口老鍋的緣故?”他沒敢說星斑的事——昨兒收攤時,他試過用舊鋁鍋熬湯,湯麵光溜溜的,半點星子也無。
吳伯伸手蘸了點湯,放嘴裏抿。他喉結動了動,眼尾的褶子更深了:“星能倒是純。”他從兜裏摸出個銅鈴鐺,在湯麵上晃了晃——鈴鐺沒響,倒有縷淡青氣兒往鈴口鑽。陳峰沒注意,正給新客盛湯;吳伯低頭撥弄鈴鐺,指甲蓋下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75的轉化效率,比銀閣食武師還高兩成。
日頭偏西時,李守真來了。他穿件灰布衫,腰間鐵劍鏽得發烏,手裏拎著個酒葫蘆。“來碗湯。”他往攤前一坐,酒葫蘆往桌上一墩,“加辣。”
陳峰盛湯時,他突然說:“你這湯,星能沒雜味。”見陳峰抬頭,他灌口酒,嘿嘿笑,“我喝了半輩子星能湯,金閣的、銀閣的,哪個不帶點土腥氣?你這倒像山泉水,清冽。”
“真的?”陳峰擦手的動作頓了頓。他嚐過湯的滋味,甜中帶點腥,可李守真說“沒雜味”——許是這口鍋的緣故?他想起昨夜鍋裏自己冒出來的水,想問,又咽了回去。
李守真又喝口湯,指節敲了敲鐵鍋:“這鍋,有點年頭吧?”
“祖上傳的。”陳峰說,“昨兒收攤撞碎塊黑鐵,才翻出來。”
李守真的手在鐵劍上頓了頓。他盯著陳峰左眉骨的淺疤——和老陳頭小時摔的疤一個位置。酒葫蘆在手裏轉了兩轉,他說:“星能這東西,無屬性最金貴。就像白紙,能畫最好的畫。”他灌口酒,搖搖晃晃站起來,“記著,別讓人瞧出這湯的門道。”
陳峰沒聽懂,隻覺這話沉甸甸的。等收攤時,他蹲在攤位前收拾家什,磚縫裏掉出塊黑鐵碎片。他撿起來,用袖子擦了擦——碎片上有道模糊的刻痕,像“星衛”兩個字,又像被水衝過的石子,看不太清。
“許是我眼花。”他把碎片收進褲兜,抱起鐵鍋往家走。風裹著夜市的人聲往脖子裏鑽,他摸了摸兜裏的碎片,又摸了摸鐵鍋的星圖紋路——這鍋,這湯,還有李守真的話,像團毛線球,在他腦子裏繞成個疙瘩。
陳素蘭在灶房等他。竹椅上擺著疊洗幹淨的藥碗,最底下那個,碗底沉著暗紫色殘渣,和往常的淡青色不一樣。她見陳峰進來,指了指桌上的粗瓷碗:“湯我留了小半碗,你喝。”
陳峰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喉嚨裏像揣了團暖烘烘的火。他望著母親泛著血色的臉,又望了望鍋裏明滅的星圖,突然覺得這團毛線球,或許能慢慢解開。
院角老槐樹的葉子沙沙響。李守真蹲在樹杈上,望著窗紙上映出的母子身影,鐵劍在手裏轉了個花。劍鞘上“星衛”二字被鏽跡掩著,他低低笑:“老陳頭,你家小子,比你精。”
黑鐵鍋在灶上微微發燙,鍋底的星圖紋路明滅不定,像在應和著什麽。陳峰把鍋往灶邊挪了挪,給母親掖了掖被角——明兒,再熬一鍋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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