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美女與野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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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棕黑城堡頂樓,露天平台的中央,一支金色玫瑰插在精美的花盆中,這個花盆是源自東方的精美瓷器,靚麗花紋在金色的光暈下緩緩遊動。
    一隻利爪緩緩靠近玫瑰,在距離金色的花瓣隻有分毫之時,花盆之中的金紅色花紋忽然飛速遊動,數條光圈甩出。
    “嗞——”
    野獸發出一聲嘶吼,捂住了被燙傷的一隻爪。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燒焦的氣息。
    “我操,怎麽還是拿不出來?我是不是被那個老巫婆給騙了。”
    野獸齜牙咧嘴,看向身旁懸浮著的燭台抱怨道。
    “奇怪了,按理說就是她呀。”
    燃燒著淡藍色光芒的燭台聲音尖銳,此刻她又飄到野獸的另一邊。“再等等吧,可能這個花盆還沒反應過來?”
    野獸長歎一口氣。
    已經變成這副鬼樣子三年了,三年前聽了那個老巫婆的話來到這個城堡,前腳剛邁進來,那隻金色玫瑰就從自己的手中飛出插進了這個花盆裏。
    此後無論他用什麽方法都拿不出來了,強行摘取隻會像剛剛那樣被燙傷。
    結果那個該死的老巫婆又出現了,說這個玫瑰是他能變回人形的唯一解藥……
    想到這野獸就氣得表情扭曲。
    腦海中還回蕩著老巫婆消失之前最後說的話。
    “等著那個能讓你的城堡再次開門的人吧,隻有她能讓你再次取出金色玫瑰。”
    野獸直起身,扒住城堡的磚石牆朝外看去,金色玫瑰的光芒順著花盆流動,又像水流一般流到他的手上。
    利爪揮動,無數藤蔓在城堡底部蔓延,將那群還沒蘇醒的人輕輕卷起,送到小鎮邊緣。
    “奇了怪了,主人你能使用玫瑰的法力,卻無法摘出玫瑰……這這這,真是不合理呀。”
    燭台跟著野獸一同朝遠方張望,錯綜密林之外,是模模糊糊的小鎮燈光,再往上,深紫色天幕之中,月亮忽明忽暗。
    “我都變成野獸了,還有什麽不合理的。”野獸苦笑一聲。
    如果不是燭台熟悉他,讓外人來聽那聲苦笑,根本就是嘶吼。
    “那個‘有錢人’現在幹啥呢?”野獸收回目光,詢問道。
    燭台沉默了兩秒:“在偷聽。”
    “砰!”
    野獸輕輕揮手,頂樓的木門瞬間大開,發出刺耳的摩擦碰撞聲。
    門外的伊莎貝爾雙手握著一個掃把,兩鬢發縷被木門扇動的風帶起,緩緩落下。
    少女局促而尷尬。
    “我……我想著給您打掃一下衛生……”
    “這個城堡不需要打掃。”野獸上前兩步。
    巨大的身影投射下來,完全覆蓋住伊莎貝爾,野獸發現這個女孩天藍色的眸子確實還挺耐看?
    “你是西路易斯人?”野獸詢問。
    “我的母親是。”
    野獸點了點頭,但他隨後感覺自己此刻的行為似乎不太符合‘野獸’的行為準則,他又冷笑一聲。
    “那你的母親有沒有教過你,偷聽牆角是個很冒犯的行為?”他深紅色的眼眸寒光閃動。
    伊莎貝爾輕提起一口氣。“我並沒有聽清,大人,另外,我已經答應做你的妻子,不知您何時能兌現承諾。”
    她微微側身看向那支金色玫瑰。
    “哦,我差點忘了這茬子事了,請便。”
    說罷野獸讓開道路,朝那精美的花盆伸了伸手。“你去拿吧。”
    伊莎貝爾怔了兩秒,似乎沒想到這個野獸竟然答應地如此幹脆。
    隨後她懷疑這是不是一場騙局,可是她如今本身就是深陷險境,哪還有被騙的餘地?
    少女緩緩靠近那個精美的花盆。
    隨著她的走近,花盆的紋路似乎也發生了變化,從原本的金紅色花紋變成了深藍色圈紋。
    看到這之前都未曾出現過的變化,野獸忽然有些激動,他上前兩步,跟在伊莎貝爾的身後。
    “啊。”
    深藍色波紋擴散,像水波一樣把伊莎貝爾推出。
    她發出一聲痛呼,下意識地縮手,她的手也被燙傷了。
    “唉——”野獸發出一聲歎息。
    貝爾轉頭,麵帶慍色:“看來你毫無信用可言。”
    野獸忍住想笑的衝動,聳了聳肩。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你自己拿不下來,不怪我。”
    聽著野獸這番奇葩的言行,貝爾愣住了。
    他在說什麽?
    野獸此刻也才想起,自己在這個少女麵前需要扮演‘野獸’的猙獰恐怖,看著貝爾呆滯的表情,他也覺得有些尷尬。
    “你有資格和我講信用嗎?”他的聲音恢複了原先的嘶啞低沉。“現在你的命都是我的。”
    “讓你當我的妻子都是抬舉你了,在這個城堡裏你要清楚自己的定位,現在的你,和奴仆沒有區別。”
    野獸的話音中帶著吼聲,震得貝爾耳膜生疼。
    “想要金玫瑰,那就拿等價的東西換,你的命還不夠格,更別說你的錢了。”
    貝爾捂著那根被燙傷的手指,緊抿著嘴,低頭不語。
    野獸嘴角揚起,重新回想了一遍自己剛說過的話,在心底誇讚了一番自己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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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現在首要的任務是繼續查閱典籍,弄清楚那個花盆的魔法原理,剛剛這個少女靠近時出現的變化是應該是一個調查方向。
    之後的兩三天,城堡之外時不時地會出現幾個人,應該是小鎮裏的居民,賊頭賊腦的,似乎是想探查些情報。
    野獸沒有在意。
    拱形缺口已經消失,貝爾對外界的一無所知,目前她離開城堡的唯一方式就是從露天的頂樓一躍而下。
    但這似乎也是她離開這個世界的方式。
    每天她都抱著一根掃把,裝模作樣地打掃著一塵不染的城堡。
    等到某天晚上,她又偷偷溜到頂樓,除了野獸的臥室,城堡裏沒有一個門上鎖。
    那朵金色玫瑰就靜靜地擺在中央,精致的花盆上深藍色的圈紋遊動。
    貝爾蹲下,靜靜地看著玫瑰的金色花瓣。
    已經四天了,父親的病情肯定更加嚴重了。
    想到這,她深吸一口氣,朝那淡金色光暈伸出手。
    和四天前一樣,深藍色的圈紋從花盆中遊出,波及到她的手上。
    圈紋波動,帶動著周圍的空氣溫度一起升高。
    “噝——”
    她白皙細嫩的手指被燙得發紅發皺,十指連心,難以忍受的痛苦讓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但她依舊強忍著往前伸手,一直到指尖觸摸到金色玫瑰的花瓣。
    那觸感,仿佛是在摸一塊燒的通紅的鐵片。
    “啊。”
    金色花瓣發出一股巨大推力將她彈得仰倒在地。
    被燙傷的那隻手觸摸到磚石地麵,冰冷撕裂的痛感瞬間順著血液傳遍全身的皮膚。
    伊莎貝爾咬著牙渾身顫抖,眼淚因為劇痛而不受控製地流下。
    “嘖嘖嘖。”
    野獸從城堡頂樓的陰影中走出,看著狼狽不堪的伊莎貝爾,他原本還想嘲笑兩句她的不自量力,但為了維持“野獸”的身份,他隻是冷笑了兩聲。
    “究竟怎樣您才肯將金色玫瑰給我……您答應過我的……”
    伊莎貝爾聲音因為疼痛而顫抖,天藍色的眼眸霧蒙蒙的,她仰頭看著野獸。
    “我說過,你要能拿出等價的東西和我交換……”
    “可以的……”貝爾低下頭。“為奴為婢都可以……”
    “哈哈哈哈哈……”
    野獸發出一陣令人發怵的笑聲。
    貝爾抬臂擦拭了下眼眶之中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有什麽可笑的,是自己的卑微令人嗤笑,還是這個野獸根本就是個瘋子。
    “你為奴為婢?”
    野獸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你以為你的命很值錢嗎?還是說你有什麽超能力?”
    野獸接著說。“這朵玫瑰的法力能讓所有的家具自動運行,我站著不動就能吃飽喝足,讓整個城堡風調雨順。”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亢奮,伴隨著喉間的嘶啞吼聲,在整個城堡內回蕩。
    看著貝爾淚汪汪的眼睛,他仿佛得到了安慰,自己還不是最慘的,他至少可以使用玫瑰的法力,大不了混吃等死一輩子。
    他繼續訴說著玫瑰的諸多法力,似乎想借此麻痹自己一直無法恢複原狀的迷惘和痛苦。
    “你的城堡沒有一絲灰塵……也沒有一絲生命氣息……”貝爾聲音還沒有恢複,她強忍著痛苦站起身,仰頭直視著野獸的猩紅眼眸。
    “它做的飯甚至都是魔法的產物,蔬菜沒有清香,肉食沒有一絲油膩……”
    “別說了。”野獸打斷了她的話。
    但貝爾隻是遲鈍了一秒,她接著說。“城堡之中永遠隻有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城堡外的密林似乎燃起了火光,原本僅靠金玫瑰發出的淡金色光芒維係的頂樓忽然變亮許多。
    在城堡之下燃燒的火光之中,人影竄動。
    一陣大風吹來,裹挾著青灰色的濃煙,嗆得貝爾聲音沙啞。
    她還在喋喋不休地說著,原本蓬鬆飄柔的美麗長發此時有些淩亂,還有幾縷被風幹了的淚水和汗水黏在了她白淨的臉頰上。
    “少說兩句吧小姐,你看啊,你的朋友們來營救你了。”
    野獸按住貝爾的肩膀,從城樓往下看。
    戴米克斯帶著一眾村民搬來了長梯,火把點燃了城堡周圍的密林,灼熱的溫度順著晚風一股股往上衝。
    “貝爾小姐就在樓上!”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底下的人紛紛合聲呐喊起來。“殺了那隻怪物!”
    野獸冷哼一聲,輕輕抬手控製著金絲藤蔓,無數“長蛇”從城樓的陰影中爬出。
    頂樓中央的金色玫瑰光芒大亮,金絲藤蔓順著城牆爬下,直接將所有人都抽飛。
    藤蔓再次甩動,原本愈演愈烈的山火也瞬間熄滅,隻留下幾縷青煙,隨風飄散。
    看著那些被抽飛,謾罵哀嚎著的居民,野獸心中的鬱結情緒似乎消解了大半,他拽住貝爾那隻被燙傷的手。
    “啊。”劇烈的疼痛讓少女雙腿發軟,幾乎要蜷縮在地。
    她想抽回手,但拉扯的疼痛讓她眼淚直流。
    可是片刻後從花盆中湧出幾絲金線,那光芒通過野獸的爪子附著到她的手上,燙傷的疼痛緩緩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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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爪子,涼冰冰的,很舒服。
    伊莎貝爾驚詫地睜大眼,看著野獸那張猙獰可怖的麵孔。
    “這些就是它的能效。”野獸猛地鬆開貝爾的手,看著那隻發紅被燙傷的手重新變得白皙細嫩,他聲音中夾雜著挑釁。
    “你為奴為婢?你能做到嗎?幫我把入侵者都抽飛?”
    “不能。”
    “嗬嗬。”野獸轉身,準備離開頂樓。
    “但我能給你和你的城堡帶來一些愛……和溫度。”
    貝爾起身,上前兩步。“我隻有這麽多了,能和你換那朵玫瑰嗎?”
    野獸的背影滯了一刹,喘息聲變得有些急促,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
    他過轉身,越過伊莎貝爾,走向中央的金色玫瑰。
    緩緩伸手,花盆遊動的深藍色圈紋再次變成金紅色花紋,但是與往常不同的是,那花紋隻是簡單地圍繞著他的利爪。
    花盆的灼燒消失了?
    野獸忽然有些激動,他繼續向前伸手。
    可就在爪尖碰到金色花瓣的一瞬間,巨大的推力叮得一聲將他彈開,伴隨著灼熱的高溫,他的毛發都被花瓣燙掉幾縷。
    “噝——”野獸甩了甩手,沒有去看貝爾,轉身離開。“你的愛……太廉價了。”
    貝爾微張著嘴,看著野獸此刻有些佝僂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原來他也拿不出來那朵玫瑰。
    。。。。。。
    “我其實很好奇,你要那朵玫瑰做什麽用呀。”
    清晨,城堡書房的長桌邊,緩緩燃燒著的小燭台輕聲詢問。
    “我要救我的父親。”貝爾搬下一摞陳舊的書放到桌上,隨後抽出抹布輕輕擦拭。
    “你很愛你的父親嗎?”
    “當然了,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噢。”燭台頂端的火苗搖了兩下。“我也有父親,但我的父親把我賣了換酒錢。”
    貝爾有些詫異,揚了揚眉毛:“你有父親?”
    話音落下她感覺自己的發言有些不妥,她撓了撓頭。“我無意冒犯……”
    “噗……”拉長的怪笑聲響起。
    是坐在長桌最前端的野獸,他一直在盡力地扮演著‘野獸’的凶狠冷漠,一般是不會笑的,除非忍不住。
    小燭台感到自己受到了貶低,聲音變得沒那麽尖銳了,她接著說。
    “我不僅有父親,我還有名字呢。”
    她認為這是她可以炫耀的資本。“我叫凱瑟琳。”
    貝爾點了點頭:“我叫伊莎貝爾,你好呀凱瑟琳,很好聽的名字,你們的名字都是自己起的嗎?”
    說罷她望向長桌的另一端,半張臉隱沒在陰影之中的野獸正在翹著腿看書,在漫長的時間裏他都是靠這種方式打發時間。
    “嗯……”燭台飄到長桌的另一邊,把野獸的周圍照亮。“我的名字是主人給我起的,主人的名字……是他父親給他起的。”
    “你也有名字?”貝爾鼓起勇氣詢問。
    “這年頭哪個人沒名字?”
    “嗯……你的樣子很難稱得上是人……”貝爾嘴角抽了抽。“之前你抓到我們時說有食物了,我還以為你是狂人。”
    坐在另一邊的野獸揚了揚眉毛。“狂人日記,你也知道魯迅?”
    “‘人立而後凡事舉’,擺脫精神的奴役有獨立人格的就是人,這也是魯迅說的。”
    野獸調整了下坐姿,正襟危坐,他放下手中的書本。
    “我叫弗洛裏安,是一個王子。”
    他的聲音洪亮,語氣中透露著獨屬於貴族的驕傲。
    但很明顯伊莎貝爾這個小鎮女孩聽不出來這種驕傲。
    “哈……哈哈哈哈……”
    少女低下頭輕笑出聲,她抿住嘴,抽出抹布重新擦拭著書本。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城堡開始落下灰塵了,原本深色的窗戶也變得透明,在早上可以看到陽光穿過密林中的晨霧。
    野獸根本不在意伊莎貝爾的嘲笑,或者說他早已習慣,哪怕是在變成這副鬼樣子之前。
    “請問大人是那個國家的王子呀,是付洛克,還是圖塔絲?”
    自從來到這個城堡,她都一直處於下風,此刻,她總算找到了機會能小小的反擊一下,拆穿這個野獸虛榮的謊言。
    “都不是,莫聖羅伊斯,是我的國家。”
    果然在說謊!
    伊莎貝爾從來都沒聽過有這個國家,更別說這個國家的王子是一個野獸了……
    “哦……”她拉長音線。“編的不錯,大人,你有寫童話故事的天賦。”
    “你!”小燭台發出一聲尖銳的喊聲。“主人可沒瞎編。”
    微光射入書房,許久未見的塵埃在片縷光柱中翻飛,野獸耷拉著眼翻動著書本,聽著小燭台在那咋咋呼呼,但他隻覺得吵鬧。
    “莫聖洛伊斯,是一個小國家,有多小呢……”
    這是伊莎貝爾第一次聽到野獸如此輕聲細語地說話,如果不去看他的外貌,甚至感覺他是一個說書先生。
    “這個國家盛產毛驢,就連王宮裏都養了好幾批。對了,就你剛剛所說的付洛克,它就進口這個國家的毛驢,是莫聖洛伊斯的大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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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進口時他們還有要求呢,要求莫聖洛伊斯的王子跟著毛驢一起過去,後來我讀了很多書後才知道,這個在東方是有名字的,你知道嗎?叫質子。”
    “這個王子就跟著毛驢一起去了付洛克,去當了質子。這是真正的大國啊,質子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寬的商道,二十頭毛驢並肩走都綽綽有餘。”
    “也真是沒見過世麵。”說到這野獸竟然笑出了聲。
    “這個王子也是不爭氣,隻敢在窩裏橫,到了別國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那些大國王子怎麽侮辱他他都忍著,說好聽點是忍,說難聽點就是慫。”
    “之前在父王麵前說著不在乎這個王國,不想繼承這個王國,不在乎賣這些毛驢掙得錢,可當大國的王子欺負到他頭上的時候他還不是得忍著?不是不在乎嗎?”
    野獸的語速加快,喉間開始控製不住地發出低吼聲,夾雜著一陣陣地喘息聲。
    “那些大國王子真是氣派的很,騎得都是高頭大馬,配的劍都是大師打造,就跟你這種沒見識的女人腦海中想的一樣,甚至比你腦海中想的還要氣派,還要瀟灑。”
    “而那個小王子呢,他隻能騎一隻小毛驢,啪得一聲,毛驢就被人家的大馬給撞瘸了。”
    野獸的笑聲更甚了。
    “然後他就被大國的王子揪著頭發按倒在地,他們罵人的口音都是貴族腔,一邊罵一邊打,當著那個質子的朋友和暗戀的公主的麵,當著所有人,甚至當著那些平民的麵。”
    “這時候他不橫了?天知道為啥,這時候他忽然神經錯亂地響起了父王的話……咱們是弱國,父王想活著……”
    野獸站起身,利爪劃過書房中的長桌,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他滿眼通紅,定定地看著一臉呆滯的伊莎貝爾。
    “誰不想活著,誰不想活著?可那個王子自己撐起來一個麵子,他還想有尊嚴地活著,他配嗎?”
    “橫又不敢橫,慫也不認慫?這個小王子……”
    “是不是很賤啊……”
    書房中靜得能聽見燭台燃燒發出的滋滋啦啦聲響,野獸顫抖得呼出一口氣。
    伊莎貝爾微張著嘴,看著野獸的麵孔從猙獰變得不安又變得悲傷。
    兩人對視良久。
    “咳咳咳……”
    野獸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犄角,難得地笑了笑。
    “怎麽樣?這個故事編的不錯吧,我以後要寫一本童話書,主角就是這個王子。”
    說完後他重新坐回原位,忽然感覺自己是不是應該繼續保持‘野獸’的模樣,是不是不該笑?
    他又把書放回書櫃,打開書房的木門準備離開。
    “那個王子……”
    野獸停步,但沒有回頭。
    伊莎貝爾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那個王子,一定很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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