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驚天大魚”,首輔韓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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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乾清宮西暖閣。
    燈火通明,禦案上奏疏堆積如山。自京營三大營叛亂被迅速平定已有數日,京師的緊張氣氛略有緩和,但那股潛藏在平靜水麵下的暗流,朱由檢卻感受得愈發清晰。
    此刻,他尚不知曉,遠在千裏之外的江南,一份由東廠緹騎日夜兼程護送的血色秘檔——昆山秀才陸文昭的血淚控訴,以及東廠暗查所得的江南豪族累累罪證,正如同即將引爆的霹靂弦驚,向著這座帝國的權力中樞飛馳而來。
    朱由檢的身體,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已無大礙,隻是中毒的餘韻尚存,偶感乏力。但他的精神,卻因薊州大捷、查抄範家、平定京營叛亂這一連串的勝利,以及對未來大明革新圖強的清晰規劃,而顯得異常亢奮與銳利。他薄唇緊抿,目光如電,在攤開的京營善後處置條陳上,不時以朱筆勾畫圈點。
    當前,他關注的焦點,一是京營叛亂的徹底清查與整肅。那些被俘的叛將如李繼勳、趙承麟之流,以及其核心黨羽,正在錦衣衛詔獄中“享受”著特製的“款待”。
    朱由檢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竹筒倒豆子般將所有知曉的秘密全盤托出。二是從這些叛將的供述,以及早前查抄晉商範家所得的諸多隱秘賬冊、書信中,深挖那些與“八大晉商”暗中勾結,甚至直接或間接參與了近期針對自己的宮廷毒殺,以及此次京營兵變圖謀的朝中官員。
    朱由檢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李繼勳、趙承麟這些京營中被腐蝕的敗類,不過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是冰山一角。在他們背後,必然還隱藏著更為龐大、地位也更為尊崇的黑手。
    自從他以雷霆手段鎮壓了京營之叛,順藤摸瓜查到與晉商有染的官員名單,其品級之高,數量之多,早已遠遠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讓他遍體生寒,不寒而栗。這腐朽的大明朝堂,猶如一艘千瘡百孔的破船,稍一大意,便可能徹底傾覆。
    “陛下,夜深了,請保重龍體。”王承恩躬身進來,輕手輕腳地為禦案上的燈燭剪去一截燈花,又為朱由檢披上一件貂裘。
    “嗯。”朱由檢頭也未抬,隻是從鼻腔中應了一聲,目光依舊專注在手中的一份審訊記錄上。
    王承恩見狀,也不敢多言,隻是立侍一旁,開始低聲稟報今日的幾項事務:“陛下,京師九門戒嚴已逐步放寬,市麵秩序基本恢複,隻是米價略有上漲,順天府正在調控。關於宮中用度,奴婢已遵旨,裁減了三成冗餘,用度有所節餘。南海子‘羽林衛學’的初步籌建,兵部與工部已派員查勘,初步選址已定,隻待陛下最後朱批,便可動工。”
    朱由檢微微頷首,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羽林衛學,是他為戰爭遺骨建立的武備學堂,意在培養忠於皇室的新一代軍事骨幹,意義重大,必須抓緊。
    正當朱由檢準備就羽林衛學的選址做些批示時,一名小太監匆匆進來通稟:“啟稟陛下,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大人,宮門外緊急求見!”
    “宣。”朱由檢放下朱筆,眉頭微蹙。李若璉深夜緊急求見,必有大事。
    片刻之後,李若璉身著飛魚服,腰懸繡春刀,步履沉穩而急促地進入暖閣。他麵色異常凝重,眼神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震驚與疲憊,顯然是經曆了極不尋常的事件。
    “臣,錦衣衛指揮使李若璉,叩見陛下!”李若璉單膝跪地,聲音略帶沙啞。
    “平身,賜座。”朱由檢抬手,示意王承恩。待李若璉在錦墩上坐了半個臀部,他才沉聲問道:“李卿深夜入宮,所為何事?莫非是詔獄那邊,又有什麽新的進展?”
    李若璉深吸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份用黃蠟封口的密摺,雙手呈上:“陛下聖明!臣今日親自坐鎮詔獄,提審京營叛將李繼勳帳下一名最為倚重的幕僚,此人初時嘴硬如鐵,但在錦衣衛的輪番炮製之下,終於熬刑不過,吐露出了一樁……一樁石破天驚的隱秘!臣反複核驗其供詞,又與其他幾名核心叛亂分子的供述相互印證,發現數條看似不相關的線索,竟都若有若無地指向了……指向了當朝一位元老重臣!”
    朱由檢心中一凜,接過密摺,目光如炬:“哦?何人?”
    李若璉艱難地開口,一字一句道:“……內閣首輔,文淵閣大學士,韓……韓爌!”
    “什麽?!”朱由檢聞言,如同被一道驚雷當頭劈中!他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眼前金星亂冒,手中剛剛接過的密摺尚未拆開,便“啪嗒”一聲,連同他握著的朱筆,一並掉落在了鋪著明黃色錦緞的禦案之上。
    韓爌?!
    朱由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在他登基之初,曾一度倚為股肱之臣,被朝野視為穩健派領袖的元老?那個在他推行新政、裁撤冗官、整頓邊防等諸多事宜上,雖偶有不同意見,但總體上還算配合的元輔?那個平日裏道貌岸然,口口聲聲“君恩深重”、“為國分憂”的老臣韓爌?他……他竟然也會牽扯到這等弑君謀逆、動搖國本的滔天大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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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檢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這條“魚”,實在太大了!大到讓他這位擁有兩世記憶、自認心誌堅毅的帝王,都一時間感到有些頭暈目眩,難以承受!
    如果連韓爌這樣的人物都已心懷異誌,那這滿朝文武,這巍巍大明,還有幾人可信?這大明的根基,究竟已經糜爛到了何種地步?!
    李若璉見皇帝如此失態,心中也是惴惴不安,連忙補充道:“陛下,臣在密報中附上了韓爌的背景。其祖籍山西蒲州,而蒲州緊鄰平陽府,曆來是晉商勢力最為集中的核心區域之一,明代晉商所謂‘八大家’,便有數家發源或紮根於此。韓爌雖是科舉出身,官至首輔,但他與晉商集團之間,這種深厚的地緣宗族關係,為他們之間千絲萬縷的隱秘聯係,提供了天然的、也是最難為人察覺的紐帶。”
    “供詞中提及,”李若璉聲音壓得更低,“自範家被抄,陛下嚴查晉商,意圖清算其通虜資敵、偷逃稅款之罪的風聲傳出後,韓爌府上曾數度有形跡可疑之人,在深夜秘密出入。而在京營圖謀叛亂之前,李繼勳、趙承麟等人,亦曾得到過某個身份尊崇、極有分量的人物或明或暗的暗示與默許。根據那幕僚的描述,此人的言談舉止、身份地位,皆與……與韓閣老高度相似!因此臣鬥膽推斷,此次京師的連環毒殺與兵變圖謀,背後似乎與這位閣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朱由檢猛地抬起頭,眼中已布滿血絲,胸膛劇烈起伏。滔天的怒火與徹骨的寒意在他心中交織翻滾。他緩緩俯身,拾起那份沉甸甸的密摺,指節因為用力而捏得發白。
    “韓爌……好一個韓爌!好一個國之柱石!”朱由檢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聲音冰冷得如同數九寒冬。
    但在最初的震驚與狂怒之後,朱由檢憑借著兩世為人的經驗和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的強韌神經,迅速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韓爌在朝中經營數十年,門生故吏遍布朝野,其黨羽勢力盤根錯節,影響力遠非範家或幾個京營叛將可比。在沒有掌握到絕對確鑿、足以一擊致命的鐵證之前,在盧象升天雄軍未凱旋回京之前,還是不能立馬抓人,禦前班直雖然韓勇,人數還是太少了,需要加快募兵力度!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蕩的心緒,對李若璉沉聲下令:“李卿,此事幹係太過重大,已非尋常朋黨可比!朕命你,務必給朕查個水落石出!但所有調查,必須在最絕密的層麵進行!從即刻起,所有關於韓爌的線索,由你親自掌管,單線向朕匯報!在朕下旨之前,絕不允許有半點風聲泄露給韓爌及其黨羽,違者,朕必嚴懲不貸!給朕繼續深挖,不惜一切代價,收集所有能找到的證據,特別是他與晉商勾結、以及在此次下毒和兵變圖謀中直接參與的鐵證!”
    李若璉見皇帝迅速恢複了冷靜與決斷,心中稍安,慨然領命:“臣,遵旨!縱是掘地三尺,也必將鐵證呈於禦前!”
    朱由檢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厲的殺機。他心中已有決斷:“韓爌這條老狐狸,隱藏得如此之深,若非此次京營之變,恐怕朕還會被他蒙在鼓裏!隻等盧象升大軍徹底平定山西,攜雷霆萬鈞之勢凱旋回京,朕手中有最強悍的兵馬作為後盾,京師內外盡在掌控,到那時,便是天王老子,朕也要將他從首輔的寶座上揪下來,剝皮楦草,明正典刑!朕要讓天下人都看看,與朕作對,與大明作對,是個什麽下場!”
    雖然崇禎換首輔很多,但是一次性殺大量官員還是少,必須有大軍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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