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議政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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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納德站在剛剛被他們控製的南門城樓上,“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隻為貴族看家護院的憲兵,”雷納德的聲音不高,卻異常堅定,如同磐石般擲地有聲,“我們是‘解放衛隊’!為了所有被壓迫者,為了瑪利亞牆內死去的同胞,為了一個不再有腐朽與絕望的新世界!”
他從衣袖中利落地抽出一塊鮮紅色的布料,那紅色在搖曳的火把光芒下顯得格外醒目,仿佛是凝固的鮮血,又像是破曉前的第一縷霞光。他將紅布迅速而鄭重地係在了自己的左臂上。
“全體都有!”雷納德環視著周圍的下屬,他們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光芒,“戴上這個!”他指了指自己臂上的紅布,“這是我們的標誌,方便在混亂中識別彼此,更是我們決心的象征!”
士兵們沒有絲毫猶豫,紛紛從預先準備好的行囊中取出同樣的紅布,係在手臂、額頭或脖頸上。刹那間,這支隊伍仿佛被注入了新的靈魂,一股肅殺而決絕的氣勢油然而生。
“辛瑞,你,還有你們幾個,”雷納德指向幾名精幹的士兵,“負責看守這些俘虜和南門,等待後續主力部隊的到達,確保難民通道的暢通與安全。其餘人,裝備整備,隨我立刻前往北門,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奪取控製權!”
“是!隊長!”眾人齊聲應道,聲音雖低,卻充滿了力量。
雷納德深吸一口氣,夜風吹動他額前的碎發。他不再多言,隻是做了一個前進的手勢,便率先帶領一支精銳小隊,借著夜色的掩護和對城內街道的熟悉,如同一群敏捷的夜梟,悄無聲息地向著托洛斯特區的北門疾速穿行而去。
正如情報所示,北門的守備比南門還要鬆散不堪。
這裏本就不是主要的防禦方向,平日裏出入的多是些商隊和農夫。
高大的石製城門甚至都沒有完全閉合,隻是用一道粗木柵欄象征性地擋著。牆頭上,僅有的幾名守衛早已不知去向,或許是躲在哪個角落裏偷懶睡覺去了。
拿下北門幾乎沒費吹灰之力。
雷納德的人馬如同幽靈般滲透進去,輕易便控製了城門機關和周圍的哨塔。
至此,托洛斯特區的南北兩座主要城門,已盡數落入“解放衛隊”之手。
“兩邊城門已在我們掌控之中,”雷納德通過簡短的信號與南門留守的辛瑞確認了情況,“接下來,開始第二階段行動——‘清掃蛀蟲’!目標,托洛斯特區所有記錄在案的高官顯貴,以及憲兵團、駐屯兵團的腐敗指揮官。
記住,盡量活捉,但若遇激烈反抗,格殺勿論!”
命令一下,數十支由解放衛隊成員組成的小隊,如同撒開的漁網,迅速而精準地撲向了城內那些平日裏作威作福的目標人物的府邸。
首當其衝的,便是托洛斯特區憲兵團的團長,一個名叫巴赫的年過半百的肥胖老頭。
當解放衛隊的士兵踹開他那奢華府邸的大門時,府內的仆役們早已被動靜驚醒,如同沒頭蒼蠅般四處亂竄。
而巴赫團長的臥房內,卻依舊鼾聲如雷。
常年的酒色財氣早已將他的身體徹底掏空,聽覺也變得遲鈍不堪。
就連與他同床共枕的、一位年輕妖冶的女伴,都被窗外隱約傳來的嘈雜聲和府內仆人的驚叫聲吵醒了,正裹著絲被,瑟瑟發抖地望向門口,而身旁的巴赫,依舊如同死豬一般,打著驚天動地的呼嚕,對外界的劇變渾然不覺。
“進去!把他揪出來!”一名解放衛隊的小隊長不耐煩地命令道。
幾名士兵麵無表情著衝入臥房,粗暴地掀開錦被。
在女人驚恐的尖叫聲中,他們七手八腳地將肥碩如豬的巴赫團長從溫暖的床榻上拽了下來,如同拖拽一頭死豬般,毫不客氣地向外拖去。巴赫的腦袋在光滑的木地板上磕碰了幾下,“咚”的一聲悶響,劇烈的疼痛終於將他從沉沉的睡夢中驚醒。
“混賬!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呃啊!”他一醒來,便習慣性地破口大罵,但話未說完,便被眼前的情景驚得魂飛魄散。
數名臂纏紅巾、手持武器、神情冷峻的士兵,正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將整個房間照得如同白晝,而他自己,則衣不蔽體地癱倒在冰冷的地上。他那被酒精和縱欲侵蝕得有些遲鈍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了——出大事了!
雷納德此刻也踱步走進了這間彌漫著脂粉與酒臭的奢華臥房。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瑟縮在床角、衣著有些暴露的年輕女人,眼神沒有絲毫波動,隻是隨手從一旁的衣櫃裏抓過一床厚實的被子,扔給了那女人,聲音平淡地說道:“穿上。”
隨即,他不再理會那女人,目光轉向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的巴赫團長。此刻,其他士兵已經將府邸內所有的仆人、護衛,以及那些聞訊趕來試圖反抗的家丁,全部驅趕到了寬敞的庭院中,命令他們抱頭蹲下。
“把他們,還有這個,”雷納德指了指巴赫,又指了指庭院中那些瑟瑟發抖的人群,“全部給我綁起來,嚴加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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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下達完命令之後,雷納德沒有在巴赫的府邸過多停留。
他轉身走出,再次回到北門的城門頂上。
夜風吹拂著他臂上的紅巾,獵獵作響。
雷納德站在托洛斯特區北門的城樓上,冰冷的夜風吹拂著他臂上鮮紅的布帶。
他眺望著這座在黑暗中逐漸被他們——“解放衛隊”——掌控的城市,心中卻沒有半分鬆懈。
攻占托洛斯特,控製其南北兩門,抓捕腐朽的高官,這僅僅是拉開了“晨曦計劃”的序幕,一道微不足道的開胃菜罷了。
真正的硬仗,將在那座權力與謊言的巢穴——王都希娜之牆內展開。
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打斷了他的思緒。
一列裝甲車隊,閃爍著昏黃而具有穿透力的前燈,如同鋼鐵巨獸般從被他們打開的北門緩緩駛過。
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規律的震動,車身上隱約可見希幹希納區部隊的標記,如今更多的是那鮮紅的“解放衛隊”徽記。
這支精銳的突擊部隊,承載著他們最鋒利的矛頭,沒有在托洛斯特過多停留,浩浩蕩蕩地繼續向北,朝著王都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們的使命,是在王都製造更大的“驚喜”。
“為人類獻出心髒!”
雷納德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車隊,看著那些與他並肩作戰、即將奔赴更危險戰場的同袍,胸中一股熱血翻湧。
他猛地抬起右臂,緊握的拳頭重重地捶在左胸心髒的位置,用最標準的軍禮,向著那鋼鐵洪流消失的方向致敬。
車隊的尾燈最終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之中。
雷納德在寒風中靜默了數秒,仿佛在為那些遠征的勇士祈禱,又像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心。
隨後,他緩緩轉過身,目光投向城內——托洛斯特區內部,此刻並非一片祥和。
因為南門大開,大量絕望的難民如潮水般湧入,雖然暫時緩解了他們被拋棄在牆外的危機,但也給城內的秩序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饑餓、恐懼、以及長期壓抑後的情緒爆發,使得一部分難民的行為開始失控。
哭喊聲、爭吵聲,以及……暴力撞擊房門的聲音,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
雷納德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若不迅速彈壓這種混亂,剛剛建立的微弱秩序便會蕩然無存,甚至可能引發更大規模的暴動,從而威脅到他們整個計劃。
“哼,總有些不知死活的家夥,以為亂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那就先來殺個雞!儆猴!”
話音未落,雷納德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從十餘米高的城樓上一躍而下。腰間的立體機動裝置發出低沉的嘶鳴,勾爪精準地射出,帶著他輕盈地掠過數道屋脊,如同暗夜中的獵鷹,悄無聲息地逼近一處混亂的源頭。
那裏,幾名麵目猙獰的難民,正用石頭和撿來的木棍瘋狂地砸擊一戶房門。
就在那扇門不堪重負,“嘭”的一聲被撞開,為首那人獰笑著剛要衝進去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雷納德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手中特製的合金鋼刀在火把的映照下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
“噗嗤!”
鮮血噴濺,一顆尚帶著錯愕與貪婪表情的頭顱衝天而起,又重重地滾落在肮髒的石板路上。
“入城可以,但托洛斯特區現在由解放衛隊接管!任何人不得趁亂劫掠、傷害無辜!”雷納德穩穩落地,一手提著一個新式的鐵皮揚聲喇叭,另一隻手上的刀刃還在滴著血。
他的聲音通過喇叭的放大,如同驚雷般在周圍街區炸響:“不許尋釁滋事!膽敢違抗軍令者,下場——如同此人!”
說罷,他一腳將那顆血淋淋的頭顱踢到那群目瞪口呆、嚇得魂飛魄散的鬧事者腳下。
這血腥而直接的警告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緊接著,雷納德指揮著手下的解放衛隊士兵,又迅速抓捕並當眾處決了幾名試圖趁火打劫、強搶商店和民宅的暴徒——那些所謂的“零元購”搶劫犯,在解放衛隊的利刃下,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便已斃命。
連續而果決的鐵血處決,如同幾盆冰水,瞬間澆滅了那些心懷不軌之徒的囂張氣焰。
原本開始躁動的難民群體,在見識到這支新晉“解放衛隊”毫不留情的手段後,也迅速消停了下來,恐懼壓倒了他們失控的欲望。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雷納德指揮著部隊,在托洛斯特區內展開了大規模的清查與戒嚴。
他們接管了所有重要的路口、倉庫和政府機構,張貼了新的安民告示,並開始有限度地向真正饑餓的難民分發少量應急食物。
當天色逐漸從墨黑轉向深藍,當第一縷微弱的晨曦即將刺破地平線時,已是後半夜。
托洛斯特區內那一度沸反盈天的混亂,終於在解放衛隊的鐵腕彈壓與有序管理下,基本被平息下來。
這座飽經風霜的甕城,已然徹底落入了雷納德和他所率領的解放衛隊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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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那張紙條,確認了所有關鍵部署均已就位,讓他緊繃數日的神經得到了片刻的、深沉的休憩。
當破曉的第一縷微光刺破王都的晨霧時,他已然起身。
今日,他沒有選擇自己那身象征著鐵血與邊境風霜的憲兵團指揮官製服,而是特地換上了一套裁剪合體的深色西裝。
這身行頭讓他少了幾分軍人的淩厲,多了幾分文官的內斂,也更便於他在這個權力旋渦的中心,暫時隱匿自己真正的鋒芒。
前往王都核心區議政大廳的路上,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食物的香氣——剛出爐的麵包、烤肉的焦香、甜點的膩味……這是屬於王都“上層人”的日常,與牆外難民的饑餓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弗提的注意力卻絲毫沒有停留在這些誘人的氣味上,他的目光銳利如鷹,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街道兩旁的建築結構、製高點、以及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巷道.
哪些地方可以作為突發狀況下的哨崗點,哪些位置適合布置突擊手,哪些路徑又是最佳的撤退或突入路線。
他的大腦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飛速運轉,將所有有價值的信息盡數納入“晨曦計劃”的龐大藍圖中。
很快,議政大樓那巍峨而森嚴的輪廓便出現在眼前。
巨大的石柱支撐著宏偉的穹頂,每一塊磚石都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王國的權力與曆史。
按照王室禮賓司今日下發的流程,所有從外地調回或新任命的兵團指揮官,都將先在議政大廳內接受國王例行公事的“勉勵”與“訓示”,粗俗的軍人可不能直接麵見王。
緊接著,會在位於議政大樓二樓的皇家宴會廳,為“各位辛勞的團長們”舉辦一場接風洗塵的午宴。
負責接待弗提的宮廷侍衛,一個眼神中帶著幾分程式化恭敬的年輕人,在引領他進入大樓時,低聲重複著這套說辭。
侍衛將弗提引至一處裝潢奢華卻略顯俗氣的接待會客廳,示意他在此稍作等候。
寬敞的房間內,已經稀稀拉拉地坐著、站著好幾個人了。
弗提的目光迅速掃過。一個身材高瘦、頭發花白的男人背著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附近,眺望著窗外王宮花園的景致,神情倨傲。
另一個則大馬金刀地占據了一張天鵝絨沙發,雙臂抱胸,閉目養神,下巴上的贅肉隨著他輕微的鼾聲微微顫動。
其餘幾人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時不時爆發出幾聲壓抑不住的猥瑣笑聲,臉上那油膩而曖昧的表情,清晰地表明了他們口中聊的絕非什麽軍國大事,多半是些女人和酒肉的汙糟事。
他們都有一個顯著的共同特點:年紀都比較大了,頭發不是花白便是已經稀疏,腰腹也大多臃腫不堪,身上那本應筆挺的將官服被撐得變了形。
弗提一身利落的西裝,身姿挺拔,眼神銳利,站在這群人中間,顯得格格不入,如同鶴立雞群,又或者說,更像是一匹誤入豬圈的狼。
“……說起來,巴赫那老家夥怎麽回事?到現在還沒露麵?”一個聲音粗噶的胖子抱怨道,“不會真是在托洛斯特區睡死了吧?他媽的,老子還想著今天宴會後,咱們幾個老夥計好好聚一聚,去‘紅磨坊’樂嗬樂嗬呢!”
“哼,巴赫那家夥,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哪個狐狸精的肚皮上了!”另一個矮瘦的男人陰陽怪氣地接話,一提到“女人”二字,他那雙小眼睛裏立刻放出更加興奮的光芒,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花,仿佛已經身臨其境。
“托洛斯特區那麽多水靈靈的妞兒,夠他快活的了。”
“就是,就是!要我說,等宴會結束,咱們也……”第三個男人正要興高采烈地附和,話說到一半,眼角餘光瞥見了剛剛走近的弗提。
他先是一愣,隨即注意到弗提身上那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西裝,而非軍方正式場合應穿的禮服或常服,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一絲不悅,本想開口斥責幾句,以顯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然而,他剛要發作,旁邊那個矮瘦的男人眼尖,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壓低了嗓子,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急促地說道:“老兄,冷靜點!看清楚了,這位……這位可是雷斯家那位大人親自過問、特意從邊境‘請’回來的弗提團長!”
“雷斯家……?”那男人臉上的不悅瞬間轉為驚愕,隨即又化為一絲忌憚。他顯然也明白“雷斯家”這三個字在王都,乃至整個王國意味著什麽。
兩人臉上的表情如同川劇變臉般精彩,先前的傲慢與猥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略顯尷尬卻又極力堆砌出來的諂媚笑容。
他們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向弗提微微躬了躬身,用手熱情地示意道:“啊,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弗提團長吧?快請進,請進,裏麵還有空位。”
弗提嗤笑一聲,“前倨後恭。”,這句話兩人並未聽懂,但弗提已經遠離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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