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手指劃的符紋還沒散，血線邊兒泛著暗紅微光，跟燒完的炭火裏藏著火星子似的。
    星辰攥著斬月劍，劍尖抖得跟打擺子似的，雷光裹著刃就是不炸。他盯著符紋尾巴那點，突然往旁邊一跳——腳底下還差點打滑——斬月橫著掃過去，一道雷刃“唰”地劈進地縫裏。
    “轟隆！”
    整座大殿震得跟篩子似的，石屑從穹頂往下掉，砸得人頭發癢。
    那符紋跟活過來似的，猛地一抽，往中間縮了縮，接著“嘭”炸開一團黑霧。霧裏鑽出來個半透明的屏障，血絲纏成網，把前頭的道兒堵得嚴嚴實實。
    “結界？”樂天往後退了半步，手裏琵琶弦“嘣”地繃直了，“這玩意兒比剛才那石像難搞多了！石像頂多算肌肉猛男，這是帶魔法免疫的！”
    貝貝耳朵抖了抖，尾巴尖在地上戳了個小坑：“不是普通結界，是用殘魂血氣織的。硬闖的話，底下那玩意兒能蹦出來把咱們當零食嚼。”
    倩兒扶著牆站穩，指尖還麻得跟過電似的，低頭瞅了眼手裏的羅盤——裂痕都快裂到邊兒了。她小聲說：“它不想讓咱們過，但……它擋不住雷。”
    星辰沒說話，抬手把斬月插進地裏，雙手飛快結印。雷從腳底下冒出來，繞著他轉成九道環，電流順著劍身爬滿整個屏障。血紋“滋滋”地崩裂，跟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似的。
    “現在！”他低喝一聲。
    貝貝耳朵“唰”地變樣，成了根琉璃色的錐形光刃，尾尖凝了點靈光，精準戳在結界正中間。
    “哢嚓！”
    血網炸成碎片，化成黑煙飄沒了。
    通道盡頭的石門“嘎吱嘎吱”升起來，露出裏頭的內殿。百丈大的地兒，九尊青銅丹爐擺成八卦陣，中間那尊主爐得有三丈高，爐身上刻的血符跟蟲子似的動，縫裏漏出暗紅微光，跟爐子裏睜了一堆眼睛似的。
    “這是……上古煉魔陣？”樂天眼睛瞪得溜圓，“不是吧！丹爐是煉丹的啊！哪有人拿這玩意兒煉魂？缺德不缺德！”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翡翠色的影子就躥進殿裏。碧落仙子指尖冒著火和木色的真元，輕輕碰了下主爐外壁：“這些符文不是刻的，是‘長’出來的。它們在吸怨氣。”
    剛說完，爐身的血紋“唰”地亮了，順著她手指纏上去，瞬間變成三道血鏈，把她胳膊捆得死死的。
    碧落疼得嘶了聲：“這玩意兒比捆仙繩還緊！”正要運氣掙開，血鏈尾巴突然炸開黑霧，聚成個三頭六臂的魔影。
    魔影額頭裂了個豎瞳，一道腥紅的光掃過地麵——青磚“滋啦”一下化成血水，味兒衝得人皺眉。
    “退後！”星辰吼了一嗓子，雷光裹著碧落的腰把她拽回來。血鏈“嘣”地斷了，黑霧翻湧，魔影六臂張開，吼出的聲兒根本不是人能發出來的。
    “冰凰寒域！”倩兒雙手結印，白霜從腳底下漫開，瞬間凍住魔影的下半身。可冰層剛凍上，爐子裏就湧出來股黑氣，跟無數小蟲子似的啃冰麵，冰麵“哢哢”發黑、裂口子。
    “它在吃淨化之力！”倩兒臉都白了，“別啃了！這是冰不是冰淇淋啊！”
    “那就給它來硬的！”樂天琵琶一揚，音波跟刀子似的衝魔影腦子去。魔影動作頓了頓，可也就一秒，六臂同時結印——丹室四壁“唰”地冒出密密麻麻的人臉！
    全是以前被獻祭的修士魂魄，嘴張得能塞下一個拳頭，齊聲嚎的那叫一個慘。
    聲浪跟石頭似的砸過來，眾人真元都頓了下，鼻子耳朵裏滲出血絲。
    貝貝渾身毛炸得跟蒲公英似的，毛色變成深紫色，眼睛射出琉璃光，把靠近的怨靈燒成青煙。它低吼：“捂住耳朵！這玩意兒聽多了能把魂給唱跑！”
    星辰把雷力開到最大，九道雷環變成鎖鏈，纏向魔影的核心。雷光跟黑霧絞在一起，“刺啦”的聲兒刺耳得很。魔影掙紮著，突然有三隻胳膊轉向碧落，直抓她腰上掛的骨笛——那是她妹妹唯一的遺物。
    “不要！”倩兒撲過去，被一股陰風掀得後退了兩步。
    碧落眼神一厲，抬手一刀斬斷係繩，骨笛“咚”地掉進丹爐的烈焰裏。她手都在抖，眼眶有點紅。
    火焰“騰”地漲高，從紅變黑，又瞬間被一股寒氣壓下去。
    倩兒咬破指尖，把一滴血融進冰凰之力，往爐火裏一送。火焰“唰”地變了色，成了純淨的銀白聖炎，帶著淨化的勁兒往上卷。
    “我靠！這血是開了掛吧？火都變顏色了！”樂天驚呼。
    “借火引雷！”星辰低喝，斬月劍尖指向爐口，天雷“轟隆”一聲劈下來。雷和火纏在一起，轉成個雷火風暴，把魔影死死鎖在中間。
    魔影在風暴裏扭來扭去，六臂全斷了，黑霧一層一層被剝掉。它最後嚎了一聲，殘魂聚成行血字飄在空中：
    “當第七個月圓時，血祭將啟。”
    字一散，黑煙也沒了。丹爐裏頭“轟隆”一震，爐底裂了道縫，露出往下走的秘道。石壁上的夜明珠擺成星辰的樣子，紋路跟星辰劍柄上的刻痕一模一樣。
    “這圖……”樂天湊過去瞅，“跟你家祖傳劍紋一模一樣！合著你這破劍傳了三代，今天才知道是地圖鑰匙啊？”
    星辰沒吭聲，盯著那紋路，手指無意識摸著涼冰冰的劍柄。剛碰到紋路，爐子裏就傳來陣低語，斷斷續續的，卻聽得清楚：
    “……歸來……血脈……不可斷……”
    他手指猛地一緊，指節都泛白了。
    碧落抹了把臉上的血痕，盯著爐底的秘道：“這下麵不止是通道。那聲音……是活的。”
    倩兒低頭看羅盤，裂痕已經把盤麵劈成兩半，七彩光暈弱得快看不見了。她輕輕摸過上麵“別信光”三個字，突然問：“如果光能騙人，那聲音呢？它說的‘歸來’，是誰啊？”
    沒人回答。
    貝貝把耳朵貼在地上，跟偵探似的，尾巴一抽一抽的：“爐底有東西在呼吸，跟打呼嚕似的，聲兒沉得能震腳底。”
    星辰拔出斬月，雷光在刃上轉圈圈。他往前邁了步，靴子踩在青磚上，“哢”的一聲輕響。
    秘道入口的夜明珠突然暗了一下，連空氣都跟著涼了半截。
    他的劍尖剛碰到第一級台階——
    “唰！”
    整條通道的夜明珠全滅了。
    黑暗裏，就剩他劍上的雷光還在跳，映出石壁上的星辰軌跡——這會兒，那些軌跡正一寸寸地動，跟活了似的。
    樂天剛要開口吐槽“停電了？誰拉的總閘”，手裏的琵琶弦突然自己顫了下，發出“嗡”的一聲短響。
    碧落猛地抬頭，聲音有點發緊：“下麵有東西在……唱歌。”
    倩兒的手按在羅盤上，裂痕深處滲出來一滴血，順著“別信光”三個字往下流，跟墨暈開似的，越看越滲人。
    星辰把劍尖垂到地上，雷光映出石階邊緣的一道刻痕——
    那根本不是星辰軌跡，是一隻歪歪扭扭的兔子。
    幾個人全愣了。
    剛才還跟恐怖片似的氛圍，怎麽突然冒出來個兔子？誰畫的？童心未泯的反派？還是哪個前輩閑得慌留的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