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淨化反噬倩兒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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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階上的夜明珠跟斷了電似的,說滅就滅。雷光在斬月劍尖上竄下跳,正好照見那道歪到姥姥家的兔子刻痕。
    倩兒蹲下來,指尖蹭了蹭石縫裏的血——那血順著指腹往下滑,在涼得能冰透骨頭的石壁上拖出條細道道。結果這印子剛成型,居然微微發了銀光,跟雪地裏突然蹦出朵霜花似的,還挺邪門兒。
    “這兔子……”星辰用劍鞘輕輕敲刻痕,聲音壓得跟說悄悄話似的,“跟你袖口繡的一模一樣。”
    眾人立馬低頭瞅。就見倩兒月白道袍的袖口上,一隻雪兔抱著根胡蘿卜,針腳歪歪扭扭的,活像剛學刺繡的手殘黨隨手紮的。
    樂天盯著看了兩秒,忍不住嘀咕:“不是我說,誰這麽閑得慌?在秘道裏刻個同款兔子?難道是前租客埋的暗號?這地兒還搞鄰裏交接呢?”
    他這話剛落地,旁邊的琵琶弦突然自己“嗡”了一聲。樂天一愣,趕緊把弦纏到最近的石階邊,輕輕撥了下。
    音波順著石階往四周爬,那兔子刻痕“唰”地就亮了,泛著層淡淡的靈光,跟被風吹得晃悠的燭火似的,忽明忽暗。
    碧落皺著眉:“這光……怎麽跟活物似的,還會喘氣?”
    話剛說完,身後那尊三丈高的主爐突然“嗡”地一震——爐身上的血符“噌”地就漲大了,跟瘋長的藤蔓似的順著地麵往這兒爬,眨眼就纏住了碧落的手腕。她使勁一掙,那血符反而收得更緊,皮膚底下都冒出密密麻麻的黑線,看著就滲人。
    倩兒反應最快,一步衝上去,雙手結印。銀白光從她掌心湧出來,跟潮水似的撲向丹爐。結果淨化力剛碰到爐裏的黑煙,爐裏頭突然“咚”的一聲悶響,跟有東西在裏頭炸了似的。
    黑煙立馬翻滾著反撲,跟無數隻黑手似的抓住淨化光流,使勁往回拽。
    倩兒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腳下一軟,膝蓋“咚”地磕在青磚上——那聲兒聽著都替她疼。
    “退後!”星辰瞬間閃到她前頭,雷光在身前凝成道屏障。可黑煙撞上雷環,沒炸開不說,反而跟瀝青似的粘了上去。雷光一寸寸變暗,邊緣還開始冒煙,焦糊味沒一會兒就飄滿了整個秘道,跟烤糊了東西似的。
    樂天剛想衝上去扶人,腳脖子突然一緊——一道雷光鎖從地裏竄出來,直接把他釘在原地。他愣了愣,抬頭喊星辰,結果對方頭都不回,聲音冷得能凍住人:“你瘋了?現在碰她,反噬隻會更重!”
    倩兒趴在地上,呼吸急得跟跑了八百米似的,皮膚底下冒出蛛網似的黑紋,正順著胳膊往心口爬。她咬著牙想再結印,指尖卻抖得跟抽了筋似的,根本握不住勁。
    這時候貝貝突然蹦到她肩頭,耳朵跟按了啟動鍵似的,“唰”一下變成琉璃光刃,尾尖還沁出滴金閃閃的液體,正好滴在她眉心。
    那液體一碰到血就燒了起來,形成層薄薄的光膜,勉強把魔氣隔開。可這光膜跟紙糊的似的,邊緣飛快發黑、變薄,貝貝的尾巴尖也開始變透明,跟顏色被抽走了似的。
    “還有三刻鍾到月圓。”碧落盯著石壁,聲音繃得能拉斷。就見石縫裏冒出紅色的倒計時,跟用刀刻的似的,數字正從“二”慢慢蹭成“一”。
    星辰解下劍穗,塞進倩兒手裏——這劍穗還是她早年編的,針腳鬆鬆垮垮的,可上麵的雷紋跟認主似的,自己纏到她手腕上,形成了第二道屏障。就是這雷光弱得很,跟風中快滅的蠟燭似的,顫巍巍的。
    樂天咬破手指,在地上畫了個音律陣,琵琶聲突然變得低緩,跟安魂曲似的,音波像霧一樣慢慢滲進空氣裏。他一邊彈一邊喘:“這調子……是我娘當年哄我睡覺用的。雖說用哄睡曲懟魔氣聽著像瞎胡鬧,但這會兒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光膜就剩最後一層了,貝貝全身的毛都變成半透明的琉璃色,耳朵上的裂紋越來越多。它突然轉頭,一口咬住倩兒的衣領,使勁一扯,把她往星辰懷裏推。緊接著,自己從肩頭跳下去,穩穩擋在了光膜正前麵。
    黑煙“呼”地撲過來,光膜“啪”地一下就碎了,跟玻璃砸地上似的。
    星辰立馬把倩兒裹進懷裏,雷體自己凝成個球形護罩。黑煙撞上雷光,發出“滋啦滋啦”的刺耳聲,他後背的玄色勁裝瞬間被腐蝕出密密麻麻的小洞,皮肉都焦黑了,可他一聲沒吭,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貝貝站在護罩最外層,全身都變成了琉璃的樣子,跟一尊晶瑩的小雕塑。它耳尖最後一抹金光脫離身體,慢悠悠飛向倩兒的眉心,正好融進那滴沒掉下來的血淚裏。
    就在金光消失的瞬間,倩兒紊亂的靈力總算穩了,呼吸也變平穩了。
    這時候秘道深處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音,“嘩啦嘩啦”的,一聲比一聲近,聽得人心裏發毛。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都變得費勁。樂天摸出最後一顆回靈丹,看都沒看就捏碎了,用音波震成粉末,往四個人頭頂一灑——粉末融進空氣裏,跟下了場看不見的小雨似的。
    星辰調整了下站位,用後背擋住從石縫裏滲進來的魔氣。他勁裝上的破洞越來越多,肩頭、手臂、腰側,全是被腐蝕的小洞,可他半分沒挪,雷光依舊把懷裏人護得嚴嚴實實。
    碧落靠在牆上,手腕上的血符終於退下去了,就剩一圈深紫色的印子,跟戴了個難看的鐲子似的。她盯著石壁上的倒計時,聲音輕得跟蚊子哼似的:“還剩兩刻鍾。”
    樂天的琵琶聲越來越弱,手指在弦上滑來滑去,音符斷斷斷續續的,跟快沒電的收音機似的。他抬頭看星辰,沒話找話:“你說……這兔子到底是誰刻的啊?總不能是兔子成精自己畫的吧?”
    星辰沒回答。他低頭看著懷裏的倩兒,就見她睫毛輕輕顫了一下,手指動了動,指尖正好蹭過他掌心的舊傷——那道疤還是當年為了護她留下的。
    最後一縷月光從秘道的裂縫裏斜照進來,正好落在她臉上。雷光跟著她的心跳忽明忽暗,像一顆怎麽都不肯滅的星星,亮得很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