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琳琅自己都不清楚地下室的儲物間裏藏了多少東西。
    她需要清點一下。
    周炔拖著清潔工具去桑琳琅的房間。
    床墊被拉起來除塵除蟎，被子也烘了一遍。
    占據小半張床的各種娃娃都被塞進了一隻大紙箱。
    桑琳琅坐在蘑菇凳上看著這些東西發呆，她想不出來該怎麽辦。
    “一直放著好像也會壞掉。”桑琳琅看向周炔，“都扔掉嗎？”
    “看你想怎麽處置。”周炔把床墊被子歸位，把紫外線消毒燈拿出來，“你先出去。”
    桑琳琅站外麵等著，周炔開了燈，把娃娃也都拖出去。
    “裏麵還有幾個當時的很火的……扔掉會不會顯得我很浪費？”
    周炔把箱子裏的娃娃拿出來，攤在二樓的組合沙發上。
    “送人？”
    “這些都是舊的。”桑琳琅隨手拿起一個，扯了扯娃娃身上的衣服，“你看，裙子上的水晶珠子都鬆了……怎麽能送人舊東西？這多不好啊。”
    別人的東西周炔不了解，但桑琳琅自己的東西絕對沒有便宜貨，她小時候看上的東西十有八九都是最貴的。
    “要不然就無償捐贈。”
    “還能這樣？”桑琳琅發現了新世界，但新問題又來了，“怎麽捐贈？捐贈給誰？”
    “孫姨明天還會來，她肯定知道。”
    桑琳琅的房間被周炔先收拾出來。
    桑琳琅看他上上下下折騰大半天，才收拾出一個房間。
    整棟別墅的房間那麽多，他要收拾到什麽時候？
    “累不累？”
    桑琳琅給他拿水，看周炔沒事人似的搖頭，不得不感慨他是真有勁。
    但有勁也不用花費在這個地方。
    他都打不掃不出來幾個房間，他們就該走了。
    “你還真的想把家裏都收拾了啊？”
    “地下室我看了一眼，至少要重新做一遍防水，還要防潮，新風除濕也要，還有地暖，電路要重裝……”周炔頓了下，“電路如果重裝不如再加套智能係統，如果這樣就整棟房子都要改，改得太多了。”
    桑琳琅點頭，她聽不懂也覺得複雜。
    “那就算了吧。”
    還是放棄更輕鬆容易。
    周炔喝完水看著桑琳琅，這裏是他們倆一起長大的地方，雖然以後不會經常回來，但意義總歸是不一樣的。
    外麵的房子再精美也隻是個居住的地方，但回到這裏是由內而外的放鬆。
    周炔不希望就讓別墅這麽荒廢掉。
    “怎麽了？”
    桑琳琅被周炔看得心虛，反正現在也沒人住，等她以後回來了再認真找人整修。
    “你自己說的需要改的地方太多了，你現在有時間在這裏修房子嗎？”
    周炔搖頭。
    “這次就先把我的東西清理掉吧。”桑琳琅拍板決定。
    但周炔的搖頭並不代表著放棄，而是不打算在原有的基礎上給別墅打補丁了。
    “我們把房子推掉重建吧。”
    桑琳琅：“……”
    “你以前不是說噴泉那邊的水有時候是臭的嗎？全部拆掉，多加幾層過濾，水電係統全部改了，再找個智能一體化的團隊出設計圖。”
    桑琳琅：“……”
    “你不是想要個室內恒溫遊泳池嗎？還有其他的嗎？有喜歡的設計風格嗎？最近是不是流行意式極簡？或者中式？”
    桑琳琅見周炔越說越認真有點傻眼。
    “你說真的嗎？”
    她隻是回來小住一下，周炔就要把整個別墅推倒重建？
    “你先冷靜下呀！”
    “我很冷靜。”
    周炔的表情看著確實是冷靜的，但桑琳琅從來不會以他的表情判斷他的狀態，這人總喜歡頂著一張平靜的臉搞事。
    桑琳琅要打消周炔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房子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人住，你現在不也看到了沒人住的房子荒廢很快的，院子裏的地板縫裏都長草了。”
    “從設計準備到找工程隊動工，還要找手藝工人，加上後期的各種調整，會花費好幾年的時間——”
    “打住！”桑琳琅見周炔還越說越上心，直接打斷他，“這個不急。”
    周炔不說話了。
    桑琳琅知道他沒那麽容易改變自己的主意，繼續說，“你說你還想加個智能係統，你覺得現在的智能算得上智能嗎？”
    “尤其是家居智能很多商業性運用還停留在ppt上。”
    “我可不想別人的實驗案例，我隻要成熟階段的產品。”
    周炔表情略微鬆動，桑琳琅繼續加碼。
    “我不僅想要智能係統，我還想要機器人管家。”
    “我覺得以後這些產品入戶的時候，房子的設計肯定還會增加現在還考慮不到的因素。”
    “所以……你覺得我說的這些能讓你暫時打消拆房子的想法嘛？”
    周炔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能說服我。”
    “不要用這麽欣慰的目光看我！”桑琳琅用力瞪著周炔，“是不是覺得你養的猴子突然會說人話了？”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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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還笑？”桑琳琅拉著周炔的衣服，“別轉頭，直視我！”
    周炔抓著桑琳琅的手腕，臉上是忍不住的笑。
    “周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桑琳琅掙開周炔，雙手抓住他的胳膊想側身給他來個過肩摔，結果自己反而被攔腰拎起來了。
    “……”桑琳琅提著騰空的雙腿抗議，“哪有你這樣的！你個討厭鬼！煩死你啦！”
    清朗的笑聲從房間裏傳出來，在綿綿細雨裏回蕩。
    紫外線燈到了定時時間自動熄滅。
    周炔把四件套都換好，才讓桑琳琅回房間休息。
    桑琳琅在浴室裏研究半天，盯著台子上一堆泡澡精油，還有濃縮泡澡香片，最後按照清洗順序擺好。
    周炔知道桑琳琅的洗澡步驟繁多，估算了個寬裕的時間才過去敲門。
    桑琳琅剛塗抹好身體乳，穿上睡衣讓人進來。
    桑琳琅坐在梳妝台前護膚，周炔拿著個新的吹風機進來幫她吹頭發。
    “香不香？”桑琳琅寧開個眼熟的瓶子讓周炔聞，“我以前竟然喜歡這個味道的麵霜嗎？”
    “奶香味，挺好的。”
    “是嗎？”桑琳琅透過鏡子滿臉懷疑的看著站在身後的周炔，“這兒童用的吧？”
    雖然這麽說最後還是選了這個。
    桑琳琅躺進鬆鬆軟軟的被子裏，看著坐在床邊的周炔笑。
    “你打算講睡前故事還是唱搖籃曲？”
    周炔也笑，隔著被子輕拍，直到桑琳琅閉上眼睛睡著，他起身幫著掖了掖被子，目光落在那張瑩白水嫩的小臉上，觸感柔軟。
    桑琳琅往被子裏縮了點。
    周炔關燈出去，才撚了撚指尖，嘴角的弧度在看到手機震動時拉直。
    “你們去f市了？”
    薑長纓的聲音傳過來。
    “琳琅是個可憐的孩子，上次是我們家沒看護好她，讓她在家裏受了委屈，我和你爸都記著。”
    薑長纓說了幾句，沒聽到周炔的回應歎了口氣。
    “你爸讓你回來一趟……你小伯那邊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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