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祠堂血魂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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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靈鼓的第三通鼓聲剛落,祠堂的供桌就突然下陷。張陽的斷劍正敲在鼓麵上,震耳的鼓聲裏混著金屬斷裂的脆響 —— 不是鼓槌的聲音,是他背後的鎮邪使玉佩正在裂開,裂縫裏滲出的傷門血,在青磚地上畫出殘缺的鎮邪符。
“陽哥!東南角的血魂幡在抖!” 阿木抱著最後一麵鼓槌滾過來,他的小半截袖子已經被混沌氣燎成焦黑,懷裏還護著個紅布包,裏麵是六個斷劍門孩子連夜刻的木劍,“那些黑袍雜碎沒走幹淨!”
張陽的斷劍突然轉向祠堂東牆,那裏的血魂幡正在劇烈震顫,幡麵的八族圖騰像活過來般扭曲,斷劍門印記的位置鼓起個包,隱約能看見裏麵塞著的幽冥教黑蓮符 —— 是苗疆萬蠱陣裏見過的自爆符,隻是這次混著歸墟核粉末,黑得發藍。
“操你姥姥的!” 張陽的傷門印記突然蔓延至整條手臂,他踹開撲過來的兩個黑袍人,斷劍劈開他們胸口的黑蓮符,卻發現符紙後麵藏著血魂幡的殘片,“你們把血魂幡和歸墟核碎片縫一起了?”
黑袍人的頭目突然扯掉兜帽,露出被混沌氣侵蝕的半張臉,他的右手捏著引爆符,左手舉著個銅鈴 —— 鈴聲響起的瞬間,祠堂梁柱上的斷劍門戰魂虛影突然痛苦嘶吼,那些張陽用舍生陣喚醒的先祖殘魂,正在被血魂幡裏的黑蓮符強行剝離。
“張門主不是最愛護崽子們嗎?” 頭目突然狂笑,銅鈴指向供桌下縮著的孩子們,“這血魂幡裏可是摻了斷劍門的護族血,你敢動一下,這些小鬼的三魂七魄就會被幡子吸幹!”
張陽的斷劍突然頓住,劍尖在青磚上劃出火星。他看見血魂幡鼓起的包裏,隱約有阿虎當年刻的木劍輪廓 —— 那是滅門夜幸存的孩子裏最大的那個,去年在苗疆為了護著蘇小滿,被混沌蟲啃掉了半條腿。
“把孩子們放出去。” 張陽的聲音突然發啞,斷劍插在地上,劍柄的鎮邪符與祠堂地磚的紋路產生共鳴,“我留在這裏陪你們玩。”
阿木突然把紅布包塞進張陽懷裏,轉身就往供桌下鑽:“我們不走!斷劍門的人沒一個是孬種!” 六個孩子突然圍成圈,小手按在彼此的後心,他們的傷門血在地上匯成小小的舍生陣,“陽哥教過我們,陣在人在!”
黑袍頭目突然扯動銅鈴,血魂幡鼓起的包炸開道裂縫,裏麵飛出的不是黑蓮符,是無數細小的血珠 —— 每個血珠裏都裹著斷劍門族人的殘魂,他們在半空中發出無聲的呐喊,指甲縫裏還攥著沒刻完的木劍。
“你看他們多著急團聚。” 頭目的引爆符突然亮起,“秦教主說了,斷劍門的血魂最適合當歸墟核的養料,尤其是你這第七代鎮邪使的心頭血 ——”
話音未落,張陽的斷劍突然橫掃。劍氣撞在血魂幡上的瞬間,他突然把鎮邪使玉佩按在幡麵的斷劍門印記上。玉佩的裂縫與幡麵的紋路完美契合,那些掙紮的血珠突然安靜下來,像找到了歸宿般順著玉佩鑽進他的掌心。
“老子的人,輪不到你們指手畫腳。” 張陽的傷門血順著斷劍流進血魂幡,他看見幡麵顯現出滅門夜的畫麵 —— 父親把他推進密道時,手裏攥著的正是這麵血魂幡,“原來當年我爹早就把護族血封在幡子裏了。”
黑袍人突然同時捏碎引爆符。血魂幡的爆炸聲震得祠堂頂的瓦片漫天飛,黑蓮符與歸墟核粉末的混合氣浪像隻巨手,抓著張陽往供桌下的地脈裂縫拖。他的斷劍死死卡在裂縫邊緣,劍身上的 “鎮混沌” 三字正在寸寸剝落,化作金光鑽進那些孩子的木劍裏。
“陽哥!” 阿木的木劍突然亮起,他看見張陽的後背正在滲血,那些血珠落地後竟變成小小的鎮邪符,將撲來的混沌氣擋在外麵,“你的劍 ——”
張陽突然笑了,他的斷劍在此時徹底崩解,碎片沒有落地,反而化作無數金色符文,在祠堂上空織成網。最中間的符文正是斷劍門的鎮邪符,與林默羅盤上的鎮邪門符文一模一樣,隻是多了道血痕 —— 是他的上門血凝成的。
“老子的劍從來就不是鐵打的。” 張陽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他看見自己的魂魄正在與血魂幡裏的族人殘魂融合,“斷劍門的劍,是刻在骨子裏的氣。” 他對著孩子們眨了眨眼,像小時候教他們刻木劍時那樣,“記住了,鎮邪符的最後一筆要帶鉤,能勾住自己的魂。”
血魂幡的爆炸力在此時達到頂峰,張陽的魂魄突然化作巨大的鎮邪符,將整個祠堂罩在裏麵。黑袍頭目發出不甘的慘叫,他的混沌氣在接觸符紙的瞬間被淨化,歸墟核碎片從他胸口飛出,被符紙牢牢吸住,變成鎮邪符中心的紅點。
孩子們突然發現,手裏的木劍變得沉甸甸的,劍身上的 “鎮混沌” 嗓子正在發燙。阿木的木劍突然飛向地脈裂縫,插進張陽最後站立的位置,劍穗上係著的鎮邪使玉佩碎片,正在發出與莫高窟方向相同的共鳴。
祠堂的煙塵漸漸散去,供桌下的地脈裂縫已經閉合,上麵的青磚印著個巨大的鎮邪符,符心的歸墟核碎片泛著柔和的金光。雙生樹的根須從符紙邊緣鑽出來,纏著那些散落的斷劍碎片,在陽光下織成小小的劍影。
阿木突然發現供桌下有個東西在發光,是張陽懷裏的紅布包。打開一看,裏麵除了孩子們的木劍,還有塊新刻的木牌,上麵寫著 “斷劍門第八代門主 阿木”,落款是個歪歪扭扭的 “陽” 字,墨跡還沒幹透,混著淡淡的血絲。
“陽哥沒走。” 最小的孩子突然指著祠堂梁柱,那裏的斷劍門戰魂虛影比之前清晰了百倍,為首的張陽虛影正扛著把金光閃閃的斷劍,對著孩子們咧嘴笑,“他在上麵看著我們呢。”
遠處的地脈捷徑裏,林默的羅盤突然劇烈震顫。鎮邪門的符文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上麵多了道熟悉的血痕 —— 是張陽的傷門血。他突然停下腳步,蘇小滿的銀冠也在此時發燙,鏡麵映出祠堂的景象,那個巨大的鎮邪符正在與雙生樹產生共鳴。
“是陽哥。” 林默的聲音有些發緊,他握緊羅盤,能感覺到裏麵多了股熟悉的力量,像小時候張陽把他護在身後時那樣踏實,“他把斷劍融進我的羅盤了。”
蘇小滿的靈狐虛影突然指向莫高窟,鏡麵裏的驚門筆架正在發出紅光,與祠堂的鎮邪符遙相呼應。她突然抓住林默的手,銀冠上的青鸞火與羅盤的鎮邪符文同時亮起:“陽哥給我們鋪路了,他的鎮邪氣能暫時擋住混沌源主的感知。”
地脈捷徑的盡頭,敦煌的黃沙已經漫到腳邊。林默的羅盤鎮邪門符文越來越亮,上麵的血痕像條跳動的血脈,與他的休門血產生共鳴。他仿佛能聽見張陽在耳邊罵罵咧咧,說等這事了了,要讓斷劍門的孩子們在莫高窟刻滿鎮邪符。
“走。” 林默握緊羅盤,上麵的鎮邪符文突然飛出道金光,劈開前方擋路的混沌氣,“不能讓陽哥白忙活。”
蘇小滿的銀冠貼著羅盤,生門露水與鎮邪符文交融成網。她望著莫高窟方向越來越濃的混沌氣,突然想起張陽總說的那句話 —— 斷劍門的人從不怕死,怕的是活著的人不夠爭氣。
此刻的林家坳祠堂,鎮靈鼓還在輕輕震顫,孩子們正用張陽留下的木劍練習鎮邪符,斷劍碎片化作的金光在他們頭頂盤旋,像群永遠不會離開的守護靈。雙生樹的葉子落在供桌上,蓋住那塊寫著 “阿木” 名字的木牌,仿佛在說:放心,這裏有我們守著。
而在莫高窟的第十八層地宮,混沌源主的虛影突然發出憤怒的嘶吼。它看著眼前的驚門筆架,筆架上的符文正在閃爍,最下麵的鎮邪門位置,竟多出道與林家坳祠堂相同的血痕,像道打不開的鎖。
一場融合了斷劍魂的決戰,即將在混沌氣最濃的地脈深處,正式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