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祭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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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木門在血月下吱呀作響,林秋白扶著阿月跨出門檻時,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紋路,青石板下透出暗紅的光,像極了殯儀館詐屍那晚的血月倒影。阿月的銀飾發出蜂鳴,她盯著自己手腕上的蝴蝶印記 —— 此刻印記正與地底的紅光共振,每跳動一次,槐樹巷的槐樹就飄落一片枯葉。
"秋白,你聽。" 她突然拽緊他的手,苗繡裙擺掃過開裂的地麵,"地底下有心跳聲..."
他屏息凝神,確實聽見低沉的 "咚、咚" 聲,頻率與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生死簿在懷中發燙,書頁上的邪神語言正在重組,最終拚成三個朱砂大字:"祭獻台"。
巷子盡頭的古井突然噴出黑霧,霧中浮現出巨大的祭壇,十三道青銅柱圍成六芒星,每道柱子上都刻著林秋白和阿月的生辰八字。阿月的銀鞭突然指向井口:"那是娘當年被獻祭的地方... 秋白,邪神的命魂就藏在井底。"
話音未落,黑霧中衝出十幾道身影,為首者戴著九眼麵具,袖口爬滿金蠶 —— 正是假死的大祭司。他抬手拋出引魂幡,幡麵無風自動,將阿月的金蠶蠱全部定在半空:"聖女大人,血月將至,該履行你的使命了。"
阿月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原來你早就知道,隻有我和秋白同時站在祭獻台,才能激活邪神的命魂..." 她突然輕笑,銀飾在血月下泛著冷光,"但你忘了,我們結的是血契。"
大祭司的麵具下傳來冷笑:"正是血契讓你們成為完美容器!當年林正陽和月娘的血契不夠純粹,而你們..." 他指向兩人手腕的印記,"陰陽血脈完全交融,足以讓邪神重臨人間!"
地麵突然劇烈震動,祭壇中央升起石台,上麵刻著與《陰陽籙》相同的六芒星陣。阿月的身體不受控製地飄向石台,銀鞭 "當啷" 落地:"秋白!別過來,這是..."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 林秋白抓住她的手,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也在被拉扯。生死簿突然飛出,懸浮在石台上空,書頁上的 "血祭篇" 正在滴血,"天清地靈,血契為憑!"
大祭司見狀甩出十二道符紙,在祭壇周圍布下 "十二都天神煞陣"。林秋白感覺呼吸困難,眼睜睜看著阿月被按在石台上,銀冠自動戴在她頭上,月娘的銀笛懸浮在她眉心。
"秋白... 對不起..." 阿月的聲音帶著哭腔,金色血液從七竅流出,在石台上畫出蝴蝶圖案,"原來血契的終極秘密,是讓聖女成為邪神的鑰匙..."
"住口!" 林秋白咬破舌尖,將血噴在生死簿上,"我爹說過,血契是陰陽平衡的載體,不是邪祟的容器!" 他強行運轉《陰陽籙》,發現丹田處有團金光,正是阿月通過血契傳來的聖女之力。
祭壇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邪神的虛影從井底升起,巨大的手掌掐住阿月的脖子。林秋白看見她眼中的金色正在褪去,耳後的胎記也在變暗,終於明白老掌門臨終前的話:"血契的真正力量,是讓兩個靈魂成為彼此的鎖。"
"阿月,把你的血給我!" 他拽出銀簪刺破她指尖,將金色血液塗在生死簿封麵,"當年爹娘能封印邪神,我們就能再封一次!"
大祭司突然驚呼:"你瘋了?聖女血祭一旦開始,中斷的代價是魂飛魄散!"
"那就一起散!" 林秋白將生死簿按在石台上,自己的鮮血與阿月的聖女血在書頁上交融,"天清地靈,陰陽同命,以我血契,封!"
六芒星陣發出刺目金光,邪神虛影發出刺耳的尖嘯,掐住阿月的手掌開始崩解。阿月趁機甩出銀鞭,鞭梢纏住大祭司手腕,金蠶蠱趁機鑽進他袖口:"師父,你以為養我十年,我就會任你擺布?"
大祭司的麵具應聲落地,露出底下爬滿金蠶的臉:"你以為金蠶蠱是我種下的?那是月娘留給你的保命符!" 他突然慘笑,"當年我親自接生你,就是為了等這一天..."
話未說完,邪神虛影已經抓住他的身體,化作黑霧湧入祭壇。阿月的銀冠突然炸裂,她趁機撲向林秋白,卻被石台上的符文彈開:"秋白,生死簿的力量在反噬你!"
他感覺有無數根針在經脈裏遊走,低頭看見自己的皮膚下浮現出金色的咒文 —— 正是邪神語言的具象化。生死簿的頁麵正在瘋狂翻動,最後停在 "血契終章":"血祭既成,陰陽歸一,生者生,死者死,契者同命。"
"阿月,你還記得在辰州符禁裏說的話嗎?" 林秋白扯出一絲苦笑,鮮血從嘴角滴落,"你說過,我們是同生共死的..."
"笨蛋漢人!" 阿月的眼淚砸在石台上,聖女血脈突然暴走,耳後的胎記化作實質的蝴蝶,"我不準你死!" 她強行掙開符文束縛,將銀笛插入祭壇中央,"金蠶聽令,以我血,換他生!"
金色的蠶形光帶從她體內飛出,鑽進林秋白心口。他感覺一陣清涼,剛才的反噬瞬間消散,而阿月卻軟軟地倒在石台上,銀發鋪滿苗繡裙擺,像落了一層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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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 林秋白撲過去抱住她,發現她的脈搏正在變弱,而生死簿上的邪神語言全部亮起,拚成一行小字:"血契雙生,缺一不可,以命換命,陰陽永寂。"
大祭司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來:"沒用的,聖女血祭已經啟動,除非你們中的一個徹底消失..."
"那就讓我消失!" 林秋白舉起生死簿,發現自己的生辰八字正在變淡,而阿月的名字卻越來越亮,"反正從殯儀館那個血月夜開始,我的命就和你綁在一起了。"
阿月突然睜眼,指尖劃過他掌心的符紋:"傻瓜... 你以為金蠶蠱為什麽認你為主?" 她的聲音輕得像月光,"從你為我擋下屍狼的那一刻起,我的本命蠱就認定了你..."
祭壇的震動突然停止,邪神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漸漸消散在血月光芒中。林秋白看見,在黑霧散盡的地方,浮現出父母的虛影,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正是他和阿月此刻的姿勢。
"秋白,阿月," 月娘的聲音帶著笑意,"血契不是枷鎖,是讓陰陽兩界看見,愛比詛咒更強大的證明。"
林正陽的虛影舉起桃木劍,劍尖指向井底:"井底的命魂已經破碎,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血月,祭壇突然崩塌。林秋白抱著阿月衝出廢墟,看見槐樹巷的槐樹全部枯萎,唯有老宅門前的那棵,抽出了新芽。阿月的銀飾發出歡快的響聲,她在他懷裏動了動,耳後的胎記重新變得明亮。
"漢人,你剛才喊我名字的聲音,比金蠶破繭時還要好聽。" 她閉著眼睛,嘴角卻帶著笑意,"不過... 下次再擅自用命換命,我就用銀鞭抽你屁股。"
林秋白笑出聲,發現自己手腕上的蝴蝶印記不知何時變成了金色,而阿月的胎記周圍,環繞著淡淡的辰州符光暈。生死簿靜靜地躺在廢墟中,封麵的 "生死簿" 三字變成了 "陰陽契"。
遠處傳來消防車的聲音,李不凡帶著茅山弟子衝進巷子,看見兩人時愣在原地:"你們... 成功了?"
阿月突然睜眼,銀鞭甩出纏住對方手腕:"老規矩,戰利品歸我。" 她指了指李不凡腰間的陰陽佩,"還有,把老掌門的酒葫蘆給我,我要埋在爹娘的墳前。"
晨光中,林秋白看著懷裏的少女,突然覺得所有的傷痛都值得。血月漸漸褪去,青陽市的天空泛起魚肚白,而他們手腕上的蝴蝶印記,正在晨光中發出柔和的光。
"阿月,等你恢複了," 他輕聲說,"我們就去湘西,在趕屍客棧的遺址上蓋間新房,門口掛三盞白燈籠,燈籠上畫著金蠶和辰州符。"
少女的睫毛顫動兩下,突然睜開眼:"還要養一群會跳趕屍舞的螢火蟲。" 她晃了晃手裏的生死簿,"而且老板娘我要占七成股份。"
兩人相視而笑,陽光穿過新芽的縫隙,在他們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槐樹巷的風帶著青草的氣息,吹散了最後一絲黑霧,卻吹不散他們交疊的手指,和手腕上發亮的血契印記。
邪神的血祭儀式終究失敗,而屬於林秋白和阿月的故事,才剛剛開始。那些刻在血脈裏的羈絆,那些在生死中淬煉的信任,都將成為他們未來路上最堅實的鎧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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