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馬仙討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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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仙廟的金蠶燈籠在雪夜裏格外刺眼,林秋白剛扶著阿月踏出密室,就聽見廟門外傳來震天的鑼鼓聲。黃小溜蹦跳著撞開殿門,尾巴上的新毛還沾著冰碴子:"姑奶姑爺快躲躲!長白山的出馬仙帶著 " 黃仙欠薪 " 的橫幅把廟圍了,領頭的神婆能把銀鐲子哭成冰溜子!"
    阿月的銀飾剛重新戴上就發出蜂鳴,她摸著肩上的傷,聖女血已經止住 beeding,但薩滿冰錐留下的寒毒還在血管裏亂竄:"欠薪?黃皮子們不是靠討封換福報嗎?" 話未說完,廟門 "轟" 地被撞開,十幾個穿花棉襖的神婆湧進來,手中橫幅上的 "還我仙家俸祿" 幾個大字滴著冰水。
    "可算見著正主兒了!" 領頭的神婆梳著油光的大辮子,腰間的薩滿鈴鐺比阿月的銀飾還亮,"俺們胡黃二仙堂的弟子,跟著黃仙廟討了三輩兒俸祿,如今倒好,生魂礦斷了香火,俺們仙家的狐子黃皮子都快餓死啦!"
    林秋白的斬屍劍下意識出鞘,卻被阿月按住。他看見這些神婆袖口都繡著黃皮子斷尾圖騰,腰間的羊皮鼓上刻著與生魂礦相同的咒文:"阿月,她們的鼓點在共振生魂礦的頻率,銀鞭可能會..."
    "當啷" 一聲,阿月的銀鞭突然從手中滑落,在薩滿鼓點中化作幾段冰棱。神婆們見狀更來勁了,圍著二人跳起大神,羊皮鼓敲出的節奏竟和阿月的心跳完全一致:"瞧瞧,仙姑奶奶的法器都認慫啦!再不給俸祿,俺們就請黃仙廟的老客們出來說道說道!"
    生魂礦深處突然傳來嬰兒啼哭,林秋白的陰陽眼看見,礦洞最深處的陰影裏,有個渾身纏著金蠶的妖將正在吞噬生魂,每吞噬一個,他背後的斷尾就長出一寸:"是百年前被封印的黃皮子妖將!老掌門的斷尾陣隻能困住他的軀體,生魂礦的靈氣在幫他破陣!"
    黃小溜突然鑽進阿月的苗繡裙擺,渾身發抖:"姑奶,那妖將是俺們初代姑奶奶的哥哥,當年為護她被趕屍門斷尾,現在生魂礦的老客都是他的 " 糧庫 " 啊!"
    阿月突然想起密室裏初代聖女的分魂軀體,耳後的胎記突然發燙。她踉蹌著撞向神壇,指尖觸到薩滿神鼓的瞬間,銀飾突然化作金燦燦的黃仙令牌,上麵刻著 "胡黃白柳" 四仙圖騰:"秋白,這令牌能調動東北妖靈的力量,但需要..."
    "需要和俺們對堂口!" 神婆頭子突然跪下,羊皮鼓磕出冰花,"按照仙家規矩,新姑奶奶得接了俺們的 " 討薪狀 ",否則生魂礦的老客今晚就得上身!"
    林秋白趕緊扶住差點摔倒的阿月,生死簿自動翻開到 "東北仙堂" 篇,上麵用朱砂畫著對堂口的流程:"阿月,對堂口需要你用聖女血在討薪狀上蓋印,同時..." 他看見神婆們掏出的狀紙上,密密麻麻寫著幾百條 "仙家俸祿",從燒雞到白酒,甚至還有花棉襖,"還得答應他們的供奉要求?"
    阿月突然輕笑,聖女血滴在令牌上,黃仙令牌發出暖光:"行,我接了這狀紙,但得先去生魂礦查清楚欠薪的真相。" 她轉頭望向神婆頭子,"胡黃二仙堂的大弟子對吧?你腰間的黃皮子斷尾繩,是二十年前老掌門親自係的吧?"
    神婆愣住,下意識摸向腰間的紅繩:"您... 您咋知道?"
    "因為斷尾繩上的趕屍符,是我爹的筆跡。" 阿月的指尖劃過紅繩,金蠶蠱突然鑽進繩結,"老掌門當年設斷尾陣時,給每個出馬仙都留了 " 仙家俸祿 ",你們現在討的,根本不是黃皮子的欠薪,是南洋降頭師的蠱毒!"
    鼓點突然亂了節奏,神婆們的眼睛瞬間蒙上白翳,袖口的黃皮子圖騰變成降頭師的金蠶紋身。林秋白趁機甩出趕屍符,發現每張討薪狀的背麵都用苗文寫著 "屍婆陵貢品":"阿月,他們被降頭師下了 " 借名蠱 ",真正的目的是吸幹生魂礦的靈氣,複活深海裏的邪神殘魂!"
    生魂礦的嬰兒啼哭突然變成野獸嚎叫,妖將的虛影從礦洞深處升起,斷尾處的傷口正在快速愈合。阿月的黃仙令牌發出警報,她突然將令牌按在神壇,聖女血與初代聖女的分魂產生共鳴,神壇顯形出百年前的記憶 —— 初代聖女跪在趕屍門先祖麵前,用自己的金蠶核心換黃皮子妖將的生路。
    "原來... 斷尾陣不隻是封印,更是保護。" 阿月的聲音帶著哽咽,"妖將哥哥為了妹妹自願斷尾,生魂礦裏的老客,都是當年自願借壽給他的人類。"
    神婆們突然恢複清醒,看著自己袖口的降頭師紋身驚恐不已:"仙姑奶奶救命!俺們北南洋來的 " 搬山道人 " 下了蠱,他說黃仙廟欠薪,讓俺們..."
    話未說完,生魂礦方向傳來巨響,妖將的屍體衝破礦洞,渾身纏著生魂組成的鎖鏈,斷尾處的傷口裏竟嵌著南洋降頭師的骨笛:"妹妹... 是你嗎?" 他的聲音像冰川開裂,"百年了,哥哥終於能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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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的銀飾全部指向妖將,她突然想起密室裏初代聖女手中的令牌:"秋白,用黃仙令牌啟動 " 人妖共生陣 "!當年爹娘在東北留下的,不隻是斷尾陣,還有..."
    "還有用趕屍門陽氣和聖女血鑄的共生契約!" 林秋白將斬屍劍插入神壇,劍鞘上的星象與令牌共鳴,"黃小溜,帶所有黃皮子守住生魂礦入口,神婆們用薩滿鼓給我們護法!"
    妖將的爪子即將拍向阿月,她突然舉起令牌,金蠶光芒中,妖將斷尾處的骨笛發出不甘的尖嘯。林秋白看見,骨笛上刻著的正是屍婆陵的六芒星陣,而妖將體內的生魂,正在通過骨笛向南洋輸送靈氣。
    "天清地靈,東北護靈!" 阿月的聖女血與令牌共鳴,"胡黃白柳,聽令!"
    漫天金蠶突然從令牌飛出,神婆們的羊皮鼓敲出震耳欲聾的節奏。妖將發出痛苦的嚎叫,骨笛應聲斷裂,生魂們從他體內飄出,每個生魂手中都捧著當年與黃皮子簽訂的借壽契約。
    "妹妹,哥哥錯了..." 妖將轟然倒地,斷尾處溢出的不是血,而是初代聖女的金蠶鱗片,"原來,趕屍門的斷尾陣,是給俺們留的活路..."
    阿月跪在妖將身邊,撿起鱗片貼在令牌上,突然聽見初代聖女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阿月,東北黃皮子的欠薪,從來不是銀錢,而是百年前的一句承諾。" 她的分魂虛影浮現,"現在,該由你來重訂人妖契約了。"
    神婆頭子突然帶著弟子們跪下,羊皮鼓磕出整齊的節奏:"仙姑奶奶,俺們錯信了南洋妖人,您就把俺們胡黃二仙堂收編了吧,以後給您當護法!"
    林秋白看著滿地的 "討薪狀",突然發現每張紙的角落都畫著小燈籠,正是陰陽客棧的金蠶燈籠:"阿月,他們要的不是俸祿,是個能讓妖靈和人類共處的家。"
    阿月點頭,黃仙令牌在她掌心發燙,上麵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胡黃二仙堂,護姑奶隊第一分隊"。她轉頭望向林秋白,眼中倒映著金蠶燈籠的光芒:"秋白,等擺平南洋的事,咱們就在黃仙廟開個 " 人妖互助站 " 吧,金蠶蠱當會計,黃小溜當接待員。"
    生魂礦深處突然傳來冰裂聲,林秋白的血契感知到,南洋的屍婆陵中,白衣降頭師正在用妖將的骨笛碎片煉製新的蠱毒,而在碎片中央,嵌著的正是阿月的聖女血。
    "阿月,生魂礦下麵還有密室。" 他握緊她的手,"初代聖女的分魂說,那裏藏著能對抗南洋降頭術的 " 東北五仙陣 "。"
    黃小溜突然舉著半塊凍硬的豆包蹦過來:"姑奶姑爺,俺們族長留了口信,說生魂礦的老客裏,有個會唱二人轉的老趕屍人,他的棺材板上刻著..."
    話被突然響起的狼嚎打斷,廟門外傳來密集的腳步聲,不是黃皮子,而是穿著南洋服飾的黑衣人,他們手中的引魂幡上,畫著與妖將骨笛相同的六芒星陣。
    阿月的銀飾再次失靈,她看著林秋白手腕的蝴蝶印記,突然輕笑:"秋白,還記得在青陽市殯儀館說的話嗎?"
    "當然。" 他抽出斬屍劍,劍身在金蠶光芒中泛著東北虎的紋路,"手牽手,就沒有跨不過的坎。"
    神婆們的羊皮鼓再次響起,這次敲的不是討薪調,而是老掌門當年最愛的趕屍曲。阿月舉起黃仙令牌,金蠶燈籠照亮了整個黃仙廟,也照亮了廟門外那些南洋黑衣人的臉 —— 他們胸口的降頭師圖騰,正在金蠶光芒中滋滋作響。
    這一晚,長白山的雪下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黃仙廟的金蠶燈籠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亮。林秋白和阿月站在神壇前,看著黃皮子們與黑衣人混戰,突然明白,所謂的討薪,不過是地域文化碰撞的表象,真正的危機,藏在更深的地域與人心。
    而他們的血契,就像那盞金蠶燈籠,終將照亮所有迷失的魂靈,無論是黃皮子、出馬仙,還是南洋的降頭師,隻要心懷善念,都能在陰陽客棧找到容身之所。隻是此刻,生魂礦深處的密室門已經開啟,裏麵傳來的,是初代聖女留下的最後一段記憶,和東北五仙陣的古老呼喚。
    然而,在南洋的深海裏,白衣降頭師望著破碎的骨笛,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從懷中掏出半塊刻有東北虎紋的玉牌,牌麵上,阿月的聖女印記與林秋白的蝴蝶印記正在緩緩融合,而在玉牌深處,初代聖女的金蠶核心,正與邪神殘魂產生新的共鳴。
    "血契者,你們收編了東北仙堂,卻忘了..." 降頭師望向屍婆陵深處,"深海裏的鮫人,還等著用你們的血,祭獻他們的海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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