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黃皮子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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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白山的雪粒子打在黃仙廟的飛簷上沙沙作響,林秋白剛用趕屍符給阿月暖完手,就聽見黃小溜撞開偏殿門的聲音。這貨尾巴上的新毛沾著冰碴子,爪子裏還攥著半根凍硬的玉米:"姑奶姑爺!後山的老林子鬧妖啦!百八十號黃皮子抬著棺材在雪地裏跑,棺材上貼滿了金蠶符,比俺們族長的私房錢還亮堂!"
    阿月的黃仙令牌突然發燙,她摸著肩上未愈的傷,耳後的蝴蝶胎記在令牌光芒中泛著微光:"六畜俱全的抬棺陣?" 苗繡裙擺掃過神壇邊緣,聖女血讓令牌上的胡黃圖騰發出警報,"老掌門的筆記裏說過,東北黃皮子的 " 黃仙抬棺 " 必出大事,尤其是棺材上繡著金蠶紋..."
    三人在雪地裏狂奔時,林秋白的陰陽眼率先捕捉到異常 —— 漫天風雪中,百隻黃皮子分成六隊,分別抬著牛、馬、羊、豬、狗、雞的模型,中間的朱漆棺材上貼滿金蠶符,符紙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最詭異的是,每隻黃皮子的前爪都纏著紅綢,綢帶上繡著的,竟是阿月的生辰八字。
    "秋白,棺材裏的氣息和我一模一樣!" 阿月的銀鞭在雪地裏劃出火星,"但又帶著南洋降頭術的臊腥,像是..."
    話未說完,棺材突然停住,抬棺的黃皮子們齊刷刷轉頭,小眼睛在雪光中泛著紅光。林秋白的斬屍劍本能地出鞘,卻在觸碰到棺材的瞬間發出蜂鳴 —— 劍鞘上的趕屍圖騰與棺材上的金蠶紋激烈共振,竟在劍身上震出裂紋。
    "當啷" 一聲,斬屍劍落地。林秋白看著裂紋中滲出的黑血,突然想起在屍婆陵見過的邪神肋骨:"阿月,這棺材用初代聖女的金蠶鱗片打底,外麵卻塗著南洋降頭師的屍油,是雙重陣法!"
    棺材蓋 "吱呀" 推開寸許,露出裏麵穿壽衣的虛影。阿月的銀飾全部指向棺材,卻在看見虛影耳後時猛地怔住 —— 那本該是蝴蝶胎記的位置,此刻爬滿黃鼠狼的圖騰,而虛影的麵容,竟與她分毫不差。
    "姑... 姑奶?" 黃小溜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是俺們黃仙廟的 " 借身陣 ",當年初代姑奶奶出嫁時用過,難道..."
    虛影突然睜眼,眼中倒映著清末的旗裝新娘。阿月感覺一陣眩暈,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竟穿著大紅旗裝,頭戴鳳冠,站在黃仙廟的神壇前。神壇上的供品不是三牲,而是六畜模型和金蠶符,而她的手,正被個穿馬褂的黃皮子握著。
    "妹妹,別怕。" 黃皮子開口時,胸前的銅錢吊墜發出微光,"這是俺們黃仙廟百年一次的娶親大典,你看,趕屍門的姑爺也來了。"
    阿月猛地轉頭,看見林秋白穿著清末趕屍人的服飾,腰間掛著的正是他的銅錢吊墜,隻是吊墜上的紋路,竟與黃皮子圖騰重合。生死簿在他手中發燙,頁麵上瘋狂翻動的,全是清末 "黃仙娶親" 的慘案記錄。
    "秋白!" 她想伸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變成了黃鼠狼的爪子,"這是幻境!初代妖後的轉世新娘..."
    話未說完,神壇突然震動,供桌上的六畜模型活了過來,牛眼、馬耳、羊蹄等部位分別貼上了趕屍符、薩滿咒、降頭術。林秋白的聲音從生死簿中傳來,混著風雪:"阿月,用聖女血滴在銅錢吊墜上!這是百年前趕屍門先祖留下的 " 人妖通婚證 "!"
    現實中,林秋白正用趕屍符解析棺材上的咒文,生死簿自動翻到 "清末慘案" 篇:1900 年,黃仙廟為阻止妖將複活,強行與趕屍門聯姻,新娘正是初代黃皮子妖後的轉世,而新郎,是趕屍門最年輕的弟子。
    "原來,當年的新娘不是自願的..." 他看著頁麵上的血字,"妖後為護哥哥自願獻祭,趕屍門弟子為守契約自斷經脈,兩人的血在神壇凝成金蠶符,就是棺材上這些!"
    棺材裏的虛影突然坐起,壽衣上的金蠶紋變成降頭師的六芒星。阿月在幻境中感覺心口劇痛,發現自己的旗裝下,正長出黃鼠狼的皮毛:"秋白,他們要借我的身體複活妖後!"
    林秋白握緊生死簿,看見棺材底部刻著阿月的生辰八字,周圍環繞著南洋降頭師的催命咒:"黃小溜,帶所有黃皮子咬破舌尖,用 " 斷尾血 " 澆在棺材四角!阿月,在幻境裏找到當年的通婚證!"
    幻境中的神壇突然顯形出石盒,阿月咬破舌尖,金色血液滴在盒蓋上,露出裏麵泛黃的婚書。婚書上,趕屍門弟子的血手印旁,竟蓋著與林秋白相同的蝴蝶印記:"秋白,當年的新郎... 是你的先祖!"
    現實中,黃皮子們的斷尾血澆在棺材上,金蠶符發出不甘的尖嘯。林秋白趁機劈開棺材,卻見裏麵躺著的不是阿月,而是具纏著金蠶鱗片的骷髏,胸口嵌著的,是與阿月相同的銀蝴蝶吊墜。
    "不好!這是 " 借形陣 "!" 他突然想起生死簿的警示,"他們用阿月的血脈引開我們,真正的目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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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完,幻境中的阿月突然被吸入神壇,旗裝化作金蠶鱗片,露出底下初代妖後的虛影。林秋白感覺血契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通過生死簿 "看" 見,神壇深處的密室裏,南洋降頭師正用阿月的虛影祭獻,而祭品中央,擺著的正是那具黃鼠狼骷髏。
    "秋白,婚書上的印記!" 阿月的聲音從幻境傳來,"用你的蝴蝶印記按在婚書上,這是當年爹娘留下的後手!"
    他咬牙將手腕按在棺材底部,蝴蝶印記與婚書的血手印重合。生死簿發出太陽般的光芒,棺材上的金蠶符紛紛剝落,露出裏麵刻著的趕屍門秘典:"陰陽血契,逆轉陰陽,人妖通婚,血脈共存。"
    幻境中的阿月感覺有溫熱的手拽住自己,回頭看見林秋白穿著現代服飾,手中的斬屍劍正劈開幻境的裂縫:"抓住我!婚書已經生效,當年的詛咒該破了!"
    兩人相握的瞬間,神壇崩塌,露出裏麵的青銅鼎,鼎中裝著的,是初代妖後和趕屍門弟子的合葬骨殖。阿月的聖女血滴在鼎中,金蠶鱗片突然飛起,在雪地裏拚出百年前的真相 —— 妖後為護哥哥自願成為祭品,趕屍門弟子為守契約,將自己的血脈與黃皮子一族綁定。
    "原來,斷尾陣不隻是封印,更是守護..." 阿月摸著鼎中殘留的金蠶鱗片,"秋白,黃仙娶親的慘案,其實是兩族為對抗邪神的犧牲。"
    現實中,抬棺的黃皮子們突然集體跪下,額頭頂著雪地:"姑奶姑爺顯靈啦!這棺材是俺們族老為複活初代姑奶奶造的,沒想到被南洋妖人下了降頭..."
    話未說完,雪山深處傳來狼嚎,抬棺陣的六畜模型突然活過來,牛眼變成降頭師的瞳孔,馬耳裏飛出毒蝶。林秋白的斬屍劍剛剛修複,就聽見阿月的驚呼:"秋白,幻境裏的新郎吊墜!"
    他低頭,發現自己的銅錢吊墜不知何時變成了黃鼠狼形狀,而吊墜中央,嵌著的正是初代妖後的金蠶核心。生死簿自動翻到最新頁,上麵畫著他們站在黃仙廟神壇,背後是打開的陰門,而門前,百隻黃皮子抬著的棺材,正緩緩走向陰門深處。
    "秋白,陰門在召喚初代姑奶奶的骨殖。" 阿月的黃仙令牌發出清越的鳴響,"我們得護送棺材入殮,否則南洋妖人會繼續借形複活。"
    黃小溜突然舉著半塊豆包蹦過來,豆包上的金蠶紋與棺材共鳴:"姑奶,俺們族長說,棺材裏還藏著初代姑奶奶的 " 討封密卷 ",隻要您在婚書上蓋印,就能..."
    話被突然襲來的暴風雪打斷,抬棺的黃皮子們突然發瘋,六畜模型噴出毒霧。林秋白感覺有冰冷的手按在後背,回頭看見雪地裏站著個穿旗裝的女子,耳後蝴蝶胎記泛著微光 —— 正是初代妖後的分魂。
    "阿月,秋白," 女子的聲音混著金蠶振翅聲,"當年我們的犧牲,是為了給血契者鋪路。現在,該由你們來完成人妖共生的契約了。"
    阿月剛要開口,幻境突然再次扭曲,她看見自己穿著旗裝拜堂的場景在雪地裏重現,而新郎胸前的銅錢吊墜,不知何時變成了林秋白的蝴蝶印記。生死簿發出最後的鳴響,她突然明白,所謂的黃皮子抬棺,從來不是詛咒,而是跨越百年的信任與傳承。
    然而,在南洋的深海裏,白衣降頭師望著水晶球中崩塌的幻境,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從懷中掏出半塊刻有黃鼠狼圖騰的玉牌,牌麵上,阿月的聖女印記與林秋白的蝴蝶印記正在緩緩融合,而在玉牌深處,初代妖後的金蠶核心,正與邪神殘魂產生新的共鳴。
    "血契者,你們破了黃仙娶親的詛咒,卻忘了..." 降頭師望向屍婆陵深處,"深海裏的鮫人,已經用你們的血,喚醒了沉睡百年的海皇。"
    長白山的雪越下越大,林秋白和阿月站在抬棺陣中央,看著黃皮子們重新整理六畜模型,準備護送棺材入殮。阿月摸著胸前的銀蝴蝶吊墜,突然輕笑:"秋白,等這事了了,咱們在黃仙廟開個民俗博物館吧,就把這抬棺陣當鎮館之寶。"
    他看著她耳後重新明亮的蝴蝶胎記,想起幻境中拜堂的場景:"好,不過新郎得換我來當。" 斬屍劍在雪地裏劃出愛心形狀,"用趕屍符畫喜字,金蠶蠱當媒人,黃小溜當司儀。"
    黃小溜突然蹦起來:"俺要當證婚人!還要吃喜糖!"
    雪粒子落在金蠶燈籠上,發出細碎的響。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知道這場黃皮子抬棺的危機,不過是東北冒險的開始。而他們的血契,就像那盞風雪中搖曳的金蠶燈,終將照亮所有跨越種族的信任,也終將驅散所有企圖分裂陰陽的黑暗。
    隻是此刻,棺材裏的金蠶鱗片突然發出警報,生魂礦深處傳來的,不再是嬰兒啼哭,而是成年男子的低笑 —— 那是南洋降頭師的聲音,混著深海的潮聲,在長白山的雪地裏,埋下新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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