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跳大神借運
字數:4372 加入書籤
黃仙廟的金蠶燈籠在子夜突然集體炸裂,林秋白剛把阿月抱上神壇,就聽見廟門被撞開的巨響。十幾個神婆衝進來,羊皮鼓敲得山響,領頭的王大辮兒頭頂的黃仙帽歪在一邊,腰間的斷尾繩上結著冰碴子:"姑奶!俺們仙家的運道被南海的水鬼借走啦!胡三太奶托夢說,海皇要拿俺們的運道喂寒毒!"
阿月的冠冕突然發出蜂鳴,她摸著胸口的金蠶核心,發現那裏結著細密的冰紋:"秋白,深海寒毒在順著討口名兒擴散。" 苗繡裙擺掃過神壇邊緣,聖女血滴在結冰的地磚上,竟冒出刺啦刺啦的聲響,"神婆們的仙家運道,和黃仙廟的地脈是共生的。"
林秋白的斬屍劍剛出鞘,就看見神婆們的影子在牆上變成魚尾形狀,那是南海鮫人特有的 "借運蠱":"阿月,她們被海皇之淚的碎片附身了。" 生死簿自動翻開,"借運篇" 的朱砂字正在融化,"得用跳大神的規矩,把運道搶回來。"
王大辮兒突然撲通跪下,羊皮鼓磕出冰花:"姑奶,俺們胡黃二仙堂的弟子願意當引子!隻要您用聖女血激活老掌門留下的 " 運道羅盤 "..."
阿月的銀飾突然全部指向神壇角落,那裏擺著個刻滿薩滿星圖的羅盤,正是老掌門二十年前埋下的後手。她的指尖剛觸到羅盤,冠冕上的金蠶鱗片突然飛起,在羅盤中央拚出南海鮫人村落的地圖:"秋白,運道被借去了南海的 " 鮫人墟 ",那裏有座用討口名兒砌成的祭台。"
林秋白的陰陽眼突然刺痛,看見羅盤深處藏著父親的記憶:年輕的林正陽和初代聖女在鮫人墟外布陣,每道符咒都纏著黃皮子的討口名兒。他突然想起皮子墳的斷尾陣,那些刻在引魂繩上的名字,原來都是運道羅盤的陣眼。
"秋白,你守著神壇。" 阿月解開冠冕上的金蠶核心,"我去鮫人墟搶運道,黃小仙說過,跳大神的規矩是 " 誰借運誰還 "。"
"胡鬧!" 林秋白拽住她冰涼的手,趕屍陽氣順著血契傳入她體內,"深海寒毒已經侵入你的心脈,跳大神需要損耗陽壽,你忘了老掌門的教訓?" 他晃了晃酒葫蘆,發現裏麵的趕屍人血正在結冰,"用我的血,我來當引子。"
神婆們的羊皮鼓突然齊鳴,王大辮兒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像是有另一個聲音借她的口說話:"血契者,海皇的寒毒已經凍住了黃仙廟的地脈,再拖下去,所有討口的黃皮子都會變成冰雕。"
阿月突然按住林秋白的手腕,盯著他眼底的血絲:"還記得在昆侖墟,你用陰陽眼換我的命嗎?" 她的銀簪刺破指尖,金色血液滴在羅盤上,"這次換我來守著你,守著所有討口的名字。"
跳大神的儀式在神壇展開,阿月穿上老掌門留下的趕屍黑袍,冠冕化作金蠶趴在肩頭。林秋白看著她在羊皮鼓點中旋轉,苗繡裙擺掃過的地磚上,漸漸浮現出南海鮫人墟的全貌 —— 那是座用討口名兒砌成的牢籠,每個名字都在寒風中哭泣。
"天清地靈,胡黃借運!" 阿月的銀鞭化作薩滿神鼓的鼓鞭,"借去的運道,給俺們還回來!"
羅盤突然發出強光,林秋白看見,在鮫人墟的祭台上,白衣降頭師正把神婆們的運道注入海皇雕像,而雕像的基座,正是用黃小仙等黃皮子的討口名兒刻成的。更可怕的是,海皇的瞳孔裏,倒映著阿月正在結冰的金蠶核心。
"秋白,運道羅盤的陣眼在祭台中央!" 阿月的聲音從羅盤深處傳來,"用你的趕屍符,把討口名兒從冰塊裏救出來!"
他咬破舌尖,在羅盤上畫出趕屍門的 "逆命符",三百道黃皮子虛影突然從羅盤飛出,每道虛影都舉著自己的討口名兒。林秋白看見,黃小仙的名字正在被海水衝淡,而老掌門刻在引魂繩上的 "黃半仙",已經凍成了冰雕。
"老掌門,弟子不孝..." 他的聲音發顫,趕屍陽氣注入羅盤,"當年您用陽壽換斷尾陣,如今弟子用這雙眼睛,換您的老搭檔回家。"
羅盤中央突然裂開,阿月的虛影抱著凍僵的黃小仙跌出神壇,她的冠冕碎成三片,金蠶核心上的冰紋又深了三分:"秋白,海皇的寒毒比想象中厲害,鮫人們在用討口名兒當燃料..."
話未說完,神壇地磚突然全部結冰,王大辮兒的羊皮鼓 "當啷" 落地,露出鼓麵下刻著的南海星圖。林秋白的陰陽眼穿透冰層,看見深海裏的鮫人墟正在上浮,海皇雕像的手掌心,躺著的正是從老井偷來的胡黃白柳仙籍秘典。
"姑奶姑爺,俺們的名字在喊疼!" 黃小仙抱著凍硬的令牌蹦過來,"南海的水鬼說,要把俺們的討口名兒刻在海皇的鱗片上!"
阿月突然笑了,笑容裏帶著血沫:"秋白,你記不記得在青陽市殯儀館,我教你認金蠶蠱的樣子?" 她摸著他手腕的蝴蝶印記,"其實那天,我偷偷在你袖口縫了金蠶鱗片,就像老掌門在酒葫蘆裏藏血一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林秋白突然想起,父親的日記裏確實提到過 "金蠶護腕",是用初代聖女的鱗片和趕屍人血縫成的。他撕開袖口,金色鱗片發出微光,與阿月冠冕的碎片共鳴,竟在神壇上拚出 "跳大神,逆天命" 五個大字。
"天清地靈,陰陽逆命!" 兩人異口同聲,"討口名兒,歸位!"
羅盤發出太陽般的光芒,三百道黃皮子虛影化作金蠶,衝進南海的鮫人墟。林秋白看見,在強光中,父親和初代聖女的虛影並肩而立,他們的手,正按在阿月和他相握的手上。
海皇雕像發出不甘的怒吼,討口名兒們從冰塊裏掙脫,化作光點回到神婆們的斷尾繩上。阿月的金蠶核心突然裂開,露出裏麵初代聖女的分魂,她的聲音混著金蠶振翅聲:"阿月,秋白,南海的鮫人墟,其實是俺們當年給海皇設的陷阱..."
話未說完,鮫人墟方向傳來巨響,林秋白通過血契看見,白衣降頭師正在用海皇之淚擊碎仙籍秘典,而秘典碎片中,飄出的正是老掌門的酒葫蘆碎片。
"秋白,秘典裏的最後一頁!" 阿月指著神壇上的冰麵,那裏顯現出父母的留言,"他們說,跳大神借運的終極力量,藏在每個被記住的名字裏。"
長白山的雪不知何時變成了細雨,神婆們的羊皮鼓重新敲響,這次敲的不是報警調,而是老掌門最愛的《討口調》。阿月摸著冠冕的碎片,突然輕笑:"秋白,等打敗海皇,咱們在神壇旁建個運道驛站吧,讓路過的仙家都能喝口老掌門的糯米酒。"
他看著她逐漸恢複血色的臉,想起在皮子墳看見的場景 —— 老掌門跪在雪地裏,用自己的血給黃皮子們係引魂繩。此刻,神壇上的金蠶燈籠重新亮起,每個燈籠上都寫著討口的黃皮子名字,就像無數小太陽,融化了深海寒毒的冰。
然而,在南洋的深海裏,白衣降頭師望著破碎的鮫人墟,嘴角扯出冰冷的微笑。他從懷中掏出半塊刻有金蠶核心碎片的玉牌,牌麵上,阿月的聖女印記與林秋白的蝴蝶印記正在緩緩融合,而在玉牌深處,海皇的瞳孔裏,倒映著黃仙廟神壇上的運道羅盤。
"血契者,你們搶回了討口名兒,卻忘了..." 降頭師望向屍婆陵深處,"海皇的蘇醒,需要的正是這千萬個溫暖的名字,來填滿他空虛的胸腔。"
長白山的細雨打在神壇上,發出細碎的響。林秋白和阿月相視而笑,知道這場跳大神借運的危機,不過是東北冒險的又一次考驗。而他們的血契,就像老掌門酒葫蘆裏的酒,越經風雨,越能溫暖這陰陽兩界的寒夜。
黃小仙突然舉著半塊凍硬的豆包蹦過來,豆包上的金蠶紋與神壇共鳴:"姑奶姑爺,俺給海皇編了個段子,就叫《討口名兒砸海皇》,保證把他砸得找不著北!"
阿月破涕為笑,銀飾的碎響混著金蠶振翅聲:"先說好,你要是敢把姑爺寫成膽小鬼,金蠶蠱就去你窩裏住半年。"
神壇的金光中,黃皮子們開始重建運道羅盤,神婆們的羊皮鼓敲出的節奏,正是老掌門當年走街串巷時哼的趕屍調。林秋白望著阿月耳後重新明亮的蝴蝶胎記,突然明白,所謂的跳大神借運,借的從來不是仙家的運道,而是人與妖之間,那份從未動搖的信任。
神壇深處的老井突然傳來冰裂聲,井底顯形出南海鮫人墟的下一步計劃 —— 用討口名兒的碎片,在深海裏築起新的祭台。而祭台中央,擺著的正是阿月和林秋白的生辰八字,和他們手腕上,正在發光的血契印記。
喜歡陰陽籙筆記請大家收藏:()陰陽籙筆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