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三十裏的軍器監作坊，黎明時分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唐羽身著便服，在工部侍郎方濟的陪同下，巡視新建的火藥工坊。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硝石味道，數百名工匠正在流水線前忙碌著。
    "陛下，按照您設計的"隔離操作法"，如今日產火藥已達三百斤。"
    方濟指著不同區域介紹，"這邊負責研磨，那邊混合，最後裝填都在水邊進行。"
    唐羽滿意地點頭。
    這套生產流程是他根據現代化工安全規範改良的，將危險工序分散隔離，大大降低了爆炸風險。
    "新式火炮試驗如何了？"
    方濟頓時眉飛色舞："神威大將軍炮已試射十次，最遠射程達三裏！就是..."他壓低聲音，"炸膛率還有三成..."
    "帶朕去看看。"
    火炮試驗場設在偏僻的山穀中。
    當唐羽看到那尊長達兩丈的青銅巨炮時，不禁想起現代軍事博物館裏的展品。
    這尊"神威大將軍炮"雖然粗糙，卻已有了近代火炮的雛形。
    "裝天！"
    工匠長一聲令下，幾名壯漢合力將火藥包塞入炮膛，再推入一顆石製炮彈。
    "陛下請退至安全線外。"
    唐羽卻上前親自檢查了炮身："膛線不夠均勻，這裏、這裏都有砂眼。"他手指拂過幾處細微凹陷，"用朕教你們的"失蠟法"重鑄，銅錫比例再調整。"
    工匠們連忙記錄。
    隨著火把點燃引線，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轟——"
    巨響震得山穀回音不絕，炮彈呼嘯而出，在三裏外的山坡上炸起一片塵土！
    "成功了！"
    工匠們歡呼雀躍。
    唐羽卻盯著炮身微微變形的尾部："加強尾部厚度，下次試射用量減少兩成。"
    離開試驗場時，方濟忍不住問："陛下，如此利器，為何不立即投入軍中？"
    "時機未到。"
    唐羽目光深遠，"朕要的是一戰定乾坤。"
    剛回到軍器監，親衛就來稟報："陛下，楚公主和蕭姑娘在議事廳等您。"
    議事廳內，楚凝玉正與蕭玉淑研究一張地圖。
    見唐羽進來，楚凝玉立刻指著地圖上一處紅點："探子回報，天機閣在終南山建立了新據點，至少有五百名死士駐紮。"
    唐羽皺眉："終南山...距離長安太近了。"
    "不止如此。"
    蕭玉淑取出一份清單，"這是近半月來各地失蹤的孕婦數量，已達三十七人。根據《蕭氏秘錄》記載，祖龍複蘇需要..."
    "龍子與母血為引。"
    唐羽聲音冰冷，"他們果然盯上了婉兒。"
    楚凝玉點頭："宇文拓在等皇後臨盆。屆時新生兒血脈最純淨，正是最佳祭品。"
    "那就給他來個請君入甕。"
    唐羽冷笑，轉向蕭玉淑，"你準備得如何了？"
    蕭玉淑取出一枚玉簡："根據秘錄記載，我仿製了這枚"辟邪簡"，能暫時抵擋天機閣的控心術。但需要陛下的一滴精血激活。"
    唐羽割破手指，將血滴在玉簡上。
    玉簡頓時泛起金光，表麵浮現出複雜紋路。
    "有效！"
    蕭玉淑欣喜道，"這樣蒙將軍他們潛入楚國就多一分保障。"
    "不，計劃有變。"
    唐羽沉聲道，"蒙恬繼續出使楚國，但你們二人留在長安。"
    楚凝玉愕然："為何？祖龍之眼..."
    "朕懷疑那是個陷阱。"
    唐羽指向地圖，"天機閣故意放出祖龍之眼的消息，就是想引開朕的左膀右臂。他們的真正目標，始終是長安。"
    蕭玉淑若有所思："所以宇文拓在終南山設據點，是為隨時出手搶奪龍子..."
    "正是。"
    唐羽眼中閃過精光，"朕已命人在大明宮地下修建密室，布下重重機關。待婉兒臨產時，表麵上大張旗鼓，實則暗度陳倉。"
    楚凝玉若有所思："需要我做什麽？"
    "訓練一支能對抗天機閣死士的特殊部隊。"
    唐羽取出一卷圖紙，"按這個方案。"
    圖紙上畫著一種造型奇特的鎧甲，關鍵部位鑲嵌著鏡麵銅片，頭盔呈龍首狀。楚凝玉一眼認出："這是...反製血凰花的裝備？"
    "鏡麵反射紅光，龍首盔隔絕精神控製。"
    唐羽解釋道，"配合火藥武器，足以對抗普通死士。"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片刻後，蒙恬風塵仆仆地闖入："陛下！北境急報！"
    軍報上的消息令人震驚：北漠可汗阿史那哲突然撕毀和約，親率二十萬大軍南下！
    更可怕的是，軍中出現了數百名"不死戰士"，普通刀劍難傷！
    "果然聯手了。"
    唐羽並不意外，"天機閣提供給北漠的，恐怕不止"狼毒"。"
    "還有傀儡術。"
    楚凝玉麵色凝重，"那些不死戰士應該是用祖龍之力改造的活死人。"
    唐羽沉思片刻，突然問蒙恬："使團準備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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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時可以出發。"
    蒙恬答道，"隻是...為何非要帶上那批新式火器？"
    "因為你要去的地方不是楚國。"
    唐羽語出驚人，"而是北漠。"
    眾人愕然。唐羽鋪開地圖，指向北漠腹地的一座黑塔標記："阿史那燕提到的黑塔，才是天機閣真正的老巢。楚國隻是幌子。"
    "但軍報上說北漠大軍..."
    "虛張聲勢罷了。"
    唐羽冷笑，"阿史那哲若真有二十萬大軍，何必等到現在？這是調虎離山之計，想逼朕抽調長安守軍北上。"
    楚凝玉恍然大悟："所以您讓蒙將軍明麵上出使楚國，實則..."
    "繞道河西走廊，直插北漠腹地。"
    唐羽目光灼灼，"帶上三百斤火藥，把那座黑塔給朕炸平！"
    蒙恬又驚又喜：
    "末將必不辱命！"
    "記住，黑塔底部必有密室，裏麵應該藏著..."
    唐羽看了眼蕭玉淑，"祖龍的一部分遺骸。"
    蕭玉淑會意，取出一枚銅符："這是鎮龍符仿品，貼在遺骸上可暫時封印其力。"
    蒙恬鄭重收下。
    唐羽又叮囑："行動要快，務必在婉兒臨盆前解決北漠威脅。"
    眾人領命而去，隻剩楚凝玉留在廳中："陛下似乎還有安排？"
    唐羽微微一笑："知朕者，楚公主也。"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這是給李靖的，你親自跑一趟潼關。"
    楚凝玉看完密信，難得露出驚訝之色："火攻加地道？這...太冒險了吧？"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策。"
    唐羽眼中閃爍著現代軍事家的智慧，"北漠人善騎射卻不擅守城。一旦老巢被襲，前線必亂。屆時李靖趁機掩殺，可一戰定乾坤。"
    楚凝玉深深看了唐羽一眼："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唐羽笑而不答。
    三日後，長安城外旌旗招展。蒙恬率領的"出使楚國"隊伍浩浩蕩蕩出發，隊伍中藏著十門輕便火炮和三十箱火藥。同一時刻，一隊精騎悄然北上，攜帶唐羽給李靖的密令。
    軍器監的火藥產量提升至每日五百斤，新式火銃也開始小批量裝備禁軍。唐羽親自監督"龍神衛"的訓練——這支千人精銳全部身著反光鎧甲，配備火銃與炸藥包，專門克製天機閣死士。
    然而暗流仍在湧動。當夜，唐羽正在批閱奏章，突然燭火無風自動。他不動聲色地按住腰間火銃："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陰影中緩緩走出一個佝僂身影，竟是多日不見的孫思邈！但此刻的老太醫眼神呆滯，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
    "陛下...小心..."
    孫思邈的嘴機械地開合，聲音卻非本人，"皇後...胎象有異...速來..."
    唐羽瞬間明白——孫思邈被控製了！
    他假意應允："朕這就去。"同時悄悄拉動桌下警鈴。
    當唐羽跟隨"孫思邈"來到偏殿時，發現這裏異常安靜，連巡邏侍衛都不見蹤影。殿內燭火通明，卻空無一人。
    "陛下..."孫思邈突然轉身，七竅流血，"快...走..."
    話音未落，數十道黑影從梁上躍下！這些刺客全身籠罩在黑袍中，唯一露出的手上布滿龍鱗，正是天機閣的龍血死士！
    唐羽早有準備，火銃連發三響，衝在最前的三名死士應聲倒地。但更多死士蜂擁而上，利爪閃著寒光！
    千鈞一發之際，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龍神衛及時趕到！
    鏡麵鎧甲反射火光，晃得死士們動作一滯。緊接著火銃齊鳴，硝煙彌漫！
    "留活口！"
    唐羽厲喝。
    然而那些受傷的死士竟紛紛自爆，血肉橫飛！
    最後一名死士臨死前狂笑："閣主...萬歲...龍子...必得..."
    當寧婉兒聞訊趕來時，戰鬥已經結束。
    唐羽正在檢查那些死士的殘骸，發現他們體內都植入了某種黑色晶體。
    "這是..."
    寧婉兒強忍不適。
    "祖龍之鱗的碎片。"
    唐羽麵色凝重，"天機閣在用活人做實驗。"
    他攙扶寧婉兒離開血腥的現場，卻注意到她的裙角有可疑的濕痕。
    "婉兒？你..."
    寧婉兒低頭，臉上浮現出既驚又喜的神色："陛下...臣妾好像...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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