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關外，五萬楚軍鐵騎列陣如林。
    楚凝玉高踞戰馬之上，紅甲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她凝視著對麵城牆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唐羽一身玄甲，身後站著僅存的千餘名玄甲軍殘部。
    "唐太子！"
    楚凝玉清冷的聲音穿透戰場，"本宮依約而來，你該兌現承諾了！"
    城牆上，唐羽解下佩劍遞給副將，竟獨自走下城樓。城門緩緩開啟，他單騎出關，在兩軍陣前的空地上勒馬停駐。
    "公主好膽識。"
    唐羽的聲音隻有近處的楚凝玉能聽見，"就不怕我設伏？"
    楚凝玉冷笑："你若想殺我，潼關斷崖上就不會放手。"她策馬上前，與唐羽僅隔一丈，"虎符我已帶來，墨家的秘密..."
    "放心。"
    唐羽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這是唯一的副本，現在物歸原主。"
    楚凝玉接過密信，指尖不經意擦過唐羽的手掌。
    她迅速檢查火漆，確認未被拆閱後，神色稍霽："你究竟在謀劃什麽？唐龍明明是你兄弟，為何..."
    "兄弟？"
    唐羽突然笑了，"他給我下毒時，可沒念什麽兄弟情分。"
    楚凝玉瞳孔微縮："百日枯？"
    "公主也知道這種毒？"
    唐羽眼中寒光一閃，"看來唐龍與楚國的聯係，比我想象的更深。"
    風卷起沙塵，迷了人眼。
    楚凝玉沉默片刻，突然壓低聲音："三日前，我截獲一封密信，是唐龍寫給大楚丞相的。"她從鎧甲夾層取出一張絹帛，"上麵提到一個叫"天機閣"的組織。"
    唐羽展開絹帛，上麵寥寥數語："天機閣已掌控火藥配方，三月內可顛覆唐室。"
    "天機閣..."
    唐羽眉頭緊鎖，"難怪唐龍能弄到轟天雷。"
    楚凝玉猶豫了一下，又道："還有一事。七日前，有批西域商人經我國境入唐，押送的貨物中...有百日枯的解藥。"
    唐羽猛地抬頭："去向？"
    "進了長安。"
    楚凝玉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收貨人是...三皇子府。"
    這一瞬間，所有線索在唐羽腦海中串聯成線。唐龍假死兵變，唐書恒暗中下毒，而那個神秘的"天機閣"，很可能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公主今日援手，唐某銘記於心。"
    唐羽鄭重抱拳，"他日若有機會..."
    "不必。"
    楚凝玉打斷他，"這隻是交易。"她調轉馬頭，突然又回頭，"對了，你體內的毒..."
    "暫時死不了。"
    唐羽輕笑，"畢竟好戲才剛開始。"
    楚凝玉深深看了他一眼，策馬回歸本陣。楚軍開始有序後撤，卻保持著隨時可以回援的陣型。
    城牆上，趙虎急得滿頭大汗："殿下，您怎麽能獨自出城！萬一楚軍..."
    "備馬。"
    唐羽沉聲道，"我要立刻回長安。"
    "現在？可陰山關..."
    "唐龍的三萬大軍正在趕來，楚軍一撤，這裏守不住。"
    唐羽快速寫下幾道手令，"你帶弟兄們走密道撤回潼關，記住，沿途散布消息，就說我重傷垂危。"
    趙虎瞪大眼睛："殿下要詐死？"
    "不。"唐羽眼中閃過寒芒，"是要引蛇出洞。"
    五日後，長安城暗流湧動。
    三皇子府的書房內，唐書恒正把玩著一個青瓷小瓶。
    趙明誠諂笑著湊近："殿下，探子來報，太子在陰山關嘔血不止，怕是撐不過三日了。"
    "大哥那邊呢？"
    "已按計劃向長安進軍，最遲明晚就到。"
    唐書恒滿意地點頭，將小瓶收入袖中："告訴"天機閣"的使者，一切盡在掌握。"
    趙明誠剛退下，屏風後轉出一個黑袍人，聲音沙啞："三殿下莫要高興太早。唐羽若真這麽容易死，就不會活到今天了。"
    "先生多慮了。"
    唐書恒不以為意，"百日枯無藥可解，除非..."
    "除非什麽？"
    唐書恒突然意識到失言，急忙改口："除非神仙下凡。對了，閣主答應我的東西..."
    黑袍人冷哼一聲，丟過一個鐵盒："記住你的承諾，登基後，墨家機關術要全數交給天機閣。"
    "自然，自然。"
    待黑袍人離去，唐書恒迫不及待地打開鐵盒。
    裏麵是一張精巧的圖紙，上麵畫著一種前所未見的武器——形如巨弩，卻配有轉輪，可連發十箭！
    "連弩..."唐書恒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有了這個，何愁大業不成？"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三十裏的官道上。
    一支商隊正緩緩前行。
    為首的商人戴著鬥笠，身形卻格外挺拔。當車隊經過一處密林時，商人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殿下，前麵有埋伏。"
    偽裝成夥計的狼騎低聲道，"看裝束，像是天機閣的人。"
    唐羽掀開鬥笠，露出蒼白的臉色——這五日他日夜兼程，劇毒已開始侵蝕經脈。
    "多少人？"
    "至少兩百，都帶著古怪兵器。"
    唐羽眯起眼睛："繞道走。現在還不是和天機閣正麵衝突的時候。"
    車隊剛調轉方向，後方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名信使飛奔而至，差點撞上商隊。
    "讓開！八百裏加急！"
    唐羽側身讓過，卻見信使的背囊上插著三根紅色翎毛——這是最高級別的戰報！
    "截住他。"
    唐羽輕聲道。
    兩名狼騎立刻縱馬追去，不多時便帶著昏迷的信使回來。戰報被拆開，上麵隻有一行觸目驚心的文字：
    "北漠三十萬鐵騎南下，已破雁門關！"
    唐羽的手微微顫抖。前有唐龍兵變，後有天機閣作亂，如今又來了北漠大軍...
    "改道。"
    他突然調轉馬頭，"去驪山。"
    "殿下？那裏已經被唐龍的軍隊占領了..."
    "正因如此，才要去。"
    唐羽的眼中燃起決絕的火焰，"驪山地下，還藏著我們最後的殺手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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