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蠱的破蠱液在月光下泛著淡綠熒光，滴落在林間的枯葉上，瞬間滲進葉脈 —— 那裏正藏著一縷極淡的黑煞氣，是陰蠱特有的氣息。張雲生握緊天篷尺，拇指按在尺頭的地脈玉上，陽紋瞬間亮了，細如發絲的綠光順著地脈紋路往樹林深處爬，最終停在一棵老榆樹後，尺身微微發燙：“有東西藏在樹後，煞氣很弱，應該是幽冥會的探子，在盯我們的行蹤。”
    蘇婉兒立刻將引魂燈的藍光調亮半分，燈芯對準老榆樹方向，指尖沾了點燈油，往燈芯上輕輕一點：“守墓人?邪物顯！” 藍光突然聚成一道細針，往樹後射去 —— 隻聽 “哎喲” 一聲，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影從樹後跌出來，手裏還攥著個黑蠱罐，罐口的黑煞氣被藍光一照，瞬間散成煙。
    “是幽冥會的蠱師！” 小周低喝一聲，從懷裏掏出陽草粉，往蠱師腳下撒去 —— 粉末落地瞬間泛出淡金光，蠱師剛想爬起來，腳腕就被金光纏住，像被無形的繩子捆住，動彈不得。“這是青城山的‘陽草縛’，能捆住陰邪之物，他跑不了！”
    蠱師掙紮著想去撿掉在地上的蠱罐，啞女懷裏的護蠱突然飛過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腕，還吐出點破蠱液 —— 蠱師的手腕瞬間泛黑，像是被腐蝕了似的，疼得他 “嘶” 了一聲，再也不敢動。翠綠蠱蟲也跟著飛過來，圍著蠱師轉圈，吐著蠱絲，把他的胳膊纏成了粽子。
    張雲生走到蠱師麵前，天篷尺對準他的胸口，尺身的陽紋泛出淡紅光：“說，望鄉台的血祭定在什麽時候？血蠱使在哪？”
    蠱師梗著脖子不說話，嘴角卻偷偷往懷裏摸 —— 那裏藏著張 “自爆符”，想同歸於盡。蘇婉兒眼疾手快，引魂燈的藍光往他懷裏掃，“滋啦” 一聲，符紙在懷裏就被燒成了灰，蠱師的衣襟也被燎出個洞。“別耍花樣，你的符在我這不管用。” 蘇婉兒的聲音冷了些，“再不說，就讓護蠱把你身上的陰蠱都引出來，讓你嚐嚐被蠱蟲啃咬的滋味。”
    護蠱像是聽懂了，往蠱師的領口探了探，觸角泛著紅光，嚇得蠱師臉色發白，終於鬆了口：“血…… 血祭定在三日後子時，血蠱使在望鄉台的後殿養母蠱，你們…… 你們別想破壞，首領已經派了五十個蠱師守著望鄉台，還有陰魂大軍……”
    “五十個蠱師？” 李二狗不在，張雲生得更謹慎，“望鄉台的邪陣有幾個陣眼？承重柱在哪？”
    蠱師還想猶豫，護蠱往他手腕上又吐了點破蠱液，疼得他直咧嘴：“陣眼有五個，在望鄉台的東、西、南、北、中五個方向，插著黑木柱；承重柱在西南角，有兩根，用陰木做的，纏滿了控魂絲……”
    沒等他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 “嗚嗚” 的哨聲 —— 是幽冥會的集合哨！蠱師眼睛一亮，掙紮著喊：“救我的人來了！你們跑不掉了！”
    張雲生眼神一凜，對小周說：“別帶他走，會暴露行蹤。” 他舉起天篷尺，往蠱師身上掃了掃，尺身的陽紋泛出綠光，“用陽草粉封他的穴位，讓他暈過去，等我們走了，他自己會醒。”
    小周趕緊按張雲生說的做，往蠱師的太陽穴、後頸撒了些陽草粉，蠱師哼了一聲，瞬間暈了過去。眾人沒再耽擱，扛起行囊往樹林深處走 —— 集合哨的聲音越來越近，顯然幽冥會的人正往這邊趕，再不走就會被包圍。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他們找到一處隱蔽的山洞 —— 洞口長滿了藤蔓，藤蔓下的土縫裏還泛著淡淡的陽氣是地脈支流經過的地方），正好適合暫時歇腳，商議接下來的行動。小周先檢查了山洞，確認沒有陰蠱和邪符，才讓眾人進去。
    山洞裏很幹燥，蘇婉兒將引魂燈放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藍光照亮了不大的空間。啞女抱著護蠱，坐在燈旁，護蠱還在時不時吐點破蠱液，顯然剛才的交鋒讓它也耗了些力氣。張雲生靠在洞壁上，掏出天篷尺，又想起蠱師的話：“血祭在三日後子時，我們隻有三天時間 —— 李二狗和史密斯清完石屋的陰蠱，最快明天中午能到三峽渡口，我們得等他們匯合，再一起破陣。”
    “可村民還在往望鄉台走，等三天，他們會不會……” 蘇婉兒的話沒說完，但大家都懂 —— 被陰蠱控製的時間越長，生魂受損越重，萬一血祭提前，村民就沒救了。她往引魂燈裏添了點燈油，燈芯的藍光晃了晃，像是在呼應她的擔憂。
    小周蹲在旁邊，從懷裏掏出張 “思鄉嶺地形圖”—— 是青城山分支畫的，上麵標著望鄉台的大致位置，還有周邊的路煞區。“我熟思鄉嶺的地形，白天望鄉台外圍有蠱師巡邏，至少有十個人，手裏都拿著蠱罐，還有陰魂在附近晃，很難靠近；但晚上不一樣，蠱師大多回後殿守母蠱，巡邏的隻有兩三個人，而且夜裏路煞重，他們不敢走遠，我們可以繞到後山，從後山的‘枯樹坡’往下望，能看清望鄉台的陣眼和承重柱，還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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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探？” 張雲生接過地形圖，天篷尺往圖上的枯樹坡位置指了指，“這裏的地脈陽氣怎麽樣？會不會有陰蠱藏在土裏？”
    “枯樹坡的地脈是陽脈支流，雖然弱，但沒有陰蠱 —— 幽冥會的人怕陽氣，不敢在那附近埋蠱。” 小周解釋道，“而且枯樹坡上有幾棵‘陽枯樹’，是守墓人早年種的，能擋路煞，我們可以在樹下藏著，觀察望鄉台的情況，還能避開夜裏的煞氣。”
    啞女突然拉了拉蘇婉兒的衣角，指了指護蠱 —— 護蠱正往地形圖上的枯樹坡位置飛，觸角泛著綠光，還吐出點破蠱液，滴在圖上，像是在說 “那裏安全”。她又比了個 “白天” 的手勢，搖了搖頭，再比個 “晚上” 的手勢，點了點頭 —— 顯然護蠱也覺得晚上去更安全。
    “那就夜探。” 張雲生做了決定，將地形圖疊好，遞給蘇婉兒，“我們分兩步走：第一步，今晚繞到後山枯樹坡，摸清望鄉台的陣眼位置、承重柱數量，還有蠱師的巡邏路線，畫張詳細的破陣圖；第二步，明天早上從後山撤出來，去三峽渡口和李二狗、史密斯匯合，帶他們來後山，根據破陣圖製定計劃，等血祭前一晚，再動手破陣，救村民。”
    “我同意。” 蘇婉兒將地形圖收起來，又掏出之前從蠱師身上搜來的黑蠱罐，“這罐裏還有幾隻陰蠱，我們可以用它們試試雷紋銅爆符的威力，也能看看護蠱的破蠱液夠不夠 —— 要是不夠，明天匯合後，讓李二狗幫忙找點陽葉草，熬點新的。”
    小周從背包裏掏出個小布包，裏麵裝著 “地脈陽石碎片”—— 是從青城山帶來的，碎成了小塊，正好用來標記路線。“這些陽石碎片可以撒在我們走的路上，夜裏能泛點微光，防止迷路，還能擋小股的陰蠱氣。”
    張雲生點頭，掏出天篷尺，開始標記地脈安全路線：“我用天篷尺測山洞到枯樹坡的地脈，陽紋亮的地方就是安全路線，我們沿著陽紋走，避開泛紅光的邪區。啞女，讓護蠱跟著天篷尺飛，要是遇到陰蠱氣，就吐點破蠱液標記，我們繞開。”
    啞女趕緊點頭，將護蠱放在地上，護蠱立刻飛到天篷尺旁，翅膀泛著綠光，跟著尺身的陽紋往洞口飛。張雲生舉著天篷尺，從洞口開始測：“洞口往東北方向走三十步，地脈陽紋最亮，避開西邊的窪地那裏泛紅光，有陰蠱氣）；再往西北走五十步，有塊大岩石，岩石後麵是地脈支流，陽氣足，可以歇腳；從岩石往正北走，就能到枯樹坡，全程大概一個時辰，路上沒有大的路煞區。”
    他一邊測，一邊讓小周往陽紋亮的地方撒陽石碎片 —— 碎片落地後，果然泛著淡淡的金光，在夜裏像一串小燈籠，照亮了前行的路。蘇婉兒則跟在後麵，用引魂燈的藍光掃過碎片，確認沒有陰蠱附在上麵；啞女的護蠱飛在最前，時不時往地上吐點破蠱液，標記出陰蠱氣淡的區域。
    測完路線，天已經快到子時了 —— 山洞外的風聲漸漸變了，不再是之前的幹爽風，而是帶著股濕氣，吹在臉上發潮。蘇婉兒的引魂燈突然晃了晃，燈芯的藍光泛出淡淡的白 —— 是霧的征兆！“不好，思鄉霧要來了！” 她趕緊將燈芯調亮，“思鄉霧是路煞的載體，會勾人的思鄉之情，讓人生幻覺，我們得趕緊出發，在霧濃之前趕到枯樹坡，陽枯樹能擋霧！”
    眾人不再耽擱，扛起行囊往洞外走 —— 護蠱飛在最前，跟著陽石碎片的金光；張雲生舉著天篷尺，時不時測一下地脈，確保路線沒錯；蘇婉兒舉著引魂燈，藍光掃過前方的路，預警霧的動向；小周撒著陽草粉，在身後留下淡香的痕跡；啞女走在最後，時不時回頭望一眼山洞，確認沒有幽冥會的人追上來。
    走了約莫二十步，身後的山洞就被淡淡的白霧籠罩了 —— 霧來得很快，像潮水似的往他們這邊飄，所過之處，陽石碎片的金光都暗了些。護蠱突然加快速度，往前麵的大岩石飛，像是在催促他們快點走。
    “霧越來越濃了！” 小周喊道，往身上撒了些陽草粉，粉末泛出的金光擋住了飄來的霧，“大家都撒點，別讓霧沾到身上，會勾幻覺！”
    眾人趕緊照做，陽草粉的金光在身上形成層薄罩，霧碰到罩子就散了。張雲生舉著天篷尺，尺身的陽紋突然亮了些，指向大岩石的方向：“快到岩石了！那裏的陽氣足，能暫時擋霧！”
    又走了十多步，他們終於趕到大岩石後 —— 岩石後麵果然泛著淡淡的陽氣，霧飄到這裏就繞開了，像是被無形的牆擋住。眾人靠在岩石上，喘了口氣，往身後望 —— 霧已經濃得看不清山洞的方向，隻能看見陽石碎片的金光在霧裏若隱若現，像一串快要熄滅的燈籠。
    “這霧比我想的來得早。” 小周擦了擦額角的汗，“再走五十步就能到枯樹坡，那裏的陽枯樹更能擋霧，我們加把勁，別在霧裏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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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雲生點頭，舉起天篷尺，往枯樹坡方向測 —— 尺身的陽紋泛著穩定的綠光，沒有紅光，說明前麵沒有邪區。“走！趁霧還沒濃到看不見路，趕緊去枯樹坡！”
    眾人再次出發，護蠱飛得更快了，翅膀的綠光在霧裏像一顆移動的小星；引魂燈的藍光也亮了些，掃開前麵的薄霧；陽草粉的金光護著眾人，不讓霧靠近；天篷尺的陽紋指引著方向，確保不會迷路。
    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麵終於出現了幾棵枯樹 —— 樹幹雖然光禿禿的，卻泛著淡淡的陽氣，正是陽枯樹！枯樹坡到了！眾人趕緊跑到枯樹下，靠在樹幹上 —— 陽枯樹果然管用，霧飄到樹下就散了，連帶著身上的濕氣也少了些。
    蘇婉兒將引魂燈放在樹下，往燈裏添了點燈油，燈芯的藍光往望鄉台方向掃 —— 透過淡淡的霧，能看見遠處有一座黑木台，台身上泛著黑紅相間的煞氣，正是望鄉台！台的四周插著幾根黑木柱，柱身上纏著細黑的絲，是控魂絲！
    “望鄉台！” 小周壓低聲音，指著黑木台的西南角，“那裏有兩根粗點的黑木柱，就是承重柱，蠱師說的沒錯！”
    張雲生舉起天篷尺，往望鄉台方向測 —— 尺身的陽紋瞬間泛出刺目的紅光，煞氣濃度比之前測的高了三倍！“陣眼的煞氣很重，我們得離遠點觀察，別被發現。” 他從懷裏掏出張 “地脈草圖”，開始畫望鄉台的陣眼位置、承重柱數量，還有巡邏蠱師的路線遠處有兩個黑影在台外圍走，是巡邏的）。
    啞女的護蠱往望鄉台方向飛了飛，又趕緊回來，吐了點破蠱液在草圖上的陣眼位置，像是在標記 “這裏危險”。蘇婉兒則用引魂燈的藍光仔細觀察望鄉台，發現台後還有一座小殿 —— 應該是血蠱師養母蠱的地方，殿門口有兩個蠱師守著，手裏還拿著蠱罐。
    “巡邏的有兩個人，守後殿的有兩個，陣眼旁沒看到人。” 蘇婉兒將觀察到的記下來，“我們明天匯合後，可以讓李二狗和史密斯炸承重柱，我和啞女救村民，你和小周破陣眼，這樣分工最快。”
    張雲生點頭，將草圖疊好，放進懷裏：“就按你說的分工。現在霧越來越濃，我們再觀察一會兒，確認巡邏路線沒變，就撤回去，去渡口匯合李二狗和史密斯。”
    眾人靠在陽枯樹下，望著遠處的望鄉台 —— 台身上的煞氣還在往上升，像一根黑紅的柱子，插在思鄉嶺的夜色裏。護蠱時不時往望鄉台方向探探，又趕緊回來，顯然那裏的陰蠱氣很重。引魂燈的藍光晃了晃，燈芯泛出淡淡的黑，像是在預警：望鄉台的危險，比他們想的還要大……
    又觀察了約莫半個時辰，確認巡邏路線沒變兩個蠱師每隔一刻鍾繞望鄉台走一圈），眾人才悄悄撤離枯樹坡，沿著之前標記的陽石碎片路線，往三峽渡口方向走 —— 霧還在濃，身後的望鄉台漸漸被霧籠罩，隻留下淡淡的煞氣，在夜色裏飄著。他們知道，這隻是探查的第一步，真正的破陣救魂，還得等李二狗和史密斯匯合後，才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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