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雲端之上的“租屋”：當窮小子打開千萬級的門
    霧安入冬後的第一場雪下得無聲無息，將城市染成一片素白。溫紹染站在紹梁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被雪覆蓋的車水馬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那串早已幹枯卻依舊戴著的野莓藤環。最近陸北辰越來越忙，總是早出晚歸，身上偶爾會沾著陌生的高級香水味和……淡淡的雪鬆香，那是她記憶裏某個熟悉身影常用的味道。
    “溫總，這是陸氏集團關於新能源項目的最新修訂方案。”特助將文件放在桌上，語氣帶著一絲猶豫，“陸北淵副總裁親自送過來的，說希望您能‘親自過目’。”
    溫紹染接過文件，看到封麵上陸北淵那龍飛鳳舞的簽名，眉頭微蹙。最近陸北淵的攻勢越來越頻繁，明裏暗裏都在試探溫氏的底線，而陸北辰……他總是在她提及工作時巧妙避開，卻又總能在她最疲憊時遞上一碗熱湯或是一幅暖心的素描。
    傍晚下班，廣楊天將車停在雲頂別墅門口，卻不見陸北辰像往常一樣等在門口。溫紹染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嘈雜，像是在裝修。
    “喂，紹染？”陸北辰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我……我在外麵呢，有點事。”
    “在哪？我讓廣楊天去接你。”溫紹染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別別別！”陸北辰急忙阻止，“你先回家，我……我一會兒就到，給你個驚喜！”
    掛了電話，溫紹染看著手機屏幕，眼神複雜。驚喜？他最近的“驚喜”越來越多，從六千萬的大衣到羊脂玉簪，再到那本畫滿童年的素描本，每一次都讓她離那個“窮小子”的人設越來越遠。
    一小時後，陸北辰的電話再次打來，語氣興奮：“紹染，你下樓，我在別墅門口等你！”
    溫紹染裹緊大衣走下樓，隻見陸北辰站在雪地裏，鼻尖凍得通紅，身後停著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車廂門敞開著，露出裏麵幾個巨大的紙箱。
    “你這是……”溫紹染驚訝地看著他。
    陸北辰搓了搓手，笑得像個偷藏糖果的孩子：“跟我來！給你看個好地方！”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手，塞進一輛出租車，“師傅，去雲頂公館38樓！”
    雲頂公館是霧安最新落成的頂級豪宅，均價十萬起步，一套大平層動輒五千萬以上。溫紹染看著陸北辰，眼神裏充滿了疑惑：“我們去那裏做什麽？”
    “到了你就知道了！”陸北辰賣著關子，指尖卻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涼。
    出租車停在雲頂公館氣派的大堂前，陸北辰熟門熟路地刷了門禁卡，帶著她走進電梯。電梯顯示屏跳到38樓，“叮”的一聲打開，眼前是一條鋪著厚地毯的走廊，盡頭是一扇雙開的銅質大門。
    陸北辰掏出鑰匙打開門，側身讓溫紹染進去：“當當當當！看看怎麽樣？”
    溫紹染走進屋內，瞬間愣住了。挑高六米的客廳灑滿了落地窗外的雪光，意大利手工定製的真皮沙發、法國進口的水晶吊燈、牆上掛著的莫奈真跡……每一個細節都彰顯著極致的奢華。最讓她震驚的是客廳角落那個巨大的玻璃花房，裏麵種滿了盛開的向日葵，在冬日裏顯得格外溫暖。
    “這是……”溫紹染轉過身，看著陸北辰，“你哪來的錢租這麽貴的房子？”
    “租的！”陸北辰立刻接話，語氣卻有些不自然，“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之前那個編程比賽拿了一等獎，獎金加上葉奇借我的一點，剛好夠付一年的租金和押金！”他指了指牆角的紙箱，“你看，我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了，以後我們就住這裏，離你公司近，方便！”
    溫紹染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無暗的萬家燈火，又回頭看著陸北辰。他穿著依舊是那件洗得發白的牛仔外套，卻站在這千萬級的豪宅裏，顯得格格不入，又莫名和諧。
    “陸北辰，”她轉過身，語氣平靜，“這裏一個月的租金，夠你之前說的‘三萬塊獎金’付一年。你實話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北辰心裏一緊，走到她身邊，從口袋裏掏出一份“租賃合同”，遞到她麵前：“你看，這是合同，我找了中介租的，確實是租的！我知道你喜歡向日葵，特意找了這間帶花房的，你看這花，都是我親手種的……”
    溫紹染接過合同，上麵的簽名和中介章都做得煞有其事，但她注意到一個細節——合同甲方的簽名是“葉奇”。她抬起頭，看向陸北辰：“葉奇租的？”
    陸北辰眼神閃爍，撓了撓頭：“啊……是，葉奇他家的閑置房產，便宜租給我的，算……算兄弟幫忙！”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陸北辰如釋重負地跑去開門，葉奇和冷璃拎著火鍋食材走進來，看到溫紹染，葉奇立刻嚷嚷：“喲，紹染來啦！看看我這房子怎麽樣？北辰眼光不錯吧？”
    冷璃則拉著溫紹染的手，參觀著房子：“紹染你看這衣帽間！比你原來的還大！還有這書房，北辰說你喜歡安靜，特意挑的朝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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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紹染任由冷璃拉著，目光卻時不時飄向陸北辰。他正手忙腳亂地給大家倒熱水，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可她注意到他下意識撫摸無名指的動作——那是戴過戒指的痕跡，和她抽屜裏那本紅本本上的尺寸一模一樣。
    “好了好了，別參觀了，吃火鍋！”葉奇招呼著大家，“今天慶祝北辰‘喬遷之喜’，順便給紹染補過一個生日！”
    餐桌上，葉奇和冷璃插科打諢，氣氛熱鬧。陸北辰不停地給溫紹染夾菜，把她愛吃的蝦滑和毛肚都堆在她碗裏，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北辰，你這‘租客’當得夠稱職啊！”葉奇打趣道，“比管家還周到！”
    陸北辰笑了笑，沒說話，隻是看著溫紹染。溫紹染低頭吃著菜，心裏卻翻江倒海。她不是傻子，葉奇家再有錢，也不可能把價值五千萬的大平層“便宜租”給陸北辰；那盆盛開的向日葵，也絕不是短時間能種出來的；還有合同上葉奇的簽名，和陸北辰眼中偶爾閃過的、不屬於“窮小子”的銳利……
    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她不敢深思的真相。
    飯後，葉奇和冷璃借口有事先行離開，客廳裏隻剩下陸北辰和溫紹染。陸北辰收拾著餐桌，溫紹染走到玻璃花房裏，看著那些生機勃勃的向日葵。
    “喜歡嗎？”陸北辰走過來，站在她身後，聲音溫柔，“我說過，春天帶你去看向日葵花田，現在先在屋裏種給你看。”
    溫紹染轉過身，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那是陸氏集團董事長，也就是他父親常用的香水味。她的心猛地一沉，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串聯起來。
    “陸北辰，”她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告訴我，這房子到底是租的，還是……”
    陸北辰看著她眼中的探究和一絲期待，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攥住。他多想告訴她真相，多想卸下所有偽裝，堂堂正正地告訴她：“溫紹染，這是我買給你的家，我不是窮小子，我是陸北辰，是那個從小就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的人。”
    但他不能。陸北淵的陰謀還未徹底揭穿，溫氏內部的反對勢力依舊虎視眈眈，他還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在揭開身份的同時，給她一個絕對安全的未來。
    “是租的，”最終，他還是說了謊，語氣卻比任何時候都更認真，“紹染，相信我，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告訴你所有事情。但不是現在。”
    他的眼神太過真誠，帶著一絲懇求，讓溫紹染到了嘴邊的追問又咽了回去。她看著他眼中的自己，看著這片為她種下的向日葵，心裏的懷疑和不安，漸漸被一種莫名的信任取代。
    “好，”她輕輕點頭，“我相信你。”
    陸北辰笑了，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自然地擁抱她，溫紹染身體一僵，隨即放鬆下來，靠在他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溫紹染，”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沙啞，“再等等我，很快，就快了。”
    窗外的雪還在下，大平層裏卻溫暖如春。玻璃花房裏的向日葵輕輕搖曳，像是在見證一個關於愛與等待的承諾。
    溫紹染不知道“很快”是多久，也不知道陸北辰到底隱藏著多少秘密，但她知道，此刻在他懷裏感受到的溫暖，和這片為她種下的陽光，讓她願意再等一等。
    而陸北辰抱著她，看著窗外霧暗的萬家燈火，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這間謊稱“租來”的大平層，不僅是他為她準備的港灣，更是他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步。
    當春天來臨，向日葵花田盛開之時，他會牽著她的手，走出這片雲端之上的“租屋”，走向一個不再需要謊言的未來。而現在，他隻需要守護好這個秘密，守護好懷裏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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