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去黃泉,找初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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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殺生丸要踏碎天宮最後一個雲階時,雲海盡頭突然傳來淩月仙姬的聲音,“去黃泉,找初代。”
殺生丸腳步一頓,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眸驟然放大,他回頭看了一眼翻滾的雲海
高傲的大妖第一次單膝跪地,對著母親深深低下了頭。
再次抬頭時,殺生丸金色的妖瞳裏燃起冰冷的火焰。
——若命運要他失去一切,那他便親手斬斷這所謂的“命”!
他去黃泉,找初代遺塚。
殺生丸踏入黃泉之地的瞬間,四周的亡魂尖嘯著退散。
這裏沒有光,隻有無盡的黑暗與腐朽的氣息。
他的妖力在此地受到壓製,混沌的侵蝕卻愈發強烈。
心口處的混沌黑影劇烈翻湧,在蒼白的皮膚下勾勒出桔梗臨終時微笑的輪廓。
那個笑容太過溫柔,溫柔得讓殺生丸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
"桔梗,我來帶你和孩子回家,等我。”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被沙礫磨過喉嚨。
天生牙在刀鞘中發出不安的震顫,刀鐔上鑲嵌的月魄石正滲出絲絲血線。
殺生丸垂眸,眼底繾綣,這是桔梗的殘魂感應到黃泉引路的征兆。
桔梗,我來了。
他用殘缺的右臂按住刀柄,斷裂的骨茬與金屬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骨節泛白的左手猛地探出,精準地撕開麵前遊蕩的怨靈。
那些腐肉碎骨在毒華爪下發出令人作嘔的撕裂聲,腥臭的液體濺在他的臉上,卻無法掩蓋他眼中燃燒的執念。
"滾出來。"
低沉的聲音在黃泉瘴氣中蕩開,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遠處徘徊的亡魂突然尖叫著四散,像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存在。
地麵龜裂的縫隙裏滲出粘稠的血漿,那些暗紅色的液體如同有生命般蠕動著,逐漸匯聚成一個巨大的血池。
忽然,一道幽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擅闖黃泉者,死。”
血池中央,一個身披殘破鎧甲的高大身影緩緩升起,腐朽的頭盔下傳出骨骼摩擦的冷笑:"西國的喪家犬,也配踏足冥府?"
那聲音像是千百個亡魂同時開口,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響。
殺生丸的金色妖瞳微微眯起,認出了這個守墓者——
冥牙,初代犬大將麾下最忠誠的戰將,死後化作怨靈鎮守黃泉已有兩千年。
它的鎧甲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每一道裂痕都訴說著無盡的孤獨與怨恨。
冥牙的骨爪撕開最後一道血幕時,殺生丸已經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天生牙的刀鋒帶著刺目的寒光斬在守墓者的頸骨上,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令人驚訝的是,刀身纏繞的冥道殘月破竟被硬生生彈開,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黃泉的黑暗中。
"沒用的。"冥牙的脊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聲,它反手扣住殺生丸的咽喉,腐朽的手指深深陷入皮肉。
"你的刀斬不斷亡者執念——就像你救不回那個巫女!"
腐臭的吐息噴在殺生丸臉上,帶著死亡特有的冰冷,"她死前還在用靈力替你壓製混沌,真是......可悲又可笑。"
哢嚓。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響起。
“那便用這個!”殺生丸的左手直接捅穿了自己胸口,鋒利的指甲刺破皮膚,深入血肉。
銀藍色的魂火從傷口處噴湧而出,那些光芒中隱約可見桔梗的虛影。
冥牙的嘲諷戛然而止——那些根本不是混沌黑霧,而是裹挾著月華之力的魂魄碎片!
沾染到魂火的骨爪瞬間熔解,發出"嗤嗤"的聲響。
守墓者發出淒厲的嚎叫,聲音中第一次出現了恐懼:"你竟然用她的殘魂當武器?!"
"說錯了。"殺生丸的聲音冰冷刺骨,他將天生牙狠狠捅進冥牙的眼窩,“是她在幫我。”
刀身突然暴漲出耀眼的冥道光芒,在這光芒中,桔梗封印混沌時念誦的咒言清晰可聞:"以吾之魂,封汝之惡......"
守墓者千年來首次踉蹌後退,破碎的鎧甲下滲出腥臭的血漿。
殺生丸踏著血沼逼近,每一步都在腐蝕的泥土上留下燃燒的腳印。
那些腳印中跳動著銀藍色的火焰,照亮了他布滿血汙的臉龐。
"遺塚,或者魂飛魄散。"
簡單的話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冥牙殘存的右手顫抖著指向遠方,那裏有一片被月影籠罩的峽穀。
就在它指向的瞬間,黃泉的瘴氣突然劇烈翻騰。
無數亡魂從四麵八方湧來,凝聚成漆黑的鎖鏈纏住殺生丸的雙腿。
守墓者碎裂的下頜張到匪夷所思的程度,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你以為那個巫女是第一個?初代大人當年也......"
毒華爪的綠光閃過,冥牙的頭顱高高飛起。
殺生丸一腳踩碎滾落的頭盔,在守墓者徹底消散前聽到它最後的詛咒:"你會親手燒盡她的魂魄......就像初代燒盡......"
聲音戛然而止,但殺生丸的心卻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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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月影籠罩的峽穀,那裏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氣息。
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他一步步走向那個可能藏著真相的地方。
峽穀中的空氣比外麵更加凝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粘稠的液體上。
殺生丸的呼吸變得急促,心口的疼痛愈發劇烈。
那些銀藍色的魂火在他體內跳動,似乎在提醒著他什麽。
當他終於來到峽穀深處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矗立在中央,上麵端坐著一具高大的屍骸。
那屍骸保持著揮刀的姿勢,胸甲上鑲嵌著一顆黯淡的寶石。
王座後方那麵刻滿符文的岩壁上,赫然釘著一具人類女子的遺骨。
殺生丸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那個女子的輪廓,與桔梗有著驚人的相似......
殺生丸的指尖觸碰到岩壁的瞬間,整座峽穀突然劇烈震顫。
那些刻滿符文的岩壁開始剝落,露出後麵隱藏的真相——無數具被鎖鏈貫穿的人類遺骨,每一具都保持著祈禱的姿勢。
他們的骨骼上纏繞著銀藍色的光絲,與殺生丸心口跳動的魂火產生共鳴。
"月讀命的後裔......"
初代犬大將的屍骸突然抬頭,空洞的眼眶裏燃起幽藍鬼火。
殺生丸的妖紋不受控製地浮現,與屍骸胸甲上的紋路完美契合。
當那些鬼火順著妖紋流入他心口時,被封印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三百年前的血池中,幼小的自己蜷縮在冰冷的液體裏。
初代犬大將布滿傷痕的手掌按在他額頭,聲音裏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混沌種子必須用月華之力溫養......"
畫麵突然扭曲,變成了桔梗隕落時的場景。
利爪刺破喉嚨的瞬間,她的嘴角卻掛著釋然的微笑:"原來你父親當年......也是這麽做的......"
"看清楚了嗎?"初代的聲音直接在殺生丸腦海中炸響。
屍骸的指骨撫過胸甲上黯淡的天火結晶,結晶突然映出桔梗孕肚上浮現的古老紋章——與岩壁上那些符文一模一樣。
"那孩子本該成為容器......"
殺生丸的骨翼瞬間刺破後背,混沌黑霧在體表凝結成尖銳的鎧甲。
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扭曲:"你把她當祭品?"
"是她自己選擇的。"初代屍骸突然暴起,骸骨組成的巨爪帶著破空之聲拍向殺生丸天靈蓋,"就像當年我的月華!"
兩代犬妖的妖力對撞產生的衝擊波震碎了整座峽穀。
飛濺的骸骨碎片中,殺生丸看到岩壁上那具與桔梗相似的女子遺骨竟緩緩抬頭——
那張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與桔梗臨終時如出一轍的微笑。
"天火淬魂的真相......"初代的聲音突然染上痛楚,它的胸甲開始龜裂,"是月讀命用魂魄為代價,將混沌......"
殺生丸的毒華爪直接貫穿了先祖的胸甲,鋒利的指甲捏碎那枚天火結晶的瞬間,鋪天蓋地的記憶洪流將他淹沒。
他看見初代抱著人類女子的屍體仰天哀嚎,
看見父親鬥牙王將染血的爪子按在自己額頭,
最後定格在桔梗腹部浮現的封印陣——與岩壁上如出一轍的紋路。
"原來如此。"殺生丸在記憶風暴中握緊天生牙,刀身上纏繞的冥道殘月破突然蛻變成銀藍色,"你們都想用至親魂魄......喂養這把鑰匙。"
初代的屍骸開始崩塌,幽藍鬼火瘋狂湧入殺生丸心口:"現在你知道了......要麽用天火燒盡混沌和她......要麽......"
"要麽逆轉生死。"
殺生丸扯斷纏繞在女子遺骨上的鎖鏈,那些鏽蝕的金屬落地時竟發出月見草搖曳的聲響。
他拾起天火結晶的碎片按進自己胸膛,銀藍色的魂火與黑霧交織成漩渦:"我選第三條路。"
黃泉的天空突然被撕裂,業火凝聚的光柱如天罰般貫穿殺生丸的身體。
當灼燒魂魄的劇痛讓他跪倒在地時,心口處卻傳來熟悉的靈力波動——
桔梗殘留的魂魄正在天火中蘇醒,溫柔地包裹住肆虐的混沌。
"殺生丸......"
溫柔的呼喚讓他猛然抬頭。
燃燒的峽穀盡頭,黑發巫女的虛影抱著銀發嬰孩站在月見草叢中。
她笑著,腹部的傷口裏綻放出潔白的花朵,飄落的花瓣在觸及天火時化作璀璨的星芒。
初代徹底消散前的歎息隨風飄來:"你會重蹈我的覆轍......"
殺生丸在業火中站起身,新生出的右臂上纏繞著銀藍與漆黑交織的妖紋。
當他握住蛻變完成的天生牙時,刀身映出的不再是冥道殘月破,而是桔梗臨終前的臉。
"這次,換我來守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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