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神話戀第259章 櫻花落盡?遲來的真心抵不過股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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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俊熙的指尖擦過白若溪手腕的瞬間,忽然被另一道力道攥住。夏在景晃著腕間的鑽石手鏈,笑眼彎彎地往他身邊靠:“俊熙,你找我呀?”
    白若溪看著那隻交握的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走廊裏來往的學生都在偷瞄,夏在景卻像沒看見似的,從包裏掏出本燙金筆記本,徑直塞給若溪:“若溪同學,聽說你最懂俊熙的喜好,幫我看看約會清單唄?”
    筆記本上用紅筆圈著“第三次約會kpi:牽手超過10分鍾”,白若溪的臉“騰”地漲熱,剛要把本子甩回去,就被夏在景按住手:“就當幫我個忙嘛,等我成了秦家少奶奶,讓我爸給白家的新能源項目投個幾千萬怎麽樣?”
    秦俊熙皺眉想推開夏在景,卻被她反手挽住胳膊:“俊熙,你也想快點讓我適應吧?”他餘光瞥見若溪垂著眼的樣子,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陰影,喉結滾了滾,竟沒說出拒絕的話。
    這荒唐的場麵傳到f4耳裏時,尹正男正用銀叉戳著牛排:“讓蘇易川和宋宇軒去試試?”他瞥了眼窗外——夏在景正踮腳給秦俊熙整理領帶,而白若溪抱著書本的背影,僵得像塊石頭。
    宋宇軒嚼著口香糖嗤笑:“就夏家那大小姐?我開私人飛機帶她去馬爾代夫,她都未必正眼瞧。”話雖如此,還是摸出手機給夏在景發了條消息:“晚上有場限量版黑膠拍賣會,缺個女伴。”
    蘇易川推了推眼鏡,慢悠悠補充:“我畫廊新到了畢加索的手稿,她不是一直想拍?”
    半小時後,夏在景的回複同時出現在兩人手機上:“沒空哦,我正讓若溪教我怎麽讓俊熙心動呢~”
    尹正男看著那行字,忽然笑出聲:“得,看來得讓秋佳乙出馬了。”他朝不遠處正在收拾陶藝工具的秋佳乙抬了抬下巴,“蘇易川,該你演場戲了。”
    白若溪在鉑悅酒店宴會廳的回廊被攔住時,手裏還捏著給合作方準備的文件。秦母的香奈兒套裝泛著冷光,指甲上的紅寶石戒指差點戳到她臉上:“我警告過你離俊熙遠點,聽不懂人話?”
    走廊盡頭的水晶燈折射出刺眼的光,白若溪看著眼前這個曾用支票砸她的女人,忽然笑了:“秦夫人怕是忘了,昨天白家剛收購了神話集團15的流通股——按規矩,我現在是你們的股東。”
    秦母的臉色瞬間鐵青,揚起的巴掌僵在半空。這時秦俊熙陪著夏在景從電梯出來,定製西裝襯得他肩線鋒利,卻在看見白若溪的瞬間眼底發緊。夏在景立刻挽緊他的胳膊,故意提高聲音:“俊熙,我們不是要去頂樓旋轉餐廳嗎?jk集團的合作細節,剛好趁約會聊聊。”
    這話像根針,精準刺中秦母的軟肋——神話集團現在全靠jk的訂單吊著命。她狠狠瞪了白若溪一眼,轉身時高跟鞋踩得地麵發顫:“別給臉不要臉。”
    白若溪望著他們走進電梯的背影,指尖在文件袋上輕輕敲著。剛要轉身,卻撞見尹正男站在柱後,手裏把玩著枚玉扣:“秦母的脾氣,十年如一日的差。”
    頂樓餐廳裏,夏在景用銀叉劃著牛排:“俊熙,作為‘情侶’,我們是不是該有個紀念吻?”秦俊熙的目光卻越過她,落在樓下花園——白若溪正和尹正男並肩走著,風吹起她的長發,露出的側臉在月光下白得像玉。
    “你在看什麽?”夏在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忽然笑了,“哦~是白若溪啊。”她傾身靠近,紅唇幾乎貼上他的臉頰,“怎麽,怕她看見吃醋?”
    秦俊熙猛地回神,推開她時力道沒收住,夏在景撞在椅背上,餐盤發出刺耳的聲響。這一幕恰好被下樓的白若溪看見,她腳步沒停,隻是對著尹正男淡淡道:“看來秦家的晚餐,吃得不太愉快。”
    尹正男看著她挺直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驕傲,一旦被碾碎過,再拚起來時,就再也容不得半分委屈了。
    蘇易川在會所停車場撞見父親時,雪茄的煙霧正從車窗裏漫出來。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塗著斬男色口紅,笑起來的弧度像極了多年前那個在陶藝室摔碎他作品的女孩——他的初戀,車恩彩。
    “蘇董倒是好興致。”他抬手敲了敲車窗,指節泛白得像要捏碎手裏的車鑰匙。父親慌亂地推開車門,酒氣混著香水味撲麵而來:“易川?你怎麽在這——”
    “我再不來,怕是要給這位‘阿姨’請安了。”蘇易川的目光掃過女人驚慌失措的臉,忽然覺得胃裏一陣翻湧。他想起十五歲那年,撞見父親把恩彩母親的陶藝館改成ktv,恩彩抱著碎掉的陶土哭了整夜,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搬離這座城市。
    爭吵聲引來了保安,父親揚手就要打他,卻被他反手攥住手腕:“你欠恩彩的,這輩子都還不清。”說完甩開手,轉身時撞見躲在柱子後的秋佳乙,她手裏還捏著張陶藝班報名表,眼裏的震驚像碎星子。
    佳乙沒敢上前,直到蘇易川的車消失在夜色裏,才摸著發燙的臉頰往陶藝館跑。她報這個班本是想離他近點,卻沒想到會撞見這荒唐的一幕。
    陶藝室的風鈴響時,車恩彩正彎腰整理陶泥。她穿著素色棉麻裙,頭發用木簪挽著,側臉在落地燈下柔和得像幅水墨畫。佳乙看著她指尖轉動的拉坯機,忽然怯生生開口:“老師,我想學製一個……能裝秘密的罐子。”
    車恩彩抬頭時,佳乙看見她眼角的淚痣——和蘇易川錢包裏那張泛黃照片上的女孩,一模一樣。“秘密太沉的話,”車恩彩笑了笑,聲音輕得像羽毛,“陶土會捏不住的。”
    這話像根針,戳中了佳乙藏在心底的事——她昨天在蘇易川的畫室看見幅未完成的畫,畫裏的陶藝室飄著雪,穿白裙的女孩正對著男孩笑,落款日期是七年前。
    拉坯機轉動起來,佳乙的手指剛碰到陶泥,就被車恩彩輕輕按住:“掌心要穩住,像這樣……”她的指尖帶著陶土的涼意,佳乙忽然想起蘇易川上次幫她撿碎瓷片時的樣子,指腹的薄繭蹭過她的手背,燙得人心慌。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起來,車恩彩望著玻璃上的水痕,忽然輕聲道:“以前有個男孩,總愛在這裏捏歪歪扭扭的杯子,說要送給最想珍惜的人。”
    佳乙的心跳漏了一拍,剛要追問,手機突然震動——是蘇易川發來的消息,隻有三個字:【別學了。】
    她抬頭看向車恩彩,對方正低頭用竹刀修整坯體,側臉的輪廓在燈光下明明滅滅。佳乙忽然握緊了手機,指尖陷進陶泥裏——有些過去,就算蒙著灰,也該有人輕輕拂掉不是嗎?
    她回了條消息:【老師教得很好,我還想學製釉。】發送成功的瞬間,拉坯機上的陶泥忽然穩住了,不再像剛才那樣歪歪扭扭。
    蘇易川收到秋佳乙的回複時,正把車停在陶藝館對麵的梧桐樹下。雨絲打在車窗上,模糊了館內暖黃的燈光,他盯著那個穿著圍裙的纖細身影,指節在方向盤上敲出雜亂的節奏。
    半小時前,他把父親的情人堵在畫廊後門,甩過去的支票被對方撕碎:“蘇少以為誰都像你爸?車恩彩的陶藝館,不是錢能砸回來的。”
    這話像冰錐紮進心口。他猛地推開車門,雨水瞬間打濕了西裝外套。陶藝館的風鈴叮當作響,秋佳乙正舉著個歪扭的陶杯給車恩彩看,兩人的笑聲混著拉坯機的轉動聲,撞得他耳膜發疼。
    “蘇易川?”佳乙先看見了他,手裏的陶杯差點脫手,“你怎麽來了?”
    車恩彩抬頭時,目光在他臉上頓了頓,隨即彎了彎唇角,那笑容裏帶著釋然:“是來看看當年那個總把陶泥蹭到牆上的男孩,現在長什麽樣了?”
    蘇易川的喉結滾了滾,視線落在她手邊的青花瓷瓶上——瓶身上的纏枝蓮紋,和他十五歲送她的生日禮物一模一樣。“我爸……”他剛想說什麽,就被車恩彩打斷:“你父親上周來訂了套茶具,說是要送給新夫人。”
    她拿起佳乙做的陶杯,輕輕敲了敲:“這孩子有天賦,比你當年強多了。”
    佳乙的臉瞬間紅透,捏著衣角小聲說:“老師總誇我……”
    蘇易川忽然覺得刺眼。他看著車恩彩平靜的側臉,看著佳乙眼裏藏不住的歡喜,再想起父親那副虛偽的嘴臉,一股火氣直衝頭頂。“秋佳乙,跟我走。”他伸手去拉她,卻被佳乙躲開。
    “我還要上課。”佳乙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而且蘇先生,你的私事,不該遷怒別人。”
    車恩彩放下茶杯,慢悠悠開口:“蘇少要是來砸場子,我可就報警了。當年你爸拆我陶藝館的賬,我還沒跟蘇家算呢。”她起身從櫃子裏拿出個鐵盒,倒出堆碎瓷片,“這是你當年給我做的杯子,被你爸的人砸了,我撿了些拚起來。”
    碎瓷片在燈光下閃著冷光,蘇易川的拳頭猛地攥緊。
    “不過現在看開了,”車恩彩把碎瓷片推到他麵前,“有些人和事,碎了就碎了,強行拚湊,隻會割傷自己。”
    佳乙看著蘇易川發白的臉,忽然鼓起勇氣:“老師,我今天想試試修複瓷器。”她拿起膠水,小心翼翼地粘起碎片,“你看,隻要耐心點,總能拚好的。”
    蘇易川望著女孩認真的側臉,又看看車恩彩眼裏的坦蕩,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雨還在下,他轉身走出陶藝館,風鈴再次響起,這次卻像是在嘲笑他的幼稚。
    車裏的廣播正播放財經新聞,主持人提到蘇家集團股價大跌,傳聞是因為繼承人與董事長決裂。蘇易川煩躁地關掉廣播,卻在後視鏡裏看見——秋佳乙舉著修複了一半的杯子,對著車恩彩笑,那笑容比雨後天晴的光還要亮。
    他忽然踩下油門,跑車轟鳴著衝進雨幕。有些賬,確實該算了,但不是在這裏,更不是用這種蠢辦法。而有些溫暖,或許早就繞開他,落到了更值得的人身上。
    水晶燈的光芒突然暗了半分,宋宇軒舉著酒杯的手頓在半空——秦俊熙的目光像淬了冰,正死死釘在尹正男和白若溪相談甚歡的方向。
    “酒杯拿反了,秦總。”宋宇軒用手肘撞了撞他,眼底藏著看好戲的玩味,“你再瞪,尹正男就要把白若溪拐去跳華爾茲了。”
    秦俊熙猛地攥緊拳頭,將杯底座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看見白若溪仰頭笑時,頸間的鑽石項鏈折射出細碎的光——那是尹正男下午剛拍下的拍賣品,轉手就送了人。而他準備的那條星空藍寶石項鏈,還躺在西裝內袋裏,像塊燒紅的烙鐵。
    “急什麽?”蘇易川推了推眼鏡,目光掠過舞池裏強顏歡笑的夏在景,“夏家小姐正朝你走來,再不擺好表情,小心她爸明天就撤資。”
    話音剛落,夏在景的香水味就裹著敵意飄過來:“俊熙,他們說你和白若溪以前……”她故意拖長尾音,眼角的餘光卻瞟著不遠處的白若溪。
    秦俊熙沒接話,轉身就往尹正男那邊走。白若溪正聽尹正男講畫廊趣事,見他過來,笑容瞬間淡了三分:“秦總有事?”
    “跟我跳支舞。”秦俊熙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伸手就要攬她的腰。
    “抱歉,”白若溪後退半步,巧妙避開,“我約了尹先生。”她抬手挽住尹正男的胳膊,笑得坦蕩,“正好,我們去試試新舞步?”
    尹正男挑眉看向秦俊熙,眼底的挑釁藏都藏不住:“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相攜走進舞池的瞬間,全場的目光都聚焦過來。秦俊熙僵在原地,看著白若溪旋轉時揚起的裙擺,看著尹正男落在她腰間的手,一股腥甜衝上喉嚨——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被人當眾無視的滋味,比母親摔碎他珍藏的絲草標本時還要疼。
    “嘖嘖,修羅場啊。”宋宇軒叼著棒棒糖湊到蘇易川身邊,“你說秦俊熙現在後悔沒?當初把白若溪的投資案扔垃圾桶時,怕是沒想過有今天吧?”
    蘇易川沒說話,隻是看著角落裏獨自喝酒的秋佳乙。女孩頻頻望向蘇易川的方向,眼裏的失落像打翻的紅酒,在燈光下泛著酸澀的光——他早上剛跟父親吵翻,把情人送的手鏈扔在她臉上,此刻卻連上前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突然,宴會廳的水晶燈“滋啦”一聲暗了大半。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白若溪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聽說秦氏集團的資金鏈快斷了?需要白家注資的話,讓秦夫人親自來求我。”
    秦俊熙猛地抬頭,看見白若溪站在應急燈下,手裏把玩著尹正男送的項鏈,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流:“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尹家和白家剛達成戰略合作,以後……還請秦總多指教。”
    應急燈閃爍的光影裏,秦俊熙的臉忽明忽暗。宋宇軒吹了聲口哨,蘇易川輕輕搖頭,f4曾經牢不可破的圈子,在這一刻,被白若溪的話撕開了道血淋淋的口子。
    而舞池中央,白若溪正對著尹正男輕笑:“演得不錯,回頭請你吃雲城老字號。”
    尹正男低頭看她:“就不怕秦俊熙瘋了?”
    “他瘋不瘋,與我何幹?”白若溪的目光掃過臉色鐵青的秦俊熙,語氣裏的嘲諷像淬了毒的冰,“有些人,不值得浪費半分情緒。”
    水晶燈重新亮起時,秦俊熙手裏的獎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就像他那點遲來的悔意,碎得連拚都拚不起來。
    白若溪推開公寓門時,智能燈光瞬間亮起暖黃的光。客廳落地窗正對著神話大學的鍾樓,晚風卷著櫻花瓣撲在玻璃上,像幅會動的畫。她踢掉高跟鞋,赤腳踩在羊毛地毯上,隨手把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上——那是尹正男送的高定款,此刻卻不如腳上這雙棉拖來得自在。
    “小姐,秦總在樓下等了四十分鍾。”家政機器人的電子音帶著機械的平穩,投影屏上彈出監控畫麵:秦俊熙站在櫻花樹下,手裏捏著個絲絨盒子,西裝被夜露打濕了大半。
    白若溪端起桌上的冰鎮酸梅湯,喝了一大口才慢悠悠道:“讓他等著。”她點開平板電腦,屏幕上跳出白家h國分公司的財報,指尖劃過“淨利潤增長37”的字樣時,嘴角彎了彎。
    半小時後,機器人再次提醒:“秦總好像暈倒了。”
    白若溪劃開監控的手頓了頓。畫麵裏,秦俊熙直挺挺倒在櫻花叢中,手裏的盒子摔開,滾出來的星空藍寶石項鏈在月光下閃著冷光——那是她十八歲生日時,隨口說喜歡的款式。
    她捏著玻璃杯的指節泛白,酸梅湯的涼意順著喉嚨往下滑,卻壓不住心口那點莫名的煩躁。“叫救護車。”她對著機器人吩咐,轉身走向酒櫃時,腳步卻頓了頓,“不用了。”
    電梯下行時,白若溪對著鏡麵理了理衣領。鏡中的女人妝容精致,眼神卻冷得像結了冰——她是白家繼承人,不是聖母,沒必要為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
    可當她走到櫻花樹下,看見秦俊熙額角的傷口滲出血珠,混著花瓣貼在皮膚上時,還是沒忍住蹲下身。指尖剛要碰到他的臉頰,秦俊熙卻猛地睜開眼,攥住她的手腕,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別走好嗎……”
    白若溪用力甩開他的手,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花瓣:“秦總,碰瓷碰到白家頭上,你母親知道嗎?”她踢了踢地上的項鏈盒子,“這種廉價貨,扔垃圾桶都嫌占地方。”
    秦俊熙望著她轉身的背影,忽然低笑起來,笑聲裏裹著血腥味:“白若溪,你還是這麽能裝……”
    公寓門“哢噠”關上的瞬間,白若溪靠在門板上,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玄關的監控還亮著,秦俊熙還躺在原地,像片被遺棄的落葉。她拿起手機,給尹正男發了條消息:【樓下有垃圾,麻煩處理一下。】
    發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這個男人也是這樣在雨裏等她,隻是那時他手裏拿的是烤紅薯,而她……會傻乎乎地跑過去,踮腳給他擦臉上的雨水。
    玻璃窗外,櫻花還在落。白若溪轉身走向酒櫃,給自己倒了杯烈酒——有些回憶,就該像這酒,嗆得人眼淚直流,才不會念念不忘。
    尹正男的車停在公寓樓下時,秦俊熙已經坐了起來。他靠著櫻花樹,指尖撚著那枚藍寶石吊墜,血珠順著指縫滴在花瓣上,紅得刺眼。
    “秦少這出苦肉計,演得不如上次在圖書館堵人的時候。”尹正男倚著車門,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白若溪讓我來扔垃圾,你說我是直接叫拖車,還是送你去醫院?”
    秦俊熙抬眼時,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生氣?”尹正男嗤笑一聲,彎腰撿起地上的項鏈盒,“你母親拿著支票砸她臉的時候,她沒生氣;你在宴會上默認夏在景挽你胳膊的時候,她也沒生氣。”他頓了頓,把盒子扔回秦俊熙懷裏,“她是徹底懶得理你了,懂嗎?”
    公寓的窗簾忽然動了動。白若溪站在二樓窗邊,看著尹正男把秦俊熙塞進車裏,看著那輛黑色賓利消失在街角,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玉鐲——那是父親送她的成人禮,比秦俊熙送的任何珠寶都要溫潤。
    “小姐,白董的視頻會議還有十分鍾。”家政機器人的提醒聲拉回她的思緒。
    書房裏,全息投影屏上的父親正皺眉看著報表:“h國分公司的並購案,秦氏集團還在搶?”
    白若溪調出數據圖表,語氣平靜:“他們資金鏈不足,撐不了三天。”她點擊鼠標,將秦氏的報價單拖進回收站,“我讓法務部準備了收購函,等他們股價再跌五個點,就可以出手了。”
    父親看著她眼裏的冷光,忽然歎了口氣:“溪溪,別把自己逼太緊。”
    會議結束時,窗外的櫻花已經落了滿地。白若溪揉了揉眉心,發現手機裏躺著條陌生號碼的短信,隻有一張照片——秦俊熙在醫院縫針,額角纏著紗布,手裏還攥著那枚藍寶石吊墜,像攥著救命稻草。
    發件人備注是“夏在景”。
    白若溪盯著照片看了兩秒,隨手舉報了垃圾短信。她起身走到衣帽間,將那件被秦俊熙碰過的外套扔進消毒袋,按下啟動鍵的瞬間,忽然想起昨夜尹正男說的話:“他在股東大會上跟秦老夫人拍了桌子,說要把神話集團30的股份轉給你。”
    消毒水的霧氣彌漫開來,模糊了鏡麵裏的人影。她扯了扯嘴角,原來這世上最沒用的,不是過期的支票,是遲來的、帶著算計的深情。
    樓下的櫻花還在落,白若溪卻轉身打開了筆記本電腦。下一個並購案的資料已經傳過來,屏幕上跳動的數字,比任何眼淚都要清醒。
    手機在書桌上震動時,白若溪正在修改並購案的補充條款。屏幕上“父親”兩個字亮起,她指尖一頓,劃開了接聽鍵。
    “溪溪,秦氏集團的收購函發了嗎?”白父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商場上慣有的沉穩,“剛才秦老夫人托人遞了話,說願意把東南亞市場的代理權讓出來,換白家暫緩收購。”
    白若溪轉動著鋼筆,筆尖在紙上劃出淺痕:“讓她把歐洲分部的股權交出來再說。”她頓了頓,補充道,“還有,秦俊熙昨天在我公寓樓下暈倒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隨即傳來一聲輕笑:“看來秦少是真急了。”白父的語氣裏帶著了然,“你媽剛才還念叨,說要不要請他來家裏吃頓飯,緩和緩和關係。”
    “沒必要。”白若溪幹脆地拒絕,目光落在窗外飄落的櫻花上,“商場上的事,按規矩來就好。至於私事——”她想起秦俊熙攥著項鏈的樣子,語氣冷了幾分,“爸,您忘了我十八歲生日時,您說過什麽?”
    “當然記得。”白父的聲音軟了些,“我說咱白家的女兒,要嫁就嫁真心待你的,要是遇不到,爸養你一輩子。”
    鋼筆尖在紙上停住,白若溪忽然笑了:“所以您放心,我拎得清。”她點開郵件,將最終版的收購函發送出去,“秦氏的事明天就能敲定,您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書桌上的香薰機正散發著雪鬆味的霧氣。白若溪看著屏幕上“郵件已發送”的提示,忽然覺得父親說得對——真心這東西,要是給錯了人,還不如握在手裏的股權實在。
    手機又亮了一下,是尹正男發來的消息:【秦俊熙出院了,直奔秦氏總部,好像要跟他母親攤牌。】
    白若溪回了個“知道了”,便收起手機,重新看向電腦屏幕。至於秦家母子怎麽鬧,秦俊熙又要耍什麽花樣,都與她無關了。
    畢竟,白家繼承人的時間,從來都隻留給值得的人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