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命運終焉,逆命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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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識是被血腥味嗆醒的。
喉嚨裏像塞了團燒紅的炭,每吸一口氣都扯著肺管子疼。
耳朵裏嗡嗡作響,像是有人在敲銅盆,逐漸清晰的是細碎的抽噎——“師兄!師兄你醒醒!”
睫毛被血痂黏成一片,我用指節蹭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張滿是淚痕的臉。
雲澈雪的發帶散了,幾縷濕發黏在蒼白的額角,她攥著我衣袖的手在發抖,腕間還纏著未褪盡的血咒黑紋。
“吵。”我啞著嗓子開口,她的抽噎聲猛地頓住。
“你、你活過來了?!”她猛地撲過來,又在碰到我胸口時縮手,指尖懸在半空抖得厲害,“剛才你渾身都是黑血,天機目裂得像要掉出來……”
“祭壇呢?”我撐著地麵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祭壇的廢墟上。
原本漂浮的黑色高台碎成了齏粉,那些蠕動的人臉早沒了蹤影,隻剩幾截刻著咒文的基石紮在土裏,像被拔了牙的凶獸。
血殺羅刹的血色鐮刀“當啷”一聲插在我腳邊,她半跪下來,戴銀甲的手按在我後頸。
涼絲絲的魔氣順著大椎穴鑽進來,幫我梳理紊亂的經脈:“逆命契約的反噬比預想中輕。係統給你續了半條命。”
“那老東西呢?”我問。
“邪道盟主?”噬天狂猿蹲在十丈外,正用爪子掰一塊帶血的祭壇殘片,聽到這話仰頭吼了一嗓子,震得周圍的碎石簌簌往下掉,“被你那口破鼎攪成渣了!我聞著味兒,連魂魄都沒剩!”
靈風劍聖的青鋒劍還插在遠處的焦土裏,他走過來時劍鳴漸歇,衣擺沾著血汙卻依舊挺直:“方才我以劍心追魂,確實感應不到他的氣機了。”他目光掃過我左眼,瞳孔微縮,“你的天機目……”
我摸向左眼,指腹觸到一片溫熱的濕潤。
鏡湖般的瞳孔裏,原本的金紋裂成了蛛網,卻在裂痕間滲出點點星光——像有人在我眼底撒了把碎鑽。
“係統說這是逆命契約的饋贈。”我扯了扯嘴角,喉嚨裏溢出腥甜,“代價是生機盡失,但現在看來……”
“別高興太早。”
一道清泠的女聲從斜後方傳來。
幽冥狐不知何時站在斷柱上,人麵狐身的輪廓在殘陽裏鍍了層金邊,她指尖繞著一縷銀白狐尾,紅瞳裏泛著冷光:“你沒察覺麽?剛才祭壇崩塌時,有什麽東西……在看我們。”
我猛地抬頭。
風突然停了。
原本逐漸散去的紫色迷霧裏,有什麽東西在蠕動。
不是靈氣,不是魔氣,是種更古老、更冰冷的存在,像深海裏的暗流,擦過皮膚時能凍到骨頭縫裏。
“混沌深處。”我眯起眼,天機目的星芒突然炸亮,眼前的虛空被撕開道細縫——那裏漆黑如墨,卻有兩點幽光,像被封在琥珀裏的蛇眼。
“叮——”
九極神鼎的震顫從掌心傳來。
這口伴隨我多年的青銅鼎突然變得滾燙,鼎身的魔紋金紋同時活了過來,像兩條糾纏的龍在遊走。
我下意識鬆開手,神鼎卻“嗡”地騰空,在半空轉了三圈,鼎口對準我的眉心。
“汝已改寫命運,可承吾誌。”
古老的聲音從鼎中傳出,像是無數人同時開口,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
我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聲音我聽過,在係統空間的最深處,在每次兌換逆天機緣時,總有道若有若無的回響。
金色印記從鼎中浮起。
那是塊殘缺的玉牌,表麵刻著“天命”二字,斷口處還凝著暗金血痕。
我伸手去碰,指尖剛觸到玉牌,識海裏就炸開段記憶:三千年前端坐在九霄殿的白衣男子,將半塊玉牌拍進鼎心時說的話——“若有逆命者出,以此續吾未盡之事。”
“原來……”我喉結滾動,“這才是係統的源頭,是九極神鼎的真意。”
“恭迎魔尊登臨!”
跪聲如雷。
血殺羅刹單膝觸地,鐮刀平舉過頂;噬天狂猿俯下龐大的身軀,黑鱗在夕陽下泛著幽光;靈風劍聖收劍入鞘,右手按在胸口——那是正道最鄭重的“守諾禮”;就連雲澈雪都擦了擦眼淚,學著他們的樣子跪下來,發頂的珠釵碰在碎石上,叮鈴作響。
“起來。”我伸手虛扶,體內突然翻湧。
原本卡在渡劫期的瓶頸“哢嚓”碎了。
魔氣從丹田竄起,裹著新吸收的法則之力直衝泥丸宮,每寸經脈都在發燙,卻不像之前的反噬那樣疼,反而像久旱的田逢了甘露。
我能聽見風的私語,能看見十裏外的蝴蝶扇動翅膀,能感知到腳下的土地裏沉睡著的上古靈脈。
大乘巔峰。
當這個境界在識海成型時,天地間突然響起莊嚴之音。
不是係統提示,不是法寶轟鳴,是規則本身在震動,像是天地在宣告新主的誕生:“從今往後,此界無天命,亦無宿命。眾生之命,由己主宰。”
萬道霞光從四麵八方湧來。
我望著被霞光染紅的天空,突然想起剛穿越時的自己——被原主的記憶反噬到吐血,躲在亂葬崗啃發黴的幹糧,對著係統麵板裏的“兌換”按鈕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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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以為,逆天不過是殺幾個偽君子,踩幾個老東西。
現在才明白,真正的逆天,是給這方世界換一副骨架。
“魔尊。”幽冥狐從斷柱上躍下,狐尾掃過我手背,“混沌裏的那雙眼,比邪道盟主可怕百倍。”
我望著她紅瞳裏的擔憂,笑了笑:“怕什麽?”我舉起手中的天命令,殘缺處的暗金血痕突然亮起來,“當年能造天命的,現在就能毀天命。”
風又開始吹了。
這次帶著青草香,卷走了最後一絲血味。
雲澈雪扯了扯我衣袖,小聲說:“師兄,我師父的墳……”
“明天就去修。”我揉了揉她發頂,轉頭看向血殺羅刹,“羅刹,帶狂猿去清理邪道餘黨,別留活口。”又對靈風劍聖點頭,“劍尊,勞煩你去各大門派走一趟,就說新的秩序,三日後公布。”
眾人領命而去。
最後隻剩幽冥狐站在我身側,她望著混沌深處,輕聲道:“你感覺到了麽?那雙眼……睜開了。”
我抬頭。
霞光最盛處,有片陰雲正在凝聚。
不是劫雲,是種更陌生的存在,像塊被丟進清潭的墨玉,正緩緩暈開。
“該來的總會來。”我握緊天命令,殘缺處的血痕燙得掌心發紅,“但這次……換我等他們了。”
九霄大陸的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遠處傳來歸鳥的啼鳴,廢墟裏有野花正從碎石縫中鑽出來,嫩黃的花苞上還沾著血珠。
但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混沌深處,那雙眼的主人,終會循著天命令的氣息找來。
而我——
逆過一次天命的人,不怕再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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