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聽雨舊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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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敲打著破舊的船篷,小舟在運河上靜靜前行。燕九歌坐在船頭,雙刀橫放膝上,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遠方。柳無眠在船尾撐篙,紅傘插在腰間,青衣已經被雨水浸透成深色。
"再往前三裏就是聽雨樓舊址。"柳無眠壓低聲音,"血手盟的人肯定已經埋伏在附近。"
燕九歌指尖輕撫刀身。自從雙刀合璧顯現地圖後,這兩把刀似乎有了生命,不時發出微弱的共鳴。陽刀沉穩,陰刀淩厲,恰如它們曾經的主人——父親和蕭聽雨。
"銀麵人提到"冷師兄"..."燕九歌突然開口,"師父從未提起過這個人。"
柳無眠的竹篙在水中劃出一道弧線:"江湖上知道"無影刀"有師承的人不多。我父親曾說過,四十年前有位"風雨老人"收了四個弟子,分別傳授"風、雨、雷、電"四門絕學。"
燕九歌轉頭看她:"你怎麽知道這些?"
柳無眠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我說過,我父親是情報販子。"
"你父親知道的未免太多了。"燕九歌的聲音帶著懷疑,"尤其是關於我師父的事。"
柳無眠沒有回答,而是指向遠處:"看,那裏應該就是聽雨樓舊址。"
雨幕中,一座廢棄的莊園隱約可見。曾經的亭台樓閣大多已經坍塌,唯有中央一座三層小樓還算完整,樓頂的飛簷如同展翅的雨燕。
小船靠岸,兩人悄無聲息地潛入莊園。雜草叢生的庭院裏,散落著破碎的石雕和生鏽的兵器。燕九歌注意到,所有石雕都是雨滴形狀,與聽雨樓的標記一致。
"父親他們當年就是在這裏創立聽雨樓..."燕九歌低聲說,想象著三十年前三個年輕人在這裏把酒言歡的場景。
柳無眠檢查著地上的痕跡:"有人比我們先到,而且不止一批。"
燕九歌點頭。泥地上的腳印雜亂無章,有些還很新鮮。血手盟的人已經到了,可能還有其他人。
"按照地圖顯示,證據藏在主樓的密室裏。"燕九歌抽出雙刀,"小心行事。"
兩人借著殘垣斷壁的掩護,向主樓靠近。就在他們即將到達樓前時,燕九歌突然拉住柳無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主樓二層的窗口,一道銀光閃過——是那個銀麵人!
"他親自來了。"柳無眠握緊長劍,"看來這東西對他們非常重要。"
燕九歌觀察了一下四周:"後麵應該有側門,我們繞過去。"
兩人悄悄繞到主樓後方,果然發現一扇半掩的木門。門內是一條昏暗的走廊,積滿灰塵的地板上留有清晰的腳印。
"至少五個人。"柳無眠檢查腳印後判斷,"都帶著兵器。"
燕九歌示意柳無眠跟上,自己走在前麵。走廊盡頭是一間寬敞的大廳,曾經可能是議事堂。現在隻剩幾張歪倒的桌椅和牆上斑駁的字畫。
"地圖上標記的位置在哪裏?"柳無眠低聲問。
燕九歌回憶了一下雙刀顯現的地圖:"應該在二樓東側的密室,需要通過機關打開。"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燕九歌和柳無眠對視一眼,迅速找到樓梯,悄無聲息地上樓。
二樓走廊兩側有幾個房間,最東側是一間書房。門虛掩著,裏麵有微弱的燈光透出。
燕九歌貼近門縫,看到銀麵人正站在一麵書架前,兩名黑衣人在旁邊警戒。書架已經被移開一部分,露出後麵的牆壁。
"不對,機關不在這裏。"銀麵人惱怒地說,"再找!"
燕九歌退後一步,輕聲對柳無眠說:"他們在找密室入口。我們得搶先一步。"
"怎麽進去?他們堵在門口。"
燕九歌指了指走廊盡頭的窗戶:"從外麵爬過去。"
兩人退回樓梯處,從一扇破窗翻出,沿著外牆突出的裝飾物向東側移動。雨水讓石壁濕滑異常,稍有不慎就會墜樓。
終於,他們來到東側書房窗外。窗戶緊閉,但透過模糊的窗紙,可以看到裏麵的人影晃動。
燕九歌用刀尖輕輕撬開窗栓,推開一條縫隙。銀麵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出來:
"...燕南天那個老狐狸,臨死前還把證據藏得這麽嚴實。繼續找,一定有什麽線索!"
"首領,會不會需要那兩把刀?"一個黑衣人問。
"廢話!沒有雙刀合璧,就算找到地方也打不開。"銀麵人怒道,"那個小雜種一定也在找這裏,加派人手在周圍埋伏!"
燕九歌和柳無眠悄悄退開,繞到書房相鄰的房間。這個房間堆滿了雜物,但有一扇門通向書房。
"我們得等他們離開。"燕九歌耳語道,"或者..."
"或者製造點混亂。"柳無眠從腰間取出一個小布袋,"煙丸,能給我們爭取十息時間。"
燕九歌點頭:"夠用了。"
柳無眠將煙丸從窗戶縫隙彈入書房。隨著"砰"的一聲悶響,濃煙瞬間充滿房間。銀麵人和手下驚呼起來,咳嗽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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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燕九歌和柳無眠衝入隔壁房間,破門進入書房。在濃煙中,燕九歌直奔剛才銀麵人檢查的書架。他的手指迅速摸索著書架邊緣,尋找可能的機關。
"在那裏!"柳無眠指向書架底部一個不起眼的雨滴形雕飾。
燕九歌按下雕飾,書架後的牆壁發出沉悶的"哢嗒"聲,但並未打開。
"需要雙刀!"柳無眠提醒道。
燕九歌立即將陰陽雙刀插入牆壁上剛剛出現的兩個細縫中。雙刀剛一插入,就開始微微震動,發出奇異的共鳴聲。
牆壁緩緩移開,露出一個狹小的密室。
"攔住他們!"銀麵人的怒吼從煙霧中傳來。
柳無眠轉身迎敵,紅傘展開,擋下兩支射來的弩箭。燕九歌趁機衝入密室,柳無眠緊隨其後,在追兵趕到前拉上了密室門。
密室內一片漆黑,隻有雙刀發出微弱的青光。燕九歌摸索著前進,手指觸到一個小木盒。
就在他拿起木盒的瞬間,整間密室突然亮了起來——四壁浮現出無數發光的文字和圖案,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這是..."柳無眠驚訝地看著四周。
燕九歌打開木盒,裏麵是一本薄薄的冊子和一塊玉佩。冊子封麵上寫著"聽雨樓密錄",而玉佩上刻著"風雨同舟"四個小字。
"父親的筆跡。"燕九歌翻開冊子,裏麵詳細記錄了聽雨樓與朝廷某些大臣的秘密交易——販賣私鹽、刺殺政敵、甚至策劃叛亂。每一頁都有三個人的簽名:燕南天、蕭聽雨、苦荷。
"這不可能..."燕九歌的手微微發抖,"師父也參與了?"
柳無眠快速瀏覽著牆上的發光文字:"不,你看這裏——"癸酉年三月初七,苦荷退出,冷千秋入夥"。你師父很早就退出了,後麵的事與他無關。"
燕九歌繼續翻閱,在最後一頁發現了父親留下的一段話:
"餘發現冷千秋實為東廠密探,欲借聽雨樓之手鏟除異己。蕭弟已被其蠱惑,苦荷兄遠走。餘決定攜此證據麵見首輔,望能撥亂反正。若有不測,望後來人能將真相公之於眾。燕南天絕筆。"
"所以父親是被冷千秋殺害的..."燕九歌握緊玉佩,"而那個銀麵人..."
密室外傳來劇烈的撞擊聲,門已經開始變形。
"他們快進來了!"柳無眠緊張地說,"有別的出口嗎?"
燕九歌快速檢查四周,發現一麵牆上的圖案與其他略有不同——是一個隱蔽的門!他試著推了推,紋絲不動。
"需要鑰匙...或者密碼。"
柳無眠看著牆上的發光文字:"試試"風雨同舟",玉佩上的字。"
燕九歌將玉佩按在牆上,念出那四個字。牆麵應聲而開,露出一條狹窄的隧道。
"走!"燕九歌收起冊子和玉佩,抓起雙刀衝入隧道。柳無眠緊隨其後,在追兵破門而入的最後一刻關閉了暗門。
隧道黑暗潮濕,兩人隻能摸著牆壁前進。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一絲亮光。
"出口在運河邊。"燕九歌判斷道,"我們可以找船離開。"
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出口時,柳無眠突然拉住燕九歌:"等等,有埋伏。"
燕九歌凝神傾聽,果然捕捉到微弱的呼吸聲。至少三個人守在出口處。
"繞不過去了。"柳無眠咬了咬唇,"我有個計劃,但需要你配合。"
她湊到燕九歌耳邊低語幾句。燕九歌點頭,將陰刀遞給她。
柳無眠接過陰刀,突然加速衝向出口。就在她衝出隧道的一瞬間,埋伏的黑衣人一齊出手。柳無眠紅傘旋轉,陰刀劃出詭異的弧線,在雨中如同鬼魅般穿梭。
三名黑衣人顯然沒料到她會主動出擊,一時亂了陣腳。燕九歌趁機從另一側衝出,陽刀如雷霆般劈下,瞬間解決一人。
"雙刀分用?"剩下的兩名黑衣人驚呼,急忙調整陣型。
柳無眠的陰刀與燕九歌的陽刀雖然分開,但招式卻相互呼應,形成一種奇特的合擊之術。兩名黑衣人很快不敵,一人重傷倒地,另一人倉皇逃竄。
"追!不能讓他報信!"柳無眠就要追擊。
燕九歌攔住她:"先離開這裏,血手盟的大隊人馬很快就會到。"
兩人沿著河岸疾行,很快找到一艘漁船。船主見他們手持兵器,嚇得跪地求饒。燕九歌丟給他一錠銀子:"順流而下,越快越好。"
漁船剛離岸不久,岸上就出現了數十名黑衣人,為首的正是銀麵人。他站在雨中,銀色麵具泛著冷光,雖然沒有追擊,但那種壓迫感卻透過雨幕傳來。
"他會追來的。"燕九歌低聲說,"現在他知道了我們拿到了證據。"
柳無眠看著逐漸遠去的岸邊:"我們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研究這本冊子。上麵提到的人名,任何一個都能在朝廷掀起軒然大波。"
燕九歌翻開冊子,雨水打在紙頁上,墨跡卻絲毫不暈——是用特殊墨水寫的。他的目光停留在最後幾頁的一個名字上:冷千秋,東廠千戶,代號"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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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麵人...銀雨..."燕九歌喃喃道,"他就是冷千秋,父親的大師兄,東廠的密探。"
柳無眠的表情變得異常複雜:"那麽他殺你父親是為了..."
"滅口。"燕九歌合上冊子,"聽雨樓是東廠的黑手套,父親發現了真相,所以必須死。"
漁船順流而下,雨越下越大。燕九歌望著陰沉的天空,心中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二十年的謎團終於解開,剩下的隻有一件事——複仇。
漁船在運河上漂流了一整夜,黎明時分靠在一個無名小村。燕九歌和柳無眠告別船夫,找了間偏僻的農舍暫時休整。
農舍主人是個獨眼老漢,看到銀子後痛快地讓出了自己的房間。燕九歌仔細檢查了四周,確認安全後才坐下來研究那本密錄。
"這裏提到的人,現在大多身居高位。"柳無眠翻看著冊子,"兵部侍郎趙嚴、錦衣衛指揮使馬順、甚至...內閣大學士徐階。"
燕九歌眉頭緊鎖。這些名字任何一個抖出來,都足以震動朝野。難怪冷千秋不惜追殺二十年也要銷毀證據。
"最麻煩的是這個。"他指著最後一頁的名單,""銀雨計劃"——東廠利用江湖勢力鏟除異己的詳細名單和時間表。"
柳無眠倒吸一口冷氣:"這上麵的人,有一半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如果公布出去..."
"朝廷會地震,東廠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我們。"燕九歌合上冊子,"我們需要盟友。"
"誰能對抗東廠?"柳無眠苦笑。
燕九歌沉思片刻:"首輔夏言。父親當年就是想找他揭發此事。"
"夏言三年前就被革職下獄了。"柳無眠搖頭,"現在的首輔嚴嵩,正是徐階的座師。"
嚴嵩。這個名字讓燕九歌心頭一沉。當朝首輔居然是東廠的保護傘,難怪"銀雨計劃"能進行得如此順利。
"那就隻剩下一個選擇。"燕九歌抬起頭,"江湖。"
柳無眠挑眉:"你想召集江湖力量對抗東廠?那等於造反。"
"不,是揭露真相。"燕九歌將密錄小心收好,"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即使東廠也不能明目張膽地破壞。如果我們能在武林大會上公布這些..."
"下個月十五,嵩山少林寺正好有十年一度的武林大會。"柳無眠眼睛一亮,"各門各派都會到場,包括一些與朝廷關係密切的門派。"
燕九歌點頭:"足夠引起重視,又不會立刻招來大軍鎮壓。問題是,我們如何安全抵達少林寺?"
柳無眠從行囊中取出一張地圖:"血手盟和東廠的眼線主要分布在大城鎮,我們可以走山路,雖然辛苦但安全得多。"
兩人規劃了一條迂回路線:先向西進入伏牛山脈,然後北上洛陽,最後抵達嵩山。全程約需半月,正好趕上武林大會。
"需要準備幹糧和偽裝。"柳無眠說,"東廠一定已經發出海捕文書。"
燕九歌摸了摸臉上的胡茬:"我先去村裏買些必需品,你在這裏等著。"
柳無眠搖頭:"太危險,一起去。我們可以扮作..."
她的話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燕九歌立刻吹滅油燈,兩人貼牆而立,透過窗縫觀察外麵。
五名錦衣衛騎馬入村,為首的舉著一幅畫像,正在詢問村民。雖然看不清畫像內容,但意圖再明顯不過。
"來得真快。"燕九歌低聲咒罵,"後窗走。"
兩人悄無聲息地從後窗翻出,借著晨霧的掩護向村外樹林跑去。剛進入樹林,身後就傳來喊聲:"在那邊!追!"
燕九歌和柳無眠全力奔逃,但錦衣衛的馬匹在開闊地帶速度更快。眼看追兵越來越近,燕九歌突然轉向,帶著柳無眠鑽入一處茂密的灌木叢。
"下馬!他們進了灌木!"錦衣衛頭目下令。
五名錦衣衛下馬追擊,刀劍出鞘的聲音清晰可聞。燕九歌示意柳無眠隱蔽,自己則握緊雙刀,準備伏擊。
第一名錦衣衛剛撥開灌木,燕九歌的陽刀已經抵在他咽喉上:"別動,別出聲。"
錦衣衛僵在原地,後麵的人還沒察覺異常,繼續向前搜索。柳無眠如鬼魅般從側麵出擊,陰刀架在了第二人脖子上。
"你們是誰派來的?"燕九歌低聲問。
錦衣衛咬牙不語。燕九歌的刀稍稍用力,一絲鮮血順著刀刃流下:"回答我。"
"東...東廠。"錦衣衛終於開口,"奉命捉拿盜取朝廷機密的要犯。"
"什麽機密?"
"不知道,我們隻負責拿人。"
燕九歌與柳無眠交換了一個眼神。東廠果然不敢明說密錄的事,隻給他們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回去告訴你的上司,"燕九歌冷冷地說,"燕南天的兒子會為父討回公道。滾吧。"
他一掌擊暈錦衣衛,柳無眠也如法炮製。兩人迅速搜走了錦衣衛的腰牌和銀兩,繼續向深山前進。
"他們會調集更多人手。"柳無眠喘息著說,"我們得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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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歌點頭,突然注意到柳無眠左臂有一道傷口:"你受傷了?"
"隻是擦傷。"柳無眠扯下衣袖簡單包紮,"不礙事。"
燕九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金瘡藥,師父...苦荷大師配的。"
提到師父,他的聲音微微發緊。柳無眠默默接過藥瓶,在傷口上灑了一些。
"謝謝。"她輕聲說,"苦荷大師是個好人。"
燕九歌沒有回答。師父的死,蕭聽雨的死,父親的死...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冷千秋和東廠。血債必須血償,但現在更重要的是完成父親的遺願——將真相公之於眾。
兩人在深山中跋涉了三天,靠野果和偶爾捕獲的野兔充饑。第四天傍晚,他們終於看到了伏牛山的主峰。
"翻過那座山,就離洛陽不遠了。"柳無眠指著遠處說。
就在這時,燕九歌突然拉住她,迅速隱蔽到一塊巨石後:"有人。"
不遠處的林間空地上,十餘名黑衣人正在紮營。中央的篝火旁,銀麵人正在聽取探子的匯報。
"...已經封鎖了所有通往嵩山的要道。"探子說,"各派掌門也都收到了警告,不得收留可疑人物。"
銀麵人冷笑一聲:"他們逃不掉的。雙刀和密錄必須收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燕九歌和柳無眠屏住呼吸,慢慢後退。就在他們即將退出聽力範圍時,柳無眠不慎踩斷一根樹枝。
"誰?"銀麵人猛地轉頭,銀色麵具在火光下格外猙獰。
"跑!"燕九歌拉起柳無眠就向密林深處衝去。
身後,血手盟的追兵如潮水般湧來。箭矢破空聲不絕於耳,燕九歌不得不揮舞雙刀格擋。柳無眠的紅傘在黑暗中展開,擋下數支暗箭。
"分開走!"柳無眠突然說,"你帶著密錄先走,我引開他們!"
"不行!"燕九歌斷然拒絕。
"沒時間爭論!"柳無眠一把奪過陰刀,"記住,風雨同舟!嵩山見!"
不等燕九歌回應,她已經轉向另一條小路,故意弄出很大聲響。大部分追兵果然被她引開,隻有三人繼續追擊燕九歌。
燕九歌咬牙繼續前行,心中五味雜陳。柳無眠為何對"風雨同舟"這個暗號如此熟悉?她到底是誰?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他必須甩開追兵,活下去完成使命。
前方出現一條湍急的山澗。燕九歌毫不猶豫地跳入冰冷的水中,順流而下。追兵在岸邊咒罵著,卻不敢貿然下水。
水流將燕九歌衝向下遊,他緊緊抱住裝著密錄的防水油布包。父親的遺誌,師父的犧牲,蕭聽雨的贖罪,柳無眠的冒險...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本小小的冊子上。
雨,又開始下了。但這一次,燕九歌不再感到厭惡。因為雨幕是最好的掩護,雨水會洗去他的蹤跡,就像它洗刷著這個江湖所有的罪惡與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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