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皇宮。
    皇太極半躺在臥榻當神仙。
    福壽膏真的太爽了，自吸食以後再未流過鼻血，臃腫的軀體也瘦了一二十斤，精神狀態非常好渾身充滿活力。
    就連晚上做那些隱晦之事都如猛虎下山，讓他得到強烈的滿足與自豪感。
    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吸得越來越頻繁，煙癮發作時鼻涕眼淚一大把，抽上兩口一切症狀全無，又變回生龍活虎。
    “範先生，你怎麽看？”
    範文程早都跪麻了，皇帝終於開口，說明煙癮已經過足。
    “奴才以為明國皇帝是想發泄不滿情緒，對萬歲爺登基心生恐懼，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大金不得不妨！”
    聞言，皇太極默默點頭。
    一幫金國子弟隻知道一股蠻勁打打殺殺，除開多爾袞外沒幾個人能趕上範文程智慧，這奴才總是令人滿意。
    小皇帝敢在明國所謂報紙上大放厥詞，細作傳回的消息也同步得到印證。
    他都是皇帝，這點麵子是要的，草原上必會燃起戰火。
    “那朕便傳旨蒙古諸部，讓他們嚴加防範！”
    “萬歲爺英明！”
    “事不宜遲，你即刻回去與剛林起草詔書！”
    “奴才遵旨！”
    “跪安吧！”
    “多謝萬歲爺！”
    “報萬歲爺，萬歲爺，大事不好！”
    範文程剛剛起身，一太監急匆匆進殿，讓人不由心中一驚。
    “慌慌張張作甚，狗奴才！”
    貼身太監出言嗬斥，再重要的事也要講規矩，小太監毛毛躁躁，他必須責備。
    “萬歲爺，五五千明察聯軍於伊遜河畔滅掉多吉部，巴林部被三萬明軍滅之，紮魯特部，紮魯特部恐將不保！”
    “什麽？”
    範文程呆住了，就連一向沉穩的皇太極，都眉毛一挑。
    明國皇帝果然如帶回來那份報紙上所說，開始動真格了。
    報紙是五天前的，明皇動作太快了吧，那三個部落又怎麽可能如此不經打？
    “呈上來！”
    “嗻！”
    “混賬！混賬！”
    瓶瓶罐罐被掀翻一地，任皇太極涵養再好，也難免不發怒。
    這才登基一個月啊，滅他的人打他的臉，簡直奇恥大辱！
    “萬歲爺息怒！”
    太監們跪了，範文程也跪了，大氣都不敢出。
    先前還說去下詔通知蒙古諸部，不想有些部落已經用不上了，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皇太極粗氣直喘，狠狠發泄了一通，禦座周圍一片狼藉。
    “朱皇帝欺人太甚不講武德，速把親王貝勒一眾高官給朕通通叫來！”
    “嗻！”
    皇太極氣得胡子直吹，特麽你打別人的時候就講武德了啊。
    曾經把人家的京師都給圍困一兩個月，燒殺劫掠搶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還把十餘萬人口搶到遼東以填屠殺漢人的坑，最後在明國京畿周邊呆了四個月才走。
    人家開幹前就公布了，玩的是月光下耍彎刀，明砍！
    真落在身上咋就成可恥行為呢？妥妥強盜邏輯！
    “奴才叩見萬歲爺！”
    半個多時辰後，一眾高官與貴族陸續到齊。
    等了多久範文程就跪了多久，渾身無比酸爽。
    金國有金國的規矩，主子沒發話隻能跪著，奴才不好當啊。
    太監早已把一地碎屑收拾幹淨，這麽大的事臣子們都已知曉，全都屏住呼吸。
    “平身！”
    “謝萬歲爺！”
    皇太極恢複了神采，君王風範必須要，這是儒家聖人說的。
    “睿親王！”
    “奴才在！”
    “你對明國襲擾蒙古八旗之事如何看？”
    多爾袞略微遲疑，朗聲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明皇來的是下馬威，我大金兵強馬壯豈可任人宰割！”
    多爾袞這番話有表明態度的意思，實際說了等於沒說。
    被禁足思過八九個月，心頭即便有萬千想法，也不能不顧及八哥威儀。
    “朕欲立即出兵大小淩河流域，為我大金雪恥，此役朕打算禦駕親征！”
    “萬歲爺，不可啊！”
    “萬歲爺”
    錢謙益、寧完我、鮑承先等漢官匍匐於地，這是他們刻在骨子裏的勸誡本能。
    換了主子又如何，君王切不可以身試險。
    “那你錢參政去，還是你寧學士去？”
    皇太極露出一絲輕蔑，淡淡道。
    “萬歲爺，臣”
    漢官們無言以對了，萬歲爺明顯很不滿。
    錢謙益擔任著禮部參政，等同於明國禮部侍郎，文官出言純屬刷存在感。
    大金朝堂可不是一年多前的明國朝堂，烏煙瘴氣誰都可以跟著瞎逼逼。
    文官吹牛逼很厲害，真論打仗，那還是算了。
    沒去理會這群漢臣，就讓他們跪著，皇太極望向代善。
    “禮親王，你覺得呢？”
    “回萬歲爺，奴才以為完全可行！”
    代善緩緩跪地，一把老骨頭回個話都要下跪，這就是老八所倡導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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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老八說出禦駕親征時，他就啥都明白了。
    自己雖退出權力核心，不過褚英死掉後他就是野豬皮長子，頭銜與資格明擺著。
    “說說理由。”
    “嗻！”
    頓了頓，代善繼續道
    “奴才不敢擅自揣摩聖意，然多吉部與巴林部慘遭厄運，其它諸部必然人心惶惶，萬歲爺親征則可令軍心大定！”
    皇太極麵子上毫無反應，其實已經說到他心頭去了。
    六年多前帶著滿蒙聯軍攻擊明國都城，要不是他本人掛帥，戰果不可能那般輝煌。
    原本計劃入秋後再度伐明，如今明皇不給機會主動挑釁，那就隻能被動接招。
    為蒙古部落打氣都是次要，唯有親征才能彰顯文韜武略，這個麵子丟不起。
    “平身！”
    “謝萬歲！”
    “嶽托！”
    “奴才在！”
    嶽托出班，趕忙跪服於地。
    他是兵部首任承政，相當於兵部尚書，該說調兵的事了。
    “兩黃旗、兩白旗隨朕出征，其餘諸旗駐防原地！
    傳令漢軍出動孔有德、耿仲明兩旗參戰，朕四萬大軍定叫明狗有來無回！
    另外傳令濟爾哈朗及大淩河諸旗，嚴防寧錦一帶蠻子！
    尚可喜、李祖述給朕守好金州三衛，若有差池提頭來見！”
    “嗻！”
    在場人聞言全都通透了，皇太極已經出動最精銳力量。
    八旗中他親掌的兩黃和鑲藍旗滿員，多爾袞兄弟兩白旗略低，其餘或多或少都有缺額。
    滿洲一旗為7500名戰兵，加上兩個漢軍旗出動一萬多人，拋開蒙古部落不說，已動用了近四成國防力量。
    “禮親王！”
    “奴才在！”
    “由你留守沈陽，給朕看好家底！”
    “嗻！”
    代善很感動，皇太極在關鍵時刻還是很信任他的，薑要老的才夠辣啊，代善已經不再掌兵，卻是留守不二人選。
    多爾袞彎彎繞最多，老八要把他帶在身邊才放心，而留下鑲藍旗也存在震懾的意思。
    接著，在京八旗貴族們籌劃一陣，出兵之事定了下來。
    正準備讓奴才們跪安各自回去抓緊收拾，先前那個瞎嚷嚷太監又持著奏折闖進大殿。
    “萬歲爺，阿阿代將軍有重大軍情，翁牛特部慘遭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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