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公安廳物證鑒定中心的紫外線燈在淩晨三點灼亮，陳默盯著顯微鏡下的校徽殘片，金屬夾層裏的微縮膠片漸漸顯影——那是晨光生物2018年的股東名單，排在首位的“永新教育科技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欄蓋著省教育廳的公章。
    “陳隊，財政部發來協查函。”李建國推門而入，眼底布滿血絲，“晨光生物近五年向37所中學輸送‘教育基金’，所有學校都在更換校徽後出現‘嗜睡症集體爆發’，而這些學校的升學率當年平均提升23。”他將平板電腦推過來，地圖上紅點密布，像撒在教育版圖上的毒瘤。
    鑒定室的打印機突然吐出張紙條，是從林小羽被搶的紙糖果裏提取的dna報告：“除了小女孩的指紋，糖紙內側還有周遠的掌紋——他在遇害前曾折疊過這些糖果。”陳默的手指劃過“2019年9月11日”的檢測日期，突然想起周遠照片裏的校徽，麥穗紋路間卡著半片糖紙碎屑。
    “去青河中學！”他抓起外套衝向停車場，輪胎在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當手電筒光束再次掃過教學樓頂的校徽雕塑，他終於發現齒輪間的凹陷並非裝飾——按動特定順序的齒輪，金屬板緩緩翻轉，露出藏在內部的u盤插槽。
    “這是周遠的u盤！”李建國從證物袋取出在地下室發現的破損u盤，插槽吻合的瞬間，整麵牆的ed屏亮起，出現晨光生物2019年的高層會議錄像：
    “吳校長的‘校徽改造計劃’很成功，”畫麵裏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舉起新型校徽，正是晨光生物法人王建軍，“當孩子們在毒劑作用下變得‘聽話’，升學率就像齒輪一樣精準轉動。記住，校徽是他們每天抬頭就能看見的信仰，而我們，正在重塑這種信仰。”
    鏡頭掃過參會人員，陳默瞳孔驟縮——省教育廳副廳長張啟明赫然在列，他胸前別著的青河中學舊版校徽，正是周遠照片裏同款。錄像最後，王建軍指向屏幕上的“溫水計劃”總圖，37所學校的位置連成網狀，中心坐標正是青河中學。
    “立即控製張啟明！”陳默的聲音在對講機裏發顫。就在這時，青河中學的廣播突然響起刺耳電流聲，接著傳來林小羽帶著哭腔的童聲：“警察哥哥，校徽在流血……”
    他衝向操場，看見 hundreds of students 仰頭望著教學樓頂，新校徽的齒輪間滲出暗紅液體，在月光下像流淚的眼睛。李建國突然指著地麵：“血跡裏有熒光反應，是地下室毒劑的成分！”
    “是有人想銷毀證據！”陳默躍上台階時，看見後勤主任正往校徽基座傾倒汽油，他腰間別著的晨光生物工牌在火光中反光。撲倒對方的瞬間，陳默瞥見基座內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青河中學近五年“突然轉學”的學生，周遠的名字旁刻著“齒輪第7號”。
    淩晨五點，張啟明的辦公室被依法搜查。當保險櫃打開的刹那，所有人倒吸涼氣：裏麵整齊碼著37所學校的校徽，每枚校徽內側都刻著“xx”編號，還有本黑色賬本，記載著向各級官員輸送的“教育基金”，其中“周明遠”的名字後標注著“兒子換保密”。
    “你們以為校徽隻是塊金屬？”張啟明被戴上手銬時突然冷笑，“它是權力的齒輪，是升學率的圖騰。當家長們看見校徽就想起狀元榜，當孩子們看見校徽就不敢懈怠——”他的聲音被警笛聲切斷，陳默注意到他襯衫領口露出的紋身，正是晨光生物的“”標誌。
    醫院病房裏，林小羽摸著新換上的舊版校徽麥穗環繞書本），突然指著窗外：“警察哥哥看！星星！”陳默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教學樓頂的校徽雕塑在晨曦中閃著微光，被清洗掉的齒輪紋路下，原本的麥穗圖案清晰可見，像一片守護的麥田。
    物證室裏，技術組終於修複了周遠的筆記本。最後一頁用血跡寫著：“校徽改版那天，他們在實驗室配製新毒劑，說要讓所有不聽話的孩子都變成‘齒輪’。”旁邊畫著個歪扭的警徽，警徽下方是無數牽手的小人，每個小人頭頂都飄著彩虹。
    結案報告打印出來時，陳默在“案件影響”欄寫下：“當校徽不再象征知識的麥田，而成為權力的齒輪，警徽的重量便不僅是法律的尺度，更是守護童真的盾牌。那些被刻進校徽的暗碼終將被破譯，因為每個孩子眼中的星光，永遠比任何陰謀都更明亮。”
    三個月後，青河中學舉行複課儀式。陳默看著孩子們戴著新版舊校徽恢複麥穗設計）在操場奔跑，林小羽跑過來塞給他顆紙糖果，折痕間畫著戴警徽的小人牽著戴校徽的小人，上方寫著：“星星回來了”。
    他望著教學樓頂的校徽，晨光中麥穗輕輕搖曳，像在訴說那些被找回的、本該屬於校園的純淨。警徽在胸前發燙，那不是金屬的溫度，而是無數雙信任的眼睛匯聚的光。或許教育的齒輪仍會轉動，但這一次，推動它的不該是毒劑與陰謀，而是每個孩子眼中未被汙染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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