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剛放鬆的神經“啪”地斷了。
    尤菲肌肉緊繃，手握成拳，呼吸轉為波紋呼吸的特殊節奏：“為什麽？”
    卡茲微微皺眉，似乎不明白尤菲的反應為什麽會那麽大：“我想看一下你人形的內部結構，穿著衣服會影響觀察。”
    尤菲悄悄往後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不觀察可以嗎？”
    卡茲馬上拒絕：“不可以。”
    看著尤菲警惕的模樣，卡茲臉部的表情柔和了些許，透出一種令人放鬆的善意：“你為什麽不願意？”
    還好，還可以商量……
    尤菲偷偷鬆了口氣，盡量用嚴肅但不強硬的語氣回答：“跟洗澡的時候差不多，因為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所以不想被你看到。這可能跟你們柱之男的習俗不一樣，但在人類社會，男女之間要保持距離。”
    卡茲的筆點了點桌麵，眼裏露出少見的疑惑：“夜之一族的男女也有類似的習慣，相互之間會保持一定的距離……”
    尤菲連連點頭：“對啊，就是這樣！”
    卡茲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們不是一個物種，我也不會對你產生性欲，為什麽要介意？”
    尤菲被噎了一下，揉捏著衣擺，不知道該說什麽。
    卡茲繼續道：“我們這段時間也了解過人類社會，人類在洗澡的時候也不會特意避著寵物。”
    在卡茲的眼裏她是寵物＝不用避嫌。
    這個邏輯似乎沒錯，尤菲絞盡腦汁，幹巴巴道：“我們的外形太相似了，我會不自覺地把你當成同類，所以會介意、會不舒服。”
    卡茲微微頷首，好像是被說服了：“我知道了。”
    提起的心放下一半，尤菲搖著粉尾巴，試圖萌混過關：“那我們可以換一種實驗嗎？”
    卡茲搖頭：“不行。”
    尤菲的心七上八下了那麽久，多少有點習慣了。
    尤菲的大眼睛漾起水霧，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格外可憐：“你不可以強迫我做實驗，那樣我的心靈會受到傷害。你是我的主人，要關心寵物的心理健康，不然就是虐待動物了。”
    卡茲托著下巴欣賞尤菲的表演，拋出誘餌：“你乖乖配合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逛逛，去外麵的街上。”
    尤菲眼睛一亮：“真的嗎？去旅館外麵？”
    卡茲點頭：“我們在沉睡前埋了不少金銀珠寶，你可以買任何你喜歡的東西，我聽說女人恢複心情的最好辦法就是買買買。”
    尤菲出去當然不是為了購物，而是為了逃跑。
    這出門的機會極其寶貴。
    哪怕尤菲明白卡茲肯定留了後手，但還是想賭一把！
    尤菲深吸一口氣，緊緊抓著衣擺，艱難地點頭：“好。“
    卡茲拿起紙和筆：“那我們開始吧。”
    卡茲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尤菲身上，那是好奇的、炙熱的凝視，仿佛是科學家在觀察能給自己提供一百篇sci的小白鼠。
    毫無色情的意味，可極具存在感。
    尤菲被卡茲看得渾身不自在，心髒狂跳、手心出汗，但視線裏的純粹又讓尤菲稍微放下了心。
    卡茲沒有催促，拿著紙筆看著尤菲。
    房間一片安靜，急促的心跳敲擊著尤菲的耳膜。
    沒事，他隻是個石頭人……
    尤菲默默安慰著自己，抓住毛衣的領口。
    毛衣的彈性不怎麽樣，尤菲折騰了許久。
    少女的皮膚暈著淡粉，她低著頭，理了理淩亂的頭發，讓它們擋在前麵。
    卡茲走上前，尤菲抓著床沿，身體後仰。
    “別亂動。”卡茲用鋼筆挑起黑色的發絲，撩到尤菲肩膀後。
    鋼筆的涼意劃過側臉，尤菲打了個激靈。
    “半鼠人形態不保留人類的耳朵……”卡茲退了回去，靠在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尤菲緊緊抓著床沿，用力到指尖泛白，尾巴忍不住搖晃。
    那道目光猶如實質。
    像獅子鋒利的牙齒，慢條斯理地滑過皮膚，激起輕微的幻痛。
    卡茲邁開長腿，繞著尤菲走動，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踩在尤菲的心髒上，鼠耳受到驚嚇似地不停轉動。
    當卡茲進入尤菲的視線死角時，那種幻痛更加明顯。
    沒有什麽比在天敵麵前暴露脆弱的模樣更加恐怖的事情了。
    每一個細胞都在嘶吼著“快跑”，心跳不斷加快，震得胸腔生疼。
    可尤菲隻能坐在這裏。
    卡茲走回尤菲麵前，紅眸裏的光更亮了：“躺下吧，我想看看你裏麵。”
    尤菲僵硬地躺到床上，手指死死扣著床單。
    “不疼的。”
    卡茲柔聲安慰了一句，骨節分明的大手探進尤菲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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