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掌風，起碼三轉鬥師。”
    “我死前就是三轉。”
    “你這死得也太虧了，幹嘛不再修一會兒？”
    “我也想啊，命不由己。”
    說話間，塔主分身再次出手，這次是陣訣連發，左右兩道地火紋交纏，地麵冒出兩個火圈。
    顧明遠腳底一沉，被黏住了。
    “玩這一手？”
    “地鎖陣，你不是夢魘係嗎？用你的夢中技能看看。”
    顧明遠咧嘴：“你這是給我送實驗素材啊。”
    他單手掐訣：“死中夢！”
    塔主動作一停，明顯是察覺到異樣。
    顧明遠衝上去就是一拳，正中胸口。
    分身哢地一聲，胸口塌了一塊。
    塔主動也不動，隻是問：“這就是你新學的夢魘係？”
    “對，死不了也得睡十分鍾。”
    “那你再看清楚點。”
    下一刻，塔主分身整個人變成一道霧，直接從顧明遠眼前消散了。
    “不是吧？又玩影身？”
    青龍：“不是，他真進夢裏了。”
    “那我這拳打誰啊？”
    “打空氣練反應唄。”
    顧明遠正要罵人，地麵忽然裂開，從裂縫裏衝出一條陣紋構成的骨蛇，咬向他腿。
    “真是煩。”
    顧明遠火鏈一掃，直接把骨蛇抽爆。
    “青龍，這分身在夢裏能呆多久？”
    “你打他一拳，他會提早醒。”
    “那我等他醒？”
    “你要是不急可以。”
    “我急。”
    顧明遠抬腳一跺，直接把地麵震塌。
    塔主分身從夢中被震醒，剛一睜眼就看到顧明遠火鏈劈頭蓋臉砸來。
    “咣咣咣！”
    火鏈每一擊都帶符爆，炸得塔主分身身上陣紋嘩啦啦掉灰。
    “就你這強度，還扯三轉？”
    “你用了技能。”
    “那你也用啊。”
    “我死了用個錘子。”
    塔主分身終於撐不住，身形一閃，從石台上一寸寸碎裂。
    係統提示響起：
    【挑戰者，擊敗塔主分身，獎勵：塔主遺令一頁，《不動明王訣》第五重真解，鬥師升階符一枚】
    顧明遠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一仗打得不虧。”
    青龍：“虧是虧在你現在鬥氣剩不到一成。”
    “反正下層是寶庫，我就不信不給我補點。”
    “你等等。”
    “幹嘛？”
    青龍語氣忽然壓低了點：“我感應到塔主殘魂，還有。”
    顧明遠站起身，拎著火鏈：“他還想翻身？”
    “不，他可能……想帶你去見塔主真正留給繼承者的東西。”
    “我還以為剛剛那就是試煉。”
    “真正的在下麵。”
    “那他怎麽不早說？”
    “他說了。”
    “他說了？”
    “你打他那三十七鏈子的時候他說了三遍。”
    顧明遠默默站在傳送陣前。
    “那我等會打下層的，記得讓我先聽人說完話。”
    “你現在才知道，你話太多了。”
    “我不是話多，我是禮貌多。”
    說完，他踏進了第六十九層。
    第六十九層的傳送陣落下之後，腳下不是石板，也不是陣紋，而是一片柔軟的青苔地。
    “不是吧，這塔裏還有草地？”
    顧明遠低頭一踩，軟的，真的軟。空氣裏彌漫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味道，像老紙墨和鐵鏽混著燒香味兒，糊在鼻腔裏，說不清是清新還是窒息。
    “這層不是打架的。”青龍輕聲說。
    “不是打架的你不早說？”
    “你剛剛說讓我別搶話。”
    顧明遠皺了皺眉，往前走。
    沒幾步，就看到前方豎著一座碑。
    碑是玄石打的，通體無字，但上麵隱隱有一層光暈在動。碑後，一道石門慢慢開啟，一道聲音從裏麵傳出：
    “顧明遠，請入。”
    顧明遠頓住了。
    “這誰喊我？”
    “塔主遺念。”青龍飄了出來，“他知道你過來了。”
    “你不是說那分身隻有三成戰力？”
    “那是分身，塔主本人，沒死透。”
    “……我不進去，他能出來打我嗎？”
    “你進去，他就不會打你。”
    “那我進去。”
    石門內是一座閣樓。
    不高，一層，三間屋。每一間屋子門上都掛著木匾，第一間寫“技”，第二間寫“陣”，第三間寫“願”。
    顧明遠站門口不動：“你說我得先進哪間？”
    “你猜。”
    “我不猜，我選‘願’。”
    他推開第三間門。
    門沒鎖，但開的一瞬間，顧明遠整個人被一股漩渦吸進去，腳底像踩空了一樣，整個人掉進一個深井裏。
    不過沒有墜落的感覺，反而像是被一股溫柔的力托著。
    下一秒，他人已經坐在了一張桌前。
    對麵坐著一個老人，白發，穿著塔主白袍，臉卻極模糊，像罩了層水汽。
    “你願意接我這塔？”
    聲音不響，但在他腦子裏回蕩。
    顧明遠靠在椅子上，沒說話。
    老人也沒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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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那樣坐了片刻。
    顧明遠開口：“這塔，你修了多久？”
    “六十九年。”
    “你修它幹嘛？沒事打人練嘴？”
    “不是，為了留人。”
    “留誰？”
    “留像你這種不聽話的、愛打破規則的、但打完之後自己收拾殘局的人。”
    “你挺看得起我。”
    “我沒看得起你，我隻是不想讓塔廢了。”
    顧明遠沉默了。
    “你要我留下來管這塔？”
    “不是讓你留下，是讓你把塔收進你的夢魘領域裏。”
    顧明遠眉頭一挑：“這塔能收？”
    “我留下來最後一段真念，就是為這個。”
    “代價？”
    “你得答應我，塔不外傳，除非那人也過了十問陣、破過骸塔、和你打一架。”
    顧明遠：“就這？”
    “還有一點。”
    “你說。”
    “你得敢答‘願’。”
    顧明遠盯著他，突然笑了。
    “我願。”
    那老者也笑了，“那就好。”
    “等等。”顧明遠忽然抬手，“你剛剛是不是沒說完那段話？”
    “嗯？”
    “我怕你剛說著說著我一火鏈給你抽斷了，這回我學乖了。”
    老者輕咳一聲：“這次你聽完了。”
    “行，那你現在可以送東西了。”
    老者抬手指了指顧明遠腦袋，一道金光鑽入他識海。
    【提示：夢魘專屬建築·殘塔已綁定，是否納入夢域？】
    “是。”
    一聲回應之後，那座塔的結構、陣圖、層級規則，全數灌入他夢魘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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