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僅留不住，還要盡快拿掉，”周瀲光淡淡道，“以免胎兒體內的毒素反向再次影響母親。”
    “如果不是月份太小，打掉胎兒，母體受損更嚴重，父皇不會把這一胎留到四個月時再引產，那個時候，胎兒基本成了形狀，是個男孩。”
    周瀲光就這麽簡單地說出了皇室秘辛，也赤裸裸地打了私生論一記耳光。
    接著，周瀲光露出一點古怪地表情，“我倒是覺得，這轉生論可信多了，不過是否是真的，我得見見那秦蘭月才行。”
    幾人點點頭，繼續聽周瀲光說話。
    周瀲光道：“提出私生論的人，是在想什麽？因為父皇對我極其寵愛，所以草率判斷父皇也會對同樣是母親生下來的孩子繼續寵溺？他們扶持秦蘭月上位，等父皇百年後，好把控朝政，也好把這個女皇帝踢下去？”
    公孫煊忍不住唾罵一句：“想出這個說法的，就是徹頭徹尾的蠢貨，若是引起軒然大波了，不說把控朝政，立馬就會被陛下清理了九族。”
    他是負責壓下這輿論的，自然知道，無論此事真假與否，但都是得罪皇帝的路子，隻有早死和晚死一條路，說不定連捂嘴的自己，都要被暴怒的皇帝牽扯進去，一同罰了。
    周瀲光冷笑幾聲，“一群蠢貨。”
    紀和開口道：“哥哥別為這些東西置氣，我們聽到這苗頭時就立馬采取了行動，目前，秦蘭月在我安置的宅子中，秦文正則是被宇文拓請去喝茶去了，哥哥想先去哪個地方？”
    周瀲光摸了摸下巴道：“拓兒應該不會對秦文正動粗吧？秦文正我接觸過，不像是搞事情的那種人，小和，你可傳信給拓兒，讓他下手輕一點，可否等我來了再說？”
    紀和點點頭，“好，我這便傳信與宇文拓知會。”
    “不，”周瀲光阻止了紀和這一舉措，“你親自去，把人撈出來，對對你和拓兒的口供，以防這小子在染缸裏麵學壞了。”
    紀和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手伸出簾子，朝著前方掉頭的自己的馬車揮揮手，打了一個指令。
    紀和理了理衣袍，對著周瀲光恭敬地拱手，隨即又露出小貓一樣調皮的笑容：“那我就靜候哥哥來找我啦？”
    周瀲光語氣雖然無奈，但臉上微笑更甚，他點點頭：“好，等我來找你。”
    等紀和離開後，周瀲光便看向公孫煊：“我們先去看秦蘭月，順便聽你說說，父皇耳邊可曾傳過類似消息？”
    公孫煊摸了摸下巴道：“我手下人雖然動手及時，但仍然有好些風聲走漏了出去。
    陛下最近一直在生古蘭王朝的氣，聽說古蘭王朝的使節已經啟程來大周，還給陛下寫了‘通知’信，簡直是氣得皇帝夠嗆。
    一般這種消息是大太監在負責的，若是攔下大太監，倒是能推後幾日讓陛下得知此消息。”
    先估且算父皇暫時不知道這消息，周瀲光私下琢磨著，父皇知不知道這個消息很重要，雖然在他心中父皇一直是英明神武的形象，但是父皇畢竟老了，萬一像曆史上的昏君學了一下可如何是好，現在也不明了那秦蘭月的問題……
    周瀲光細細一琢磨，決定派出我方大將，“含真啊……”
    周瀲光扭過頭，真誠地看著聞燕臨，道：“你最近有沒有什麽煩心事啊？不如進宮煩煩父皇，至少煩煩大太監也行啊。”
    聞燕臨被周瀲光握住手，尷尬地笑了一下：“哥，你也知道，像我這種樸素的煩心事，一般都是會被打回的。”
    周瀲光苦思冥想不得好解，最後看向公孫煊：“阿煊，你說讓東宮走下水這件事，能不能讓大太監忙上幾天？”
    公孫煊吐槽道：“大哥，你確定要讓東宮走水？不是讓我們墳頭動位置，這比古蘭王朝來騷擾陛下還過分好不好？”
    周瀲光一時間沒了轍，苦惱地問道：“為之奈何啊？該怎麽做才好呢？”
    聞燕臨沉默片刻，道：“大哥，還是讓我去騷擾陛下吧，總比東宮走水要好。”
    “含真！你！”周瀲光動容地喊著，“最好多煩父皇幾天，別讓他太閑著。”
    聞燕臨嘴角抽搐，“哥，我盡量——對了，大哥，若是陛下被煩得揍我了，你可得補償我啊。”
    周瀲光送走絮絮叨叨地聞燕臨，“知道了，父皇若是揍你了，回來我就不揍你了。”
    他順利地得到了聞燕臨一個大白眼。
    於是，馬車上便剩下他和公孫煊二人。
    聞燕臨帶著自己的馬車去了皇宮，周瀲光和公孫煊便轉移到了公孫煊的馬車上。
    很快，兩人就到了安置秦蘭月的屋舍處。
    周瀲光環顧四周，發現四周並無太多閑雜人等和偷窺的“眼睛們”，這才放心被公孫煊領著進了院子。
    書房中，周瀲光被公孫煊攔住，他看著周瀲光問道：“你打算直接去找秦蘭月聊天嗎？”
    周瀲光歪了歪頭，道：“有什麽不對勁嗎？”
    公孫煊無奈地叉腰，“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認出些什麽，故意在你麵前演戲嗎？”
    周瀲光道：“但她要是真認出來了，才會被嚇死吧，死了這麽多年，屍體都該爛的不成樣子的家夥，居然又出現在了眼前，如果她不是我母親，應該會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兩眼一翻暈過去。”
    公孫煊搖搖頭：“不行，我不準你一個人去。再如何，你也得換身衣服，我去跟她聊，你扮作我的侍從悄悄觀察她。”
    “如果，她是被某個世家培養出來蠱惑聖心的，至少我要保證她不會傷到大哥你。”
    周瀲光正想說他怎麽會被輕易傷到，但一想到自己回來之後，沒受傷的概率比彩票中獎還少，又惦記著公孫煊的難得關心，便應了下來。
    房間中。
    秦蘭月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潔淨如洗的天空，猛地聽見門口傳來敲門聲。
    她神色一凜，出聲問道：“是誰？”
    公孫煊的聲音響起，“公孫煊，我來看看你近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