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戀愛這事兒,他想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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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傑剛把最後一個氣球串掛到橫幅支架上,後頸就被正午的太陽曬得發燙。
    手機在褲袋裏震得他腿肚子發麻,他扯下手套擦了擦掌心的汗,摸出來時屏幕已經亮了三次——薑雅琴的消息像連珠炮:“我在二教樓等你半小時了”“看見操場的彩虹門就知道你在這兒”“林慧語說我再發消息你該把我拉黑了”,最後一條是張照片,薑雅琴站在香樟樹下,馬尾辮被風掀起一角,手裏提著兩個印著“蜜雪冰城”標誌的塑料袋,指尖還沾著融化的冰淇淋漬。
    他喉結動了動,抬頭往操場入口望。
    果然看見兩個身影穿過鐵絲網圍欄,薑雅琴的白裙子被風掀起小角,露出一截勻稱的小腿,林慧語跟在後麵舉著遮陽傘,另一隻手吃力地拎著裝滿冷飲的塑料袋。
    “沈總——”李萌悅的大嗓門先炸起來,“你家薑學霸來慰問前線了!”
    正在調試音響的許澤愷手一抖,麥克風“哐當”砸在音箱上,驚得正在貼喜報的周文翰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
    蘇曉晴揉著被震疼的耳朵跑過來,剛說了半句“薑同學”,就被李萌悅推著往前:“快接冷飲快接冷飲,我昨天說沈總喝冰美式不加糖,雅琴姐居然真記著!”
    薑雅琴被圍在中間,耳尖漸漸泛紅。
    她把塑料袋遞給蘇曉晴,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沈傑身上。
    他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t恤,領口沾著漿糊印子,額角的汗順著下頜線滴進衣領,倒比平時多了幾分煙火氣。
    “我就是來看看。”她指尖絞著裙角,聲音輕得像飄在風裏的柳絮,“林慧語說你們肯定沒顧上喝水。”
    林慧語在後麵翻了個白眼:“她非說要親自送,我拎了三袋冰的,手都快凍僵了。”
    “慧語姐辛苦!”李萌悅接過最後一袋,掏出瓶冰可樂塞進她手裏,“沈總等下請吃湘菜館,你可得多吃兩碗飯!”
    人群裏不知誰吹了聲口哨,周文翰舉著喜報從梯子上探出頭:“薑同學,這喜報上要加你的名字嗎?”
    “加什麽?”沈傑終於擠到近前,喉結因為緊張滾了滾。
    “上季度廣告分成十二萬七,論壇閉幕活動預算超了也不怕!”許澤愷舉著計算器跑過來,被李萌悅一把捂住嘴。
    薑雅琴的目光掃過沈傑沾著漿糊的指尖,突然伸手拽住他袖口:“我能……去你辦公室說句話嗎?”
    沈傑的耳尖“騰”地燒起來。
    他想起前世追伍芷清時,對方總嫌他汗味重;又想起上周幫薑雅琴搬書,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混著油墨味,讓他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
    此刻她的手指隔著布料燙得他心慌,他鬼使神差地點頭:“102辦公室,門鎖著,我拿鑰匙。”
    辦公室比他記憶中更亂。
    桌子上堆著沒拆封的背景板、皺巴巴的流程表,窗台上還晾著他今早擦桌子的濕抹布。
    薑雅琴卻像沒看見似的,反手鎖上門,轉身時鼻尖幾乎撞上他的下巴。
    “我今天在教室等你。”她仰頭,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陰影,“等了兩節課,粉筆灰落了我一課本。”
    沈傑的心跳聲蓋過了窗外的蟬鳴。
    他想退一步,後腰卻抵上了桌角;想伸手扶她,又怕自己掌心的汗弄髒她的裙子。
    “我……活動要五點才結束。”他喉嚨發緊,“等下還要檢查音響,調試燈光……”
    “我知道。”薑雅琴突然踮腳,手臂環住他後腰。
    她的發頂蹭著他下巴,帶著股剛洗過的香波味,“我就是想抱抱你。前世……不,就現在。”
    沈傑的呼吸一滯。
    前世他為伍芷清熬夜寫情書,對方轉手拿給李毅風當笑料;前世他為湊手術費低三下四,伍芷清說“你這樣的窮小子配不上我”。
    此刻懷中人的體溫透過布料滲進來,他突然想起重生那天在急救室外的絕望——原來被人放在心尖尖上的感覺,是肋骨間突然開出朵花,又疼又癢。
    “雅琴……”他聲音發顫,手臂緩緩環住她後背,“我現在什麽都沒有,隻有個快散架的活動,和……和十二萬七的分成。”
    “我要你。”薑雅琴把臉埋進他頸窩,“要你站在台上說話時發亮的眼睛,要你半夜改流程表時揉頭發的樣子,要你為爸爸湊手術費時紅著眼眶卻不肯低頭的脊梁。”她吸了吸鼻子,“這些,比十二萬七珍貴多了。”
    沈傑的眼眶熱得發疼。
    他低頭吻了吻她發頂,突然聽見窗外傳來李萌悅的吆喝:“慧語姐!看見沈總和雅琴姐了嗎?主展台的背景板要簽字,說缺個總負責人!”
    薑雅琴猛地鬆開手,耳尖紅得要滴血。
    她轉身去開門,卻被沈傑拉住手腕。
    他從抽屜裏摸出盒潤喉糖,塞進她手裏:“嘉賓要說話,你……你也含一顆。”
    “嗯。”薑雅琴攥緊糖盒,推門時撞翻了腳邊的紙箱,裏麵的喜報“嘩啦”散了一地。
    兩人蹲下去撿,指尖在半空中碰了碰,又像觸電似的縮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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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總——”李萌悅的聲音更近了,“慧語姐說雅琴姐來送冷飲了,人呢?”
    林慧語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剛才看他們往102去了……”
    沈傑手忙腳亂把喜報塞進紙箱,抬頭時正撞進薑雅琴帶笑的眼睛。
    窗外的蟬鳴突然啞了一瞬,他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原來戀愛這事兒,比他策劃過的所有活動都熱鬧,都甜。
    林慧語的聲音透過門縫鑽進來時,薑雅琴正蹲在地上撿最後一張喜報。
    她指尖還沾著紙箱上的灰塵,聽見"102"三個字,耳尖的紅瞬間漫到脖頸。
    沈傑的手掌虛虛護在她後腦勺,防止她撞上門框,指節因為用力微微發白——他聽見李萌悅的腳步聲已經到了走廊盡頭。
    "在這兒!"李萌悅的吆喝撞在門板上,嚇得薑雅琴手裏的喜報又滑回地上。
    沈傑剛要彎腰,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半寸,林慧語的遮陽傘尖先探了進來:"萌悅你別咋呼,雅琴說要跟沈總說點事——"
    後半句被卡在喉嚨裏。
    林慧語看著蹲在地上的兩人,一個攥著喜報,一個捏著潤喉糖盒,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突然笑出聲:"哎呀我就說你們倆躲這兒談戀愛呢!"
    "誰...誰談戀愛!"薑雅琴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在桌角上,疼得倒抽冷氣。
    沈傑本能去扶她胳膊,卻被她燙手的體溫燙得縮回手,耳尖紅得要滴血。
    李萌悅擠在林慧語身後探頭:"慧語姐剛才還說,上周末看見沈總帶雅琴去看二手房!"她眼珠滴溜溜轉,"是不是要見家長?"
    "瞎說什麽!"薑雅琴急得去捂李萌悅的嘴,卻被對方靈活閃過。
    林慧語慢悠悠掏出口紅補妝:"是沈叔叔打電話讓小傑帶雅琴去看房,說姑娘總在圖書館熬夜,租的隔斷間潮得牆皮都掉——"她突然壓低聲音,"我昨天在二教樓聽見沈媽媽跟宿管阿姨說,要把老房子裝修成兩室一廳,說"雅琴那丫頭愛看書,得留間書房"。"
    "慧語!"薑雅琴的聲音帶著哭腔,轉身就要往外跑,卻被沈傑拽住手腕。
    他掌心的汗漬印在她腕間,像顆滾燙的小太陽:"活動還沒結束,你跑哪兒去?"
    林慧語衝李萌悅擠擠眼,拽著人退到門外:"走啦走啦,不打擾沈總哄媳婦——"話音未落,門"砰"地被關上,把後半截笑聲關在門外。
    辦公室裏突然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薑雅琴背對著門,能感覺到沈傑的影子籠罩下來。
    他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她發梢,像碰一片易碎的雪花:"他們說的...看房的事,是真的。"
    她轉身時,鼻尖差點撞進他懷裏。
    沈傑的喉結動了動,想起今早母親塞給他的銀行卡:"我媽說,你租的房子衛生間漏水,總用熱得快燒水危險。
    她把老家的拆遷款轉了十萬,說...說當未來兒媳的見麵禮。"
    "誰是你未來兒媳!"薑雅琴的臉燙得能煎雞蛋,卻沒躲開。
    沈傑的手掌落在她後腰,帶著常年握粉筆留下的薄繭,隔著裙子磨得她發癢。
    他低頭時,額前的碎發掃過她睫毛:"那...現在算不算你男朋友?"
    薑雅琴的心跳聲蓋過了窗外的蟬鳴。
    她想起上周在圖書館,沈傑幫她占座時壓在《宏觀經濟學》下的便利貼,字跡歪歪扭扭:"今天食堂的糖醋排骨給你留了,涼了我再去熱";想起他為救父親在醫院走廊熬紅的眼睛,卻在她遞溫水時說"謝謝雅琴,你手真暖";想起剛才他護著她後腦勺的動作,比前世所有情人節的玫瑰都燙。
    "算嗎?"她仰起臉,嘴唇幾乎擦過他下巴,"剛才在香樟樹下等你時,我數了三十七片落葉。
    每片都在說"沈傑該來了",可我數到第三十八片時,突然不想數了。"
    沈傑的呼吸亂了。
    他想起前世伍芷清嫌他寒酸時的冷笑,想起重生後每個深夜改活動流程時的孤獨,此刻薑雅琴身上的茉莉香混著他藍t恤上的漿糊味,像團火從胸口燒到眼眶。
    他低頭吻住她的唇,比想象中更軟,帶著蜜雪冰城冰淇淋的甜。
    薑雅琴的手指攥住他衣角,被他吻得有些喘:"所以...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嗎?"
    沈傑抵著她額頭,喉結蹭過她鼻尖:"你說呢?"
    "我要你說。"她的手指勾住他後頸,像勾住最後一根浮木,"說清楚。"
    沈傑突然嚴肅起來。
    他想起重生那天在急救室外的無力,想起薑雅琴把銀行卡拍在他手心時說"利息按銀行最高算,我信你",想起她為他改活動流程到淩晨三點,在他肩頭睡著時睫毛輕顫的模樣。
    他捧住她的臉,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淚:"雅琴,我以前覺得喜歡是追著一個人跑,現在才懂...喜歡是我站在這裏,你也站在這裏,我們一起往同一個方向走。"
    薑雅琴的眼淚砸在他手背:"我也是。"她吸了吸鼻子,"我喜歡看你策劃活動時眼裏有光,喜歡聽你跟陳景明討論創業項目時的笑,喜歡...喜歡你救爸爸時紅著眼眶卻不肯低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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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比我拿的國家獎學金都珍貴。"
    沈傑吻掉她的眼淚:"那...暫時別告訴家裏人,好不好?"他指腹摩挲她耳後,"我想等活動結束,等論壇賺到第一筆大錢,等我能給你買束花,不是從操場摘的野花,是花店包好的玫瑰,那時候...再光明正大說。"
    薑雅琴咬著嘴唇點頭,發頂蹭過他下巴:"那...夫妻幸福呢?"她突然抬頭,眼睛亮得像星子,"你說以後我們老了,坐在搖椅上,是你給我讀報紙,還是我給你織毛衣?"
    沈傑被問得愣住,隨即笑出聲。
    他把她往懷裏帶了帶,窗外的蟬鳴突然變得溫柔:"都聽你的。"他吻了吻她發頂,"但現在...先把活動辦完。"
    門外突然傳來許澤愷的吆喝:"沈總!
    嘉賓車到操場了,需要你去接!"
    薑雅琴猛地推開他,手忙腳亂整理裙角。
    沈傑摸出紙巾幫她擦了擦嘴角的淚,又理了理自己皺巴巴的衣領。
    她轉身要開門,卻被他拉住手腕。
    他從抽屜裏摸出朵皺巴巴的梔子花——是今早路過花壇時摘的,"給你。"
    薑雅琴捏著花,指尖微微發顫。
    她推開辦公室門時,李萌悅正扒著門框偷看,被她瞪了一眼,吐吐舌頭跑開。
    林慧語舉著遮陽傘等在走廊盡頭,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沈傑跟在她身後下樓,陽光穿過香樟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
    薑雅琴突然轉身,踮腳在他耳邊輕聲說:"那...什麽時候能告訴大家?"
    風掀起她的裙角,沈傑望著她發亮的眼睛,突然覺得這個夏天,比他策劃過的所有活動都熱鬧,都甜。
    他伸手替她別好被風吹亂的發絲,笑著說:"等我給你買玫瑰那天。"
    遠處傳來嘉賓車輛的鳴笛聲,兩人相視而笑,並肩往操場走去。
    陽光落在他們交疊的影子上,像撒了把細碎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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