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伍芷清的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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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場角落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張雅雯的手機屏幕在暮色裏泛著冷光。
    伍芷清攥著獎杯的手指節發白,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的軟肉裏——照片裏沈傑的側影太清晰了,他垂著眸替薑雅琴擦淚,指節抵在對方後腰的位置,連校服袖口卷起的褶皺都看得一清二楚。
    "清清?"張雅雯輕輕碰了碰她胳膊,手機屏幕自動熄滅又亮起,照片裏交疊的影子像團化不開的墨。
    伍芷清喉結動了動,獎杯在掌心沁出冷汗:"他...他以前追了我三年。"尾音發顫,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
    "我知道。"張雅雯把手機收進包裏,金屬拉鏈的響聲刺得伍芷清耳膜發疼,"可暑假我在圖書館蹲了半個月,就撞見他們三次。
    上次我去頂樓還看見沈傑給她帶了熱牛奶,杯子上貼的便利貼...寫著"別熬夜"。"
    晚風掀起伍芷清的裙擺,遠處沈傑的笑聲混著薑雅琴的低笑飄過來。
    她突然想起前世畢業那晚,沈傑醉得東倒西歪,卻攥著她手腕說:"我以前太傻,把執念當喜歡。"當時她以為是酒話,現在才懂——原來有些喜歡,早就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換了方向。
    眼眶發燙,伍芷清別過臉去,讓風灌進眼睛裏。"我...我早就放下了。"話剛出口,一顆淚就砸在獎杯邊緣,濺起細小的水花。
    張雅雯歎了口氣,正要說話,伍芷清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
    是林佳悅的短信:"清清,你剛才上台時我看見你手在抖,沒事吧?"
    伍芷清盯著屏幕,喉嚨發緊。
    前世她總覺得林佳悅和她爭風頭,可今天活動裏林佳悅明明拿了第二,卻在後台幫李詩韻改稿改到嗓子啞。
    她指尖發顫地打字:"對不起,以前是我太小心眼。"
    發送鍵剛按下,林佳悅的回複秒回:"傻呀,我早不計較了。
    不過你知道嗎?
    剛才主持人臨時加最佳人氣獎,沈傑說要不是看在讚助商麵子上,你連顏值區前三都懸。"
    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伍芷清蹲下身撿,膝蓋撞在水泥地上生疼。
    沈傑有取消她名次的權力?
    那他為什麽還要讓她上台?
    是想看她捧著獎杯出醜,還是...
    "清清?"張雅雯彎腰幫她撿手機,"你臉色好白。"
    伍芷清沒答話,攥著手機往奶茶店跑。
    林悅有是薑雅琴的室友,上周還聽她說在沈傑的奶茶店打工——她要確認,那個說要開"小破店"的沈傑,是不是真成了拚多多老板。
    奶茶店的暖光從玻璃門漏出來,伍芷清推開門時門鈴叮咚作響。
    林悅有正擦著櫃台,抬頭看見她先是一愣,隨即笑:"伍同學,要喝什麽?"
    "沈傑...是不是拚多多的老板?"伍芷清扶住櫃台,指甲摳進木紋裏。
    林悅有的手頓在半空,抹布"啪"地掉進水桶。
    她看看門口,壓低聲音:"你怎麽知道的?
    上個月沈哥才讓我們簽保密協議...不過你和他以前那麽好,他該告訴你的呀。"
    伍芷清隻覺耳底嗡嗡響。
    前世沈傑畢業就去了工廠打工,被父親住院的債壓得直不起腰;可現在他站在操場中央,隨手就能改比賽規則,連奶茶店都是他的產業——原來他的重生,從來不是為了繼續追她。
    "謝...謝謝。"她轉身要走,卻撞翻了身後的椅子。"哐當"一聲,林悅有喊了句什麽,她沒聽清。
    暮色裏的風灌進領口,她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虛浮得厲害。
    宿舍樓下的路燈次第亮起,伍芷清仰頭望著六樓那扇熟悉的窗戶。
    窗台上那盆綠蘿還是她去年送的,現在葉片油亮得能照見人影。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獎杯,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生疼——原來最疼的不是被喜歡的人遺忘,而是終於明白,他的未來從一開始,就沒給她留位置。
    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亮起,伍芷清扶著欄杆往上走。
    三樓下到二樓時,她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門後的床腳還貼著她和張雅雯貼的星星貼紙,書桌上那本《簡·愛》還是沈傑高三時送的——有些東西她留了十年,可人家早把回憶換了內容。
    推開門的瞬間,暖黃的燈光漫出來。
    張雅雯已經先一步回來,正幫她把獎杯放在書桌上。
    伍芷清望著獎杯上"顏值區第一"的燙金字,突然想起沈傑前世說的另一句話:"好看的人那麽多,可我想要的,是能和我一起走的。"
    她摸了摸發燙的眼角,把書包甩在椅子上。
    枕頭下還壓著那年情人節沈傑送的巧克力,包裝紙都泛了黃。
    夜風掀起窗簾,吹得書頁嘩嘩響,某張夾在書裏的照片飄出來——是高三運動會,她和沈傑站在領獎台上,他舉著獎狀笑得眼睛彎成月牙。
    伍芷清蹲下身撿起照片,指腹輕輕蹭過沈傑的眉眼。
    原來有些執念,早在他重生那天,就該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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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門"哢嗒"合上時,伍芷清的指尖還沾著照片上沈傑的笑意。
    她扶著書桌邊緣慢慢蹲下,膝蓋撞在椅腿上的鈍痛像根細針,紮破了最後一層偽裝的平靜。
    張雅雯把保溫桶擱在她腳邊:"下午你就喝了半杯豆漿,剛才又跑了那麽遠——"話沒說完就被伍芷清打斷,她的聲音悶在膝蓋間:"雅雯,你記得高三那年冬天嗎?"
    保溫桶的熱氣漫上來,模糊了書桌上《簡·愛》的書脊。
    那時沈傑總在早讀前把烤紅薯塞進她抽屜,紅薯皮烤得焦脆,掰開是蜜一樣的瓤。
    她嫌髒不肯接,他就蹲在教室後門,用校服袖子裹著紅薯等,直到上課鈴響才紅著耳朵塞給她。"現在想想..."伍芷清喉間發苦,"他掌心的溫度,比紅薯甜多了。"
    張雅雯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輕輕搭在她發頂。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亮伍芷清腳邊那盒泛黃的巧克力——去年情人節她沒拆封,今年情人節沈傑的禮物變成了薑雅琴保溫杯上的便利貼。
    "我總以為他追我三年是該我挑,"伍芷清的指甲摳進掌心,"可他重生後第一件事是救他爸,第二件是借錢讀書,第三件...是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活得風生水起。"她突然按住額頭,眼前的星光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頭好暈..."
    張雅雯這才發現她的臉白得像張紙,額角浸著冷汗。"你低血糖犯了!"她手忙腳亂翻出床頭的葡萄糖,伍芷清卻抓不住吸管,液體順著下巴滴在《簡·愛》上,暈開一團深色的漬。
    "雅雯,"伍芷清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我是不是...把真心當籌碼,輸得太慘了?"
    深夜的校醫院走廊飄著消毒水味,伍芷清盯著吊瓶裏的藥水一滴一滴落,床頭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暗。
    張雅雯趴在床邊打盹,呼吸輕得像片羽毛。
    她摸出枕頭下的照片,沈傑的笑臉在月光裏有些模糊——那時他眼睛裏隻有她,現在他的眼睛裏有整個世界。
    第二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在伍芷清手背投下細碎的金斑。
    她攥著張雅雯塞的麵包站在學生會辦公室門口,指節叩門的聲響驚飛了窗外的麻雀。
    "伍同學?"曹軒宇推了推眼鏡,手裏的文件還夾著沈傑昨天送來的讚助合同,"找我有事?"
    伍芷清把麵包攥得變了形:"沈傑...他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曹軒宇的筆尖在合同上頓住。
    上周他陪沈傑去談奶茶店連鎖,對方坐在咖啡廳裏,用三張紙就說動了投資人;前天他幫沈傑整理遊戲項目書,那些代碼和市場分析看得他這個計算機係的都咋舌。"你不知道?"他有些意外,"沈傑是拚多多的實際控製人,奶茶店是他的試水項目,現在還在搞遊戲開發...對了,"他翻開抽屜,"這是他給校創業大賽的計劃書,你要看嗎?"
    文件紙頁摩擦的聲響在伍芷清耳裏炸成驚雷。
    她想起前世沈傑蹲在醫院走廊吃泡麵,想起他為了湊住院費去工地搬磚,想起他喝醉時說"我以前太傻"——原來不是他傻,是她瞎,把他的真心踩在腳下,還嫌硌腳。
    "不用了。"伍芷清把文件推回去,指甲在桌麵刮出淺痕,"我就是...隨便問問。"
    曹軒宇看著她泛紅的眼尾,突然明白過來。
    去年這個時候,伍芷清還在抱怨沈傑送的禮物太土;現在沈傑的車停在教學樓前,她卻連副駕駛的位置都沒坐過。"其實沈傑..."他剛開口,伍芷清就搖頭打斷:"不用說了。"
    她轉身往樓下走,風掀起她的裙擺,像朵開敗的花。
    走廊櫥窗裏貼著沈傑的創業海報,照片裏他穿著白襯衫,眉眼間是前世沒有的鋒芒。
    伍芷清停在海報前,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名字——沈傑,沈傑,原來這兩個字,早就刻進了她的骨血裏,隻是她一直不肯承認。
    "雅雯,"傍晚的操場飄著桂花香,伍芷清把那盒舊巧克力塞進張雅雯手裏,"幫我扔了吧。"
    張雅雯接過盒子,摸到盒底的紙條——是沈傑高三寫的,"等我有錢了,給你買金巧克力"。
    她沒說話,隻是用力抱了抱伍芷清。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伍芷清望著遠處奶茶店的招牌,那裏有薑雅琴的笑,有沈傑的未來,有她再也進不去的世界。
    她摸了摸發燙的眼角,嘴角卻慢慢彎起來——這次不是逞強,是終於放下的釋然。
    教學樓上的101辦公室還亮著燈,沈傑的鋼筆在計劃書上劃出沙沙的聲響。"水果忍者"四個字被他圈了又圈,窗外的晚風掀起圖紙,露出背麵密密麻麻的市場調研數據。
    走廊裏傳來腳步聲,他抬頭笑了笑,繼續在"用戶粘性"那一欄寫下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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