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小富婆連夜跑路回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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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雅琴站在薑家老宅玄關時,指尖還殘留著手機掛斷時的餘溫。
沈傑說要挑戒指的聲音像顆糖,在她舌尖化了又化,可門內飄來的檀香味裹著父親薑文軒的咳嗽聲,瞬間就把那點甜壓下去了。
"雅琴。"薑文軒從客廳轉出來,藏青唐裝熨得筆挺,眼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她耳墜,"映瑤姑姑和郭叔叔到了,去打聲招呼。"他頓了頓,指節敲了敲玄關的青瓷瓶,"你媽...李姨在廚房看著湯,等會吃飯別總低頭。"
"知道了爸。"薑雅琴應著,手指無意識絞緊羊絨裙角。
她記得前世這時候,自己總覺得父親的規矩是束縛,可現在站在這裏,倒比任何時候都清楚——這老宅裏的每道檀木屏風,每聲鍾表滴答,都是薑文軒用三十年商海沉浮換回來的體麵。
客廳裏傳來薑映瑤的笑聲。
薑雅琴抬眼就看見姑姑斜倚在沙發上,珍珠項鏈隨著動作輕晃,對麵坐的郭元愷正從鱷魚皮箱裏掏東西:"雅琴來了?
我在緬甸收的老坑玻璃種,你戴肯定好看。"紅絨盒掀開的刹那,翡翠鐲子在水晶燈下泛著幽綠的光。
"元愷。"薑文軒的聲音突然沉了。
他站在客廳門口,手裏端著的茶盞沒碰,"雅琴還在讀書,戴這麽貴重的東西像什麽話?"
郭元愷的手懸在半空,臉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哈哈打著圓場:"哥這話說的,雅琴是映瑤的侄女,我當姑父的送個見麵禮怎麽了?"
薑映瑤輕輕扯了扯丈夫衣袖,眼尾掃過薑雅琴發白的指尖:"元愷,文軒說的對。
雅琴現在最要緊的是學業,等她畢業..."
"不用了郭叔叔。"薑雅琴突然開口,聲音比自己想象中輕,"我...平時戴銀鐲子慣了。"她看見郭元愷的喉結動了動,薑文軒的眉頭這才鬆了些,轉身時唐裝下擺帶起一陣風,吹得茶幾上的《資治通鑒》翻了兩頁。
開飯時,李鳳雅端著湯盅進來。
她化著精致的妝,可眼尾的細紋在暖光下藏不住,發間別著的珍珠發夾和薑映瑤的項鏈是同一款——薑雅琴記得,那是去年薑文軒生日宴上,父親給"姨太太"的禮物。
"雅琴,嚐嚐這椰子燉竹絲雞。"李鳳雅把湯盅放在她手邊,瓷勺碰在碗沿上,"你爸說你最近總喝冰奶茶,胃該受不住了。"
薑文軒夾了塊排骨放在她碗裏:"你李姨特意去老字號買的竹絲雞,比外頭那些...嗯,有營養。"他用公筷撥了撥她碗裏的青菜,"喊人。"
薑雅琴盯著湯裏浮著的枸杞,喉頭發緊。
前世她也坐在這裏,聽著同樣的話,咬著牙喊了聲"媽",換來李鳳雅掉在湯裏的眼淚,和父親拍桌而起的"沒規矩"。
可現在她聞得到湯裏飄著的椰香,像極了生母臨終前給她煮的甜湯——那時候媽媽躺在病床上,拉著她的手說"雅琴要乖",可還沒等她喊第二聲"媽",人就沒了。
"小姨。"她抬眼,看見李鳳雅夾菜的手頓在半空,指甲蓋泛著不自然的粉,"湯很好喝。"
客廳裏的座鍾敲了七下。
薑文軒的筷子尖重重磕在骨碟上,"叮"的一聲驚得薑平康縮了縮脖子——小兒子正扒拉著米飯,碗沿沾著飯粒,像隻偷嘴的小倉鼠。
李鳳雅笑著給平康擦嘴,可薑雅琴看見她眼角的水光,在吊燈下晃了晃,到底沒掉下來。
送走薑映瑤夫婦時,晚風卷著臘梅香撲進院子。
薑雅琴靠在門柱上,看著姑姑的車尾燈消失在轉角,突然就鬆了口氣——剛才在飯桌上,她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喊出那句卡在喉嚨裏的"媽"。
"雅琴。"薑映瑤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折了回來,貂皮大衣搭在臂彎裏,指尖輕輕撫過她緊繃的後背,"你這孩子,脊梁骨硬得像小樹苗。"她的手很暖,帶著點香奈兒五號的味道,"要是在老宅待得悶了,和姑姑說。"
薑雅琴望著院子裏那棵老梅樹,枝椏在月光下投出斑駁的影。
她想起沈傑說要挑戒指時,奶茶店外的天剛擦黑,李建輝蹲在樓梯口抄手冊,鉛筆尖在紙上沙沙響——那聲音多鮮活啊,不像老宅裏的鍾擺,一下一下,都數著舊日子。
"姑姑,我..."她剛開口,就聽見門內傳來薑文軒喊"平康別亂跑"的聲音。
薑映瑤摸了摸她的發頂,轉身時大衣掃過她手背,"明早我讓司機來接你去機場,想回濱城就回。"
薑雅琴望著姑姑的背影消失在門廊裏,忽然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摸出手機,屏幕亮起沈傑的未讀消息:"今晚等你電話。"拇指懸在鍵盤上,最終隻發了句"明天見"——有些話,等回到濱城,在奶茶店飄著奶香的走廊裏說,應該更清楚些。
院角的臘梅被風吹落一朵,掉在她腳邊。
薑雅琴彎腰撿起,花瓣上還沾著夜露,涼絲絲的,像極了記憶裏媽媽掉在她手背上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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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雅琴捏著那朵臘梅回到客廳時,薑平康正趴在茶幾上用蠟筆塗恐龍,聽見動靜立刻甩著沾了橘色蠟的手撲過來:"姐姐看!
霸王龍噴火啦——"
"小髒手別蹭我裙子。"薑雅琴笑著偏身,卻沒躲開弟弟揪她發尾的動作。
薑映瑤不知何時站在樓梯口,指尖轉著車鑰匙:"雅琴說想回濱城,我讓老周明早六點備專機。"
"我也要去!"薑平康立刻蹦起來,蠟筆"啪"地掉在《資治通鑒》上,在"秦紀"那頁蹭出道橘色痕跡,"姐姐上次帶我去看海,這次要去吃濱城的章魚小丸子!"
"小祖宗。"薑映瑤彎腰把他抱起來,珍珠耳墜掃過他紅撲撲的臉蛋,"你明天還要上鋼琴課,張老師說要考十級了。"
"我不!
我要和姐姐坐大飛機!"薑平康摟住姑姑的脖子,小短腿亂蹬,蹬得她貂皮大衣滑下肩膀,"姐姐答應過給我買會發光的恐龍模型——"
"平康。"薑雅琴蹲下來,用指腹擦掉他鼻尖的蠟漬,"等姐姐回來,給你帶最大的恐龍模型,會眨眼睛會叫的那種。"她餘光瞥見薑文軒站在樓梯拐角,唐裝袖口露出半截,卻沒出聲。
薑平康扁著嘴抽了兩下,忽然伸手揪住她羊絨裙的流蘇:"那姐姐要給我發視頻!
每天都發!"
"每天都發。"薑雅琴應下,抬頭時正撞進薑映瑤的目光。
姑姑衝她眨眨眼,抱著弟弟往樓梯上走,邊走邊哼:"小恐龍要睡覺,明天還要打敗大怪獸呢——"薑平康的抗議聲漸漸被樓梯轉角截斷,隻餘下"姐姐騙人是小狗"的尾音。
客廳重新安靜下來時,薑雅琴摸出手機。
屏幕上沈傑的消息還停在"明天見",對話框裏多了條新消息:"我在人民公園相親角幫媽遛彎,你猜我看見王阿姨把張叔家兒子的照片貼到"有房有車"區了。"
她指尖剛要敲字,薑文軒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
男人站在她麵前,唐裝領口的盤扣繃得筆直:"映瑤說你要回濱城。"
"嗯。"薑雅琴把手機塞進包裏,"學校還有課題要收尾。"
"濱城冷,帶件厚外套。"薑文軒轉身時又補了句,"李姨給你裝了胃藥在行李箱夾層。"
玄關的座鍾敲了八下。
薑雅琴望著父親微駝的背影,突然想起前世他病危時,也是這樣背對著她,說"雅琴要乖"。
她摸了摸包裏的手機,給沈傑發了條:"明早十點到濱城機場。"
沈傑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在"好"字上懸了三秒,最終按出個咧嘴笑的表情。
人民公園的銀杏葉撲簌簌落在他肩頭,他轉身往相親角深處走,避開舉著"985碩士"牌子的大媽,撥通母親電話:"媽,今晚加個菜?"
"加什麽加?"魏芷榮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抽油煙機的轟鳴蓋不住鍋鏟碰撞聲,"冰箱裏還有半隻醬鴨,中午吃剩的青菜熱一熱——"
"薑雅琴要回來。"
抽油煙機的聲音戛然而止。
沈傑聽見碗碟輕放的脆響,接著是母親刻意壓著的驚喜:"你說...小雅要回來?"
"明早十點的飛機。"沈傑踢開腳邊的銀杏果,看它骨碌碌滾進"未婚男士"的信息欄,"她可能來家裏吃飯。"
"哎呀你怎麽不早說!"魏芷榮的聲音陡然拔高,"我早上剛買了條鱸魚,還在水池裏蹦躂呢!
對了,上次小雅說愛吃薺菜春卷,我昨天泡了幹香菇...你趕緊去菜市場買把新鮮薺菜,要帶根須的那種!"
沈傑憋著笑:"媽,現在都五點半了,菜市場早收攤了。"
"收攤?"魏芷榮急得直跺腳,"那去超市!
超市有冷凍薺菜,我用溫水泡開一樣鮮——你等等,我把火關了,這就換衣服和你一起去!"
"媽,我逗你的。"沈傑笑著躲開撲過來的王大媽,對方舉著"女方28歲,懷孕三個月,急嫁"的牌子,"我剛才路過南門菜攤,看見有賣新鮮薺菜的,這就去買。"
"臭小子!"魏芷榮在電話裏笑罵,"趕緊的,別讓小雅等久了。"
掛了電話,沈傑剛要往菜市場走,後衣領突然被人拽住。
回頭就見穿絳紅毛衣的王大媽,手裏攥著張皺巴巴的a4紙:"小沈啊,我這兒有個好姑娘——"
"王姨,我還小呢。"沈傑試圖抽回衣領,卻被拽得更緊。
"不小了!"王大媽把紙拍在他胸口,"你看這姑娘,28歲,幼師,性格溫柔,就是...就是懷孕三個月,男方跑了。
人家不圖你房不圖你車,就圖個踏實人——"
沈傑低頭看紙上的照片,姑娘眉眼清秀,小腹微微隆起。
他剛要開口,手機在兜裏震動起來。
是薑雅琴的消息:"我帶了媽媽種的茉莉花茶,你愛喝的。"
他抬頭衝王大媽笑:"王姨,我對象要回來了。"
"對象?"王大媽愣了愣,忽然拍腿,"哎呀我想起來了!
上次在奶茶店見過的那個高個子女娃,是叫小雅吧?
模樣周正,看著就踏實!"她麻利地收起紙,拽著沈傑往菜市場走,"走,姨帶你去挑最新鮮的薺菜,我跟菜攤老張頭熟,保準給你留最嫩的!"
夜色漸深時,沈傑蹲在小區樓下抽煙。
風卷著銀杏葉掠過他腳邊,他望著手機裏"明早十點"的航班信息,把煙蒂按在台階上。
火星子"滋"地滅了,像他此刻翻湧的心跳——明天要去機場接機,得早點去,別讓她等。
他摸出手機看時間,屏幕藍光裏,王大媽塞給他的"懷孕姑娘"照片還在備忘錄裏。
沈傑笑著刪掉,給薑雅琴發了條:"我買了薺菜,媽說要包春卷。"
回複來得很快:"好。"
一個字,卻讓他想起奶茶店暖黃的燈光裏,她低頭攪著芋泥波波,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沈傑把手機揣進兜裏,起身往單元樓走。
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次第亮起,他哼著跑調的歌,沒注意到轉角處的鏡子裏,自己嘴角翹得像隻偷了魚的貓。
明早十點,濱城機場接機口。
他得提前半小時到,最好買束花——對了,機場出口那家花店有藍玫瑰,她上次說喜歡藍玫瑰的顏色,像濱城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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