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有勞姑娘領我們進去了！” 心中縱使思緒萬千，可既已到了這地方，麵上的功夫總歸是要做足的。
    “姨娘這邊請！”
    緊接著，幾位在州城頗具聲望的夫人也陸續應邀而來。
    與那找茬的鄭姨娘不同，薑家女眷應對起這些夫人來，倒還算駕輕就熟。
    畢竟在縣城時，她們也積攢了些接待的經驗。
    薑阿奶初見一位老夫人，瞧其周身氣勢，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怯意。
    可轉瞬她便暗自思忖，那京城首輔的母親，真正富貴的張老夫人，都與自己以姐妹相稱，眼前這些人又有何可怕的？
    難不成還能比自家老姐姐更顯貴不成？這般一想，薑阿奶頓時挺直了腰杆，自信滿滿。
    馬茗茗和芳霏陪著趙夫人與趙小姐上了二樓，一同打了兩圈麻將後，便把她們交由鋪中夥計照料，這才又回到樓下。
    說來也巧，恰在此時，門口來了一輛馬車，車身上掛著刻有 “何” 字的木牌。馬茗茗與如意目光交匯，心領神會，快步迎上前去。
    不用問，這必定是知府大人的當家主母 —— 何夫人到了。
    隻見馬車停下，車簾一挑，先下來兩個嬌俏可人的少女。
    一個瞧著十三四歲，眉眼精致；另一個稍小兩歲，模樣也甚是靈動。
    隨後，何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優雅地邁出馬車。
    “小女見過何夫人！” 馬茗茗和芳霏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此前送請帖和金卡時，何夫人見過馬茗茗，這會兒目光落在芳霏身上，臉上笑意盈盈，一邊打量一邊開口問：“這位想必就是芳霏姑娘了？”
    “回夫人的話，小女正是薑芳霏。” 芳霏落落大方地回應。
    “嗯！” 何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轉頭對自家兩個女兒說道，“悅兒，靈兒，你倆不是一直好奇這碧水閣是何人所開嘛，就是眼前這位妙人。”
    “夫人過獎了，這碧水閣能有今日，可不是我一人之功，全靠身邊諸多親友幫襯。” 芳霏謙遜地說。
    何悅兒和何靈兒一下車，就被芳霏身上那精美絕倫的衣衫吸引住了目光，眼睛都挪不開。
    這會兒跟著母親往碧水閣走，何靈兒年紀小，性子活潑，憋不住好奇心，當下就拉住芳霏，詢問：“你這身上的衣衫，是在哪家鋪子做的呀？”
    “小姐，您若感興趣，不妨去咱們碧水閣四樓看看。這衣衫皆是咱們鋪子的私人定製，別處可尋不著呢。” 芳霏笑著解釋。
    “姐姐，咱們快去瞧瞧。” 何靈兒興奮地拉著何悅兒，眼睛裏滿是期待。
    此時的四樓，已經有好幾位小姐在挑選衣裳了。
    大家你試一件，我試一件，件件都愛不釋手，恨不得統統買下來帶回家。
    可這些衣裳都是非賣品，目前隻作展示用。畢竟要是都賣出去了，後麵來的客人，上樓就隻能瞧見空蕩蕩的鋪子了。
    何靈兒一跨進四樓，目光瞬間就被門口那套 “朱雀於飛” 的衣裙牢牢勾住，眼睛裏好似藏了星星，拽著身旁的何悅兒，語氣裏滿是驚歎：“姐姐，你看看這套，簡直美極了！”
    芳霏瞧著，心裏暗自得意：這能不美嘛，為了弄出這套衣裙，可費了老多心思。
    就說上頭繡的那朱雀，它的羽翼用的可都是實打實的真羽毛，特意從紅腹錦雞身上挑出來最最鮮豔的那些。
    想起這事兒，芳霏就覺得對不住成意小哥。前段日子，成意小哥可遭了老罪，天天往山裏跑，就為了給這衣裙拔雞毛。
    還有那金色搭配紅寶石的步搖，也讓那位貪吃的小老頭費了好一番心神。
    為了把一顆顆小顆粒紅寶石鑲成羽毛的形狀，小老頭眼睛都快累瞎咯。
    何悅兒也看得直發愣，朱雀這神獸，往日裏隻在《怪談異聞》這類書裏讀到過隻言片語，今日倒真是頭一回瞧見有人把它繡在衣裙上，這模樣，比書裏寫的還要威風、還要好看。
    “芳霏姑娘，冒昧問一句，這套衣裙多少銀子能拿下呀？” 何悅兒回過神，開口詢問。
    芳霏麵露難色，輕歎了口氣，解釋：“對不住了，何大小姐。這套衣裙是非賣品，隻作展示用的。您瞧，要是都賣出去，後麵來的貴客，可就沒得看了 。”
    何悅兒和何靈兒一聽不能當場買走，臉上頓時垮了下來，滿是失望。
    芳霏笑著安撫：“不過兩位小姐別急，咱們能按這式樣另外定製，就是得費些時日。”
    “那能不能就照著這套原樣做一套？”何靈兒眼睛一亮，巴巴地問。
    “二位稍候，我得先查查有沒有旁人定了去。”
    說著，芳霏揚聲朝著不遠處的薑小姑喊道，“小姑！勞駕過來一趟！”
    薑小姑手裏攥著賬本，笑盈盈地快步走來：“何事兒這麽急？”
    “就這套‘朱雀於飛’，可有旁人下過定金？兩位何小姐瞧上了，想定一套。”
    薑小姑朝兩位小姐福了福身，翻開冊子嘩啦啦地翻找：“二位小姐稍安勿躁……找到了！回您二位的話，這套還沒主兒呢！”
    這話音剛落，何靈兒立馬咧開嘴笑開了花，拽著姐姐的袖子直晃悠：“姐！我非定不可！”
    何悅兒繼而詢問：“敢問這定金要多少？”
    薑小姑算了算：“這套衣裙配全套首飾，統共一百二十兩銀子，定金需付半數。”
    “嘶——這麽貴！”何靈兒脫口而出，舌頭一吐。
    “二位小姐，咱們這價錢可不是故意抬高的。”
    薑小姑抬手比劃著解釋，“這套衣裳除了店裏展示的，也就隻會定出一套相同的，絕不再接第三筆生意。若是穿出去，定是獨一份兒！”
    “這麽說，我穿出去就是獨一無二的？”何靈兒眼睛瞪得溜圓，滿是驚喜。
    何悅兒卻還留著心眼：“除了這，還有旁的講究？”
    薑小姑瞧了眼芳霏，見她輕輕點頭，便接著說：“您二位細看這繡法，可是咱們薑家獨門絕學！”
    這話不假，芳霏將現代蘇繡技法與古法相融合，獨創了“薑氏繡法”。
    做生意嘛，總得有些噱頭，總不能直接說這是後世的手藝，平白惹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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