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皇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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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惜端起桌上的水壺 \"咕咚咕咚\" 灌了半壺,把壺往桌上一蹾:\"累煞我也,這一路就未停歇!\"
\"顧將軍好腳程!\"
\"少來這套 ——\" 顧惜惜抹了把嘴,\"那信已呈到北齊王眼前。\"
“哈哈,甚好!”宋將軍一拍桌案,茶盞都震得跳了跳。
顧惜惜卻斂了笑:“依我看,北齊王未必會信。南夏如今的局勢擺著,他心裏透亮著呢。”
“顧將軍放心,”宋將軍撚著胡須道,“北齊王本就多疑,跟二皇子合作不過是為了利益。這封信送去,保管讓他倆的信任再裂道縫。”
顧惜惜望向帳外,風聲如狼嚎:“若真能如此最好。不然北齊、南疆兩麵夾擊,咱北疆軍固然不怕死,可大亂之下,遭罪的終究是百姓。”
北齊王宮
北齊王捏著信紙,越看臉色越青,猛地將紙撕得粉碎:“廢物!都是廢物!”紙屑飛得滿殿都是,“誰把這東西送進來的?給我查!”
“喏!”帶刀侍衛叩首而去,脊梁骨還在發顫。
北齊王眯眼盯著地上的碎紙,牙縫裏擠出話來:“南夏二皇子好手段——拿份假布防圖糊弄我,想挑唆北齊跟南夏開戰,他好坐收漁利?”
老太監劉忠端著熱茶上前,輕聲道:“王上,南夏二皇子派的人到了。”
北齊王接過茶盞,指節捏得發白:“叫進來!我倒要聽聽,坑殺我三千精銳,他要怎麽圓!”
薑家村
自打聽說北齊、南夏開了戰,薑家村的年味兒淡了大半。
薑裏正家門口聚著一堆漢子,跺著腳搓著手,滿臉焦灼。
“裏正叔,這光景,怕是要征兵役了吧?”有人忍不住問。
“上麵還沒信兒,”薑裏正裹緊棉襖,“今兒林捕頭來說,讓咱都警醒著點——昨兒後麵深山大半夜的,便有一場廝殺。”
“那昨兒闖村的到底是啥人?”
“長盛說還沒查清楚。”薑裏正歎了口氣。
“那幫救咱的呢?”昨天在村頭拚過命的漢子追問。
旁邊一人接話:“聽那大俠說,是跟顧夫人相熟的人。”
七嘴八舌的擔憂裹著寒風打轉,都盼著薑裏正能拿個主意。
薑裏正答得口幹舌燥,最後啞著嗓子揮手:“都回吧!等我從長盛家問了準信,再給大夥說!”
大家心裏清楚,薑家老宅的消息最靈通,可今早拜年時瞧見,如意和廣柏都傷得下不了床,哪好再上門叨擾?隻能聚在裏正家門口等信。
初一過了是初二,本該是閨女回娘家的日子,可村外路上靜悄悄的。
昨日衙役早傳遍了各村:“這幾日別亂走動!三十晚後山打仗,保不齊有漏網的敵兵。等邊軍清剿幹淨了,再另行通知。”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薑家村外的官道上,一匹快馬潑剌剌跑來,馬背上的“少年郎”把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姑娘摟在懷裏,韁繩勒得緊緊的。
這“少年郎”正是小雙,懷裏的是小喜。
昨兒晌午吃了餃子,姐妹倆就回城去給爹娘和外祖父的牌位上香——雖說陰陽相隔,也想守著牌位過個年,講講這半年的好日子,說說薑家人待她們多親,好讓爹娘在天上放心。
哪曾想初一一大早,縣城就貼了戰事告示,地點離薑家村近得嚇人。
姐妹倆坐不住,今兒天不亮就騎著馬趕來了,快馬加鞭衝進村子,直往薑家小院奔去。
同她們一般心急的,還有張元初。
張夫人不放心,派了倆侍衛跟著,她剛到城門口,就撞見王二帶著二毛。
“張小姐,這時候怎的還出城?”王二翻身下馬抱拳行禮。
“去薑家村。”張元初勒住馬韁。
“小姐不嫌棄,咱一道走?”王二笑著讓開道。
“怎會嫌棄!”張元初忙擺手,一聲“駕”催馬出了城。
王二和二毛緊隨其後——他倆也是見了告示,跟李二娘、馬家姐妹合計半天,終究是他倆帶些功夫,出門更穩妥些。
五匹馬踏著風霜,蹄聲敲得路麵“噠噠”響,都往薑家村趕去。
薑家老宅裏,小雙和小喜見如意裹得像個棉粽子,聽錦華講完前夜那場廝殺,嚇得臉色發白,摸著如意的手直掉淚。
此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進來的竟不是張元初他們,而是顧惜惜。
她從斷刃那兒聽了全程,攥著拳頭直咬牙——二皇子這狗東西,真是該死!
也怪上麵那位心太軟,還要給這狼崽子一次機會,可他怎會甘心收手?
顧惜惜定了定神,掀簾進了如意的屋,見她雖裹得嚴實,臉色卻還好,鬆了口氣,轉頭對旁人說:\"勞煩各位回避片刻,我同徒弟說幾句話。\"
芳霏關了房門,重新坐到床邊。
\"你們......怪師父沒留下來護著你們不?\"顧惜惜聲音裏帶著些自責。
\"怎會!\"如意急著搖頭,扯到傷口\"嘶\"了一聲,\"師父留下那麽多人護著村子......\"
\"是啊師父,\"芳霏忙扶住她,\"斷刃大叔他們拚得可凶了。\"
顧惜惜歎出一口氣,解釋:\"師父不能留下,因受天子所托,行忠君之事去了。\"
她見倆徒弟滿眼疑惑,笑道,\"有啥想問的盡管說,師父知無不言。\"
“師父,您怎麽知道三十晚上會出事?”芳霏忍不住問道。
顧惜惜道:“猜的。邊軍這時候最鬆懈,十有八九會選這天動手。”
“那總不能是空穴來風吧?”
“自然不是。”顧惜惜冷笑一聲,“何明德把邊防圖送出去時,我就知道這仗躲不掉了。”
“啊?送北齊了?那武夫人她們會不會受牽連?”如意急得直蹙眉。
“他哪敢送北齊?是送給二皇子表忠心的。”顧惜惜解釋道,“二皇子正跟北齊勾結,得了這圖,正好當份大禮送過去。”
“這麽說,何明德送的是假圖?”如意反應過來。
“正是。”顧惜惜點頭,“他從武老指揮使那兒套了些零碎訊息,這些年又偷偷摸摸拚湊,倒也算有耐心。”
“那他早就想跟二皇子勾結?”芳霏追問。
顧惜惜搖頭:“未必。他原是想攥著這圖當底牌,將來不管是升官、發財,還是保命,都能派上用場。”
她忽然嗤笑一聲,“可惜啊,偏巧住在咱家隔壁——他那點小動作,還能瞞得過誰?”
“所以師父你們是將計就計,改了布防,那圖自然由真變假,讓北齊和二皇子自討苦吃?”如意眼睛一亮。
“可不是嘛,”芳霏接話道,“還能讓他倆的合作生嫌隙,一舉兩得!”
\"不愧是我徒弟!\"顧惜惜笑著揉了揉她倆的頭,\"一點就透。\"
芳霏眨巴著大眼睛:\"師父,那皇宮裏的事......您方便講講不?\"
邊城百姓哪知皇宮內的事,一提二皇子,她的好奇心早被勾起來了。
\"有何不方便的。\"顧惜惜端起茶杯抿了口,\"咱們這位當今聖上啊,說起來還是個情種。\"
如意和芳霏支著耳朵,眼裏滿是渴望:\"師父快講!\"
\"聖上還是太子時,按規矩娶了正妃和側妃,都是先皇賜的婚,背後各有勢力撐著。\"
顧惜惜緩緩道,\"可他年輕時候在外遊曆,撞見了劉家二姑娘——就是劉夫人的妹子,對人是一見鍾情。\"
\"後來呢?\"倆姑娘追問。
\"後來啊,這位太子爺就要鬧著把劉家二姑娘娶做正妃。\"
\"那原來的正妃呢?\"
\"先說把兩位妃子都休出東宮,身邊人勸說不合禮法,又要把正妃降成側妃。\"
顧惜惜撇撇嘴,\"先皇和先皇後哪肯依?再說那兩位妃子都揣著身孕了,背後家族勢力盤根錯節,豈能說動就動?\"
如意和芳霏對視一眼,彼此眼裏都明晃晃寫著倆字——戀愛腦。
芳霏心裏嘀咕:蕭元秦生得那般俊朗,他娘定也是位絕色美人。
“後來呢師父?”如意追問,傷口疼也顧不上了。
顧惜惜道:“皇上沒法子,隻好納了劉家二姑娘做側妃,就是如今的瑞貴妃。三皇子和公主,都是她所出。”
“那皇上莫不是屬意三皇子繼承大統?”芳霏忍不住問。
“可不是嘛,”顧惜惜笑了笑,“偏這三皇子對皇位沒半分興趣。再說宮裏還有位太子,養在瑞貴妃膝下,素日裏以賢能出名。”
“太子的生母,就是先前那位太子妃?”芳霏確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