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霏若知道她心中所想，定會嗤之以鼻：論起命好，誰能比得上你？一過來便是大家小姐，偏要跟我這小農女比較，有沒有勁？
    另一邊的包品展示區，由劉夫人親自照看。
    按芳霏的主意，每隻包上都掛著張小卡片：一麵明晃晃標著價錢，一麵畫著包的樣式，打了個小孔用銀線係在包上，瞧著清爽又方便。
    京中夫人大多不缺銀子，見了標價便心裏有數，曉得自己能挑上幾隻。
    更有衛國公夫人這般豪氣的，張口便道：“每樣各給我留一隻！”
    沒錯，這位先前因 “雞籠頭” 遭了些時日流言的貴夫人，風頭稍過便又出來應酬了。
    碧水閣雖是劉夫人開的，可京中稍有頭臉的人家都來人了，自己若不來，反倒顯得不合群；況且早聽說碧水閣要出限量款包，若是一隻都沒到手，往後出門應酬哪裏還有臉麵？
    不得不說，薑家的手工包這回是真做成功了 —— 這奢侈包的風頭，在這架空朝代裏，算是徹底顯出來了。
    “國公夫人，咱們鋪子的包量實在有限，每款也就出兩三隻，您總得給其他姐妹留些念想不是？”
    劉夫人說著，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珍珠貝殼包上的小裝飾 —— 那是用細碎的黃珍珠串成的海星，亮晶晶的晃眼。
    “那便請劉夫人給個章程吧！” 衛國公夫人瞧著她這有意顯擺的模樣，暗自咬了咬銀牙 —— 這事兒，明擺著是眼饞人呢！
    劉夫人伸出三根手指：“每人限購三隻。”
    話音剛落，各家夫人頓時沒了蹤影，都腳步匆匆朝著自己心儀的包款走去。
    二樓雅座裏，元初正一個勁向昭華公主推薦手中的飲品：“公主，您試試這個，味道可特別了！”
    她手裏端著的，正是如意一時興起調的香菜味奶茶，綠油油的看著格外新奇。
    “真的好喝？” 昭華公主盯著那杯綠瑩瑩的液體，滿臉懷疑。
    “公主別聽她胡說。” 張元芷伸手戳了戳妹妹的額頭，“你這丫頭越發沒分寸了！”
    “姐，我是真心覺得好喝嘛！” 元初小聲嘟囔，透著幾分委屈。
    “公主恕罪，舍妹無狀了。” 元芷說著，順手從吧台取來一杯熱紅豆奶茶，遞過去，“公主先嚐嚐這個吧，溫潤甜口的。”
    “嗯，好喝！” 昭華喝了一口，由衷讚歎。她素來愛吃甜，可惜母妃總怕她傷著脾胃，管得緊。
    “公主若是喜歡，今兒個還有其他口味，都可以嚐嚐。”
    芳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剛從後廚取了些小曲奇，是做得格外可愛的模樣，“公主，要不要配著餅幹嚐嚐？”
    “哇！” 昭華捏起一隻小貓形狀的餅幹，眼睛一亮，“這模樣，像極了母妃養的那隻狸花貓！”
    說著一口咬下去，嘴裏還小聲嘟囔著：“讓你總跟我爭母妃的寵！”
    芳霏聽見這位單純小公主的可愛話兒，嘴角不由輕輕揚起，柔聲說：“公主，拍賣時辰快到了，不如端些飲品和甜點，去拍賣室裏坐著等吧。”
    “這個、那個，都帶上！” 昭華公主點了點桌上剛做好的幾杯奶茶，又指了指沒吃完的曲奇小餅幹，對著身邊婢女吩咐。
    她又轉向另一個婢女：“這些也給我母妃送些過去！”
    “公主放心，貴妃娘娘那邊已經有人送去了。” 芳霏適時回話。
    五樓的雅間裏，瑞貴妃拿起一塊小曲奇，入口便化了，甜香絲絲縷縷淌在唇齒間。
    她朝著一旁的桂嬤嬤笑道：“昭華這孩子素來喜甜，今兒個倒是讓她得償所願了。”
    “有張家那兩位姑娘，還有薑家小東家陪著，公主今兒定是開心的。”
    桂嬤嬤是看著昭華長大的，公主在宮裏沒個姐妹，雖說有宮女伺候，可終究缺個能說體己話的手帕交。
    她常瞧見公主望著別的宮女手挽手說笑，眼裏流露出豔羨，輕聲問：“嬤嬤，我怎麽就沒有姐妹呢？”
    這話問得桂嬤嬤沒法答，心裏又疼惜又無奈。
    所以今兒見著公主臉上那樣真切的笑意，她是打心眼兒裏替公主高興。
    “嬤嬤，你說是不是該多讓昭華出宮走走？” 瑞貴妃想起方才宮女回報的 —— 華家那位小姐竟想拿昭華當槍使，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孩子被護得太好了，性子實在單純了些。”
    桂嬤嬤忙勸：“公主心腸最是純善，這原是好事。”
    “罷了，終究有我和她父王護著，還有兩個哥哥在，斷不會讓她受半分欺負。” 瑞貴妃這般自我安慰著。
    說到底，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心思，為兒女操碎了心：怕他們凍著、餓著，怕他們受委屈、被欺負，怕他們自己照顧不好自己。
    其實啊，在疼愛裏長大的孩子，反倒更能從容應對人情往來。
    這不，五樓另一側的拍賣區裏，第一件拍品已擺到了各家小姐眼前 —— 正是大家盼了許久的高定套裝。
    主事人朗聲道：“‘珠翠流仙’一套，世間僅此一件！起價三百兩，哪位貴客先開價？”
    話音剛落，便有小姐身邊的丫鬟舉起號牌，率先加價了。
    加了兩輪價，邵華公主湊近身邊婢女，壓低聲音吩咐：“咱們就按二十兩往上加！”
    “邵華公主，三百八十兩！”婢女揚聲喊道。
    “華府大小姐，四百兩！”華箏那邊立刻應了。
    旁邊另有兩位小姐，跟著用十兩的添頭追了兩輪，也就歇了手，再沒人跟。
    “華府大小姐，五百兩！”華箏讓丫鬟舉了牌，抬眼看向下方的芳霏，還故意挑了挑眉。
    這規矩可是你們定下的，那就別怪我借著機會掙上一掙。真要讓公主怪罪下來，倒要瞧瞧，是怪我這個抬價的，還是怪你這個定規矩的？
    芳霏隻覺無奈，瞥了她一眼——這人怕不是腦子有些不清爽，忽晴忽陰的。
    “五百五十兩！”邵華公主的奴婢緊跟著舉了牌。
    “六百兩！”華箏這邊毫不含糊。
    ……
    “八百兩！”華箏朝丫鬟遞了個眼色，丫鬟立刻舉起牌子。
    “八百兩一次！”主事的揚聲喊。
    “八百兩二次！”
    “八百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