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人頓了頓，見再沒人舉牌，“啪”一聲落下木槌：“這件‘珠翠流仙’，歸華府大小姐了！”
    周圍各家小姐齊刷刷朝華箏那邊望去，有的滿臉疑惑，有的露出鄙夷神色，還有的一臉難以置信——華箏這舉動，實在太出人意料了。
    這場拍賣會除了華箏那點小插曲，其餘都順順當當。
    後麵七件拍品的成交價都在三百到五百兩之間浮動，正合芳霏先前的預想。
    算上首件拍品，整場拍賣會下來共得三千六百兩。刨去一半成本，芳霏約莫能和劉夫人各分九百兩。
    另一邊，箱包總共賣了四十五隻，除去各項成本，淨利潤約有兩千一百二十兩。
    兩項加起來近三千兩的收入，讓芳霏忍不住笑眯了眼：要說來錢快，還得是走高奢路子啊！
    不過眼下借著開業東風，推出的高定和限量包數量稍多了些。
    為保稀缺性，往後每月得減半才行。
    但芳霏琢磨著，收入未必會少 —— 這不，劉夫人拿著賬本笑眯眯走過來，壓低聲音道：“今兒個一天辦會員的銀子，就有一萬五千多兩呢！”
    劉夫人經手的大額銀子不少，卻從沒試過這般輕輕鬆鬆一天就入賬這麽多，臉上滿是笑意。
    “恭喜劉夫人！” 芳霏笑著道賀。
    “同喜同喜！” 劉夫人擺擺手，“待會關了鋪子，就給你結這限量包和高定套裝的賬。至於分成，得等月底核算清楚才行。”
    “那兩樣的銀子我就先收下了，分成不急。夫人，依我看，分成咱們三月一核算便好。” 芳霏提議。
    “行，就按你說的辦。” 劉夫人應下，又道，“揚州城那邊的碧水閣已經在籌備了，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和馬掌櫃過去一趟。”
    “自然是分內之事。” 芳霏應下。
    這麽一來，又要有一家碧水閣開業，高定的需求量想必不會減少，光靠小姑幫襯怕是不夠了。
    芳霏暗自盤算：看來得把錦華姐也拉來做設計才行，先薅自家人的 “羊毛” 再說。
    隻是無論開多少家分店，這限量包和高定套裝的總量，終歸得有個準數才好……
    “對麵的鋪子開業了！” 站在窗前的女夥計突然驚訝地喊道，“怎的選在這傍晚時分？”
    芳霏停下思緒，走到窗前探頭望去。
    隻見對麵那棟裝修一新的紅樓，匾額上的紅綢已經被扯了下來，露出 “月棠居” 三個大字。
    名字倒是雅致，可這傍晚開業的時機，讓芳霏心裏隱隱覺得不妥。
    她掃了眼周圍，轉頭對劉夫人道：“夫人，要不要過去瞧瞧？”
    “二師姐，我也要去！” 元初早被女夥計的驚呼吸引過來，聽見芳霏的話，立馬嚷嚷著要跟去。
    “乖，別鬧。” 芳霏拍拍她的手，“再等等，若是沒什麽貓膩，咱們再去也不遲。”
    等芳霏和劉夫人下樓時，已有不少從碧水閣出來的夫人小姐，好奇地朝著對麵 “月棠居” 的方向張望了。
    一群紅紗遮麵的女子從月棠居魚貫而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疊傳單。
    芳霏接過一張，隻見上麵寫著 “曼妙表演秀”“杯子碰碰樂” 等項目，沒等往下細看，她頓時瞪大了眼睛，拉住遞傳單的女子追問：“你們鋪麵的東家是誰？”
    “這位客官，奴家隻知東家是江南來的，再多的便不清楚了。” 女子輕聲回道。
    東家早有交代，對從碧水閣出來的貴人須得禮遇有加，所以麵對芳霏略顯急切的詢問，她依舊客氣地如實作答。
    “江南麽？還是江南口音……” 芳霏喃喃自語，心頭疑雲更重。
    趁她愣神的功夫，已有幾位好奇的夫人小姐被紅紗女子說動，腳步踏入了月棠居。
    “這是專門為女子服務的場所？” 劉夫人聽完一名紅紗女子的介紹，又確認了一遍。
    “正是，夫人。您若感興趣，不如進去瞧瞧？” 女子含笑相邀。
    “芳霏，你覺得如何？” 劉夫人轉頭問她。
    “既來了，便去看看吧。” 芳霏心中那股不安越發強烈，點頭應到。
    “兩位貴客裏麵請。” 紅紗女子笑著引她們往裏走。
    與此同時，碧水閣一樓的換衣房外，華箏抱著紅木錦盒，正候在昭華公主的單間門口。
    門一開，她 “撲通” 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捧著錦盒高高奉上：“公主殿下，這套‘珠翠流仙’本是臣女特意拍來送您的！”
    昭華公主沒讓婢女接手，反倒挑眉問：“既是有心給我，方才為何還要與我抬價？”
    “這不是那小東家定下的規矩麽？說拍賣須得走流程，臣女不敢壞了規矩呀！”
    華箏趕緊接話，暗暗給芳霏上了眼藥。
    “哦？隻是這樣？” 昭華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千真萬確！臣女絕無半分冒犯之意！” 華箏連忙表忠心。
    “好了，我知道了。” 昭華擺了擺手。
    “那這錦盒……” 華箏又顫抖著手把這有些重量的錦盒舉高了些。
    “不必了，既是你拍下的，便歸你吧。” 昭華說著，繞過她就要離開。
    “公主留步！” 華箏忙把錦盒遞給身邊婢女，從隨身小挎包裏取出一張金卡 —— 上麵刻著大朵紅牡丹，金燦燦的晃眼，“公主，臣女與對麵月棠居的東家相識，這是那家鋪麵的金卡，還望公主笑納！”
    “月棠居？” 昭華停下腳步。
    “正是！就開在碧水閣對麵，也是一家專為女子服務的好去處呢！” 華箏殷勤解釋。
    “這樣啊！” 倒真勾起了昭華公主的好奇心，她吩咐道：“秋月，接下吧。”
    “是！” 宮女秋月上前接過華箏手中的金卡。
    華箏起身時，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淺笑 —— 成了！
    月棠居一樓大廳裏，紅燈籠照得滿室亮堂，一排排卡座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沒錯，芳霏看得真切，這分明就是卡座！
    隻是不同於現代的皮質座椅，這裏的木頭長椅上套著填了棉花的綠色絲綢棉墊，卡座上還擺著大紅色的抱枕，瞧著倒也舒適。
    芳霏越發肯定了先前的猜測。
    待坐下後，夥計端來一隻高腳瓷杯，她瞧著差點笑出聲 —— 這是做不出玻璃器皿，找了瓷杯來當平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