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穀中秩序獲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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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曆9901年。
    彼時的惡人穀,混亂不堪,無序至極,絕望與死亡的陰霾終年如厚重的烏雲般籠罩。
    無論是初涉此地的新人,還是久居於此的舊人,皆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化作路旁無人問津的冰冷屍首。
    某日,一個身著殘破黑衣的男子踏入了這片絕望之地。
    確切而言,是一人攜一屍。
    他的黑衣在凜冽冷風中烈烈作響,衣上血跡與泥土相互交織,仿若每一寸都在泣訴著此前曆經的慘烈鏖戰。
    他的懷中,緊緊擁著一個已然沒了氣息的死嬰。
    嬰兒的臉頰微微泛著青灰,柔軟的小手無力地垂落,仿佛隨時會被風吹散成塵,然而男子卻以那健壯有力的臂彎將其護得密不透風,似乎要為其抵禦世間所有的狂風驟雨。
    就在此刻,身旁林間傳來一陣細碎的窸窣之聲,男子猛地抬頭,警覺地環視四周。
    幾道身影從樹木間疾竄而出,麵容猙獰扭曲,身上皆帶著汙濁的傷痕。
    領頭的男子滿臉得意之態,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凶光。
    “這次居然隻放逐一個進來?想必有點能耐。讓哥幾個好好領教領教。”
    言罷,幾名身形粗壯的惡人如餓狼撲食般猛衝上來,動作迅疾如風,妄圖趁對方未及反應之時將其製服。
    “自尋死路。”他冷冷地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傲然。
    黑衣男子鎮定自若地感受著四周,直至周遭的敵意如洶湧潮水般湧來,他深吸一口氣,毅然轉身直麵來敵。
    隻見他衣袖微微拂動,瞬間被風吹起,宛如一隻鋪展的黑色巨翼。
    “喝!”一聲暴喝,男子的鐵拳直擊向一個惡人的麵門,伴隨著一陣呼嘯風聲,重重地砸落在對方臉上。
    惡人慘叫著應聲而倒,鮮血迸濺而出,恰似一朵淒豔盛開的紅花。
    正在此時,更多的惡人如潮水般蜂擁而至,他仿若一根孤獨的標槍,傲立於洶湧澎湃的波濤之前。
    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怒號,每一次出拳都充滿了力量與決然。
    他宛如一個被憤怒驅使的無畏戰士,而非對命運感到無助的放逐之人。
    幾具倒下的惡人屍首,鮮血染紅了腳下的泥土,仿佛是這片陰暗山穀中最為璀璨耀眼的畫筆。
    他恰似一頭狂怒咆哮的雄獅,周身散發著無可阻擋的強大氣勢,讓每一個人都禁不住想要望而卻步。
    隨後,一股更為驚世駭俗的氣息自他身上噴薄而出,猶如洶湧澎湃的巨浪,席卷四方。
    此刻,整個惡人穀的人都被這股磅礴氣息所震懾,紛紛停下了各自手中的動作。
    那些人的麵孔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眼中閃爍著驚恐與迷惑。
    “他是誰?氣息那麽強?”一個惡人顫抖著問道,聲音中夾雜著無盡的不安。
    而黑衣人的身影在這一刻顯得愈發高大偉岸。
    四周的空氣仿若凝固,仿佛時間在這一刹那停滯成永恒,山穀內所有的惡人都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重壓,猶如一座巍峨巨山正沉沉壓在他們的心頭。
    “我叫肖影,從今日起,我便是這惡人穀穀主。”
    男子的聲音如同沉重的鐵錘,回響在整個山穀之中,猛然砸在每一個惡人的心頭,令他們瞬間震驚得失去了反應。
    那一刻,仿佛惡人穀中的每一片樹葉都因他的話語而簌簌顫動,連空氣都似乎因他的宣示而變得凝重無比。
    四周的樹木因這股氣息而微微彎曲,仿佛在向這位突如其來的強者俯首稱臣。
    “肖影……肖影……”一陣低沉的竊竊私語在惡人們中間悄然蔓延開來,像是在傳遞一個禁忌的名字。
    他們麵麵相覷,內心的恐慌在無聲無息地蔓延。
    “我不管你們因何來到此地,在此之前有何罪行,不管是無惡不作還是蒙受冤屈,過往一切皆既往不咎。”
    “但從今日起,惡人穀不可隨意傷人,違者,死。”
    肖影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的話語擲地有聲,似乎在宣告著一條神聖不可侵犯的法則,猶如天際的雷霆,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他的身影愈發挺拔堅毅,仿佛化作了一座堅不可摧的高峰,冷冷的目光掃視過去,令暗中窺視的無數惡人不敢與之對視。
    那些隱藏在陰暗角落中的惡人,見狀紛紛顯露出猶豫和不安,很多人甚至已經開始悄然退去。
    就在此時,山穀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咆哮聲,似乎在回應肖影的宣言。
    “惡人穀從來都沒有穀主!你一個新人居然妄想在這裏稱王稱霸?”某個惡人打破了沉默,心中充滿了不甘與嫉恨,來到肖愁麵前。
    可就在他準備動手時,肖影的眼神驟然變得淩厲如刀,仿佛有寒光在其中閃爍。
    他的手掌微微一揮,瞬間,一股無形的強大氣勢如同實質般壓向那個惡人,令惡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神色驚恐萬分。
    “不怕死者,盡可動手試試。”肖影冷冷說道,語氣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周圍的惡人全都屏住了呼吸,連一根手指也不敢輕動,仿佛在這股氣勢麵前,他們已然成為了無助的羔羊,隻能任憑屠夫的利刃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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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造過多殺戮,但隻要出手便會毫不留情。”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嚴。
    “我會讓這個地方重新煥發生機,你們要麽跟隨我,要麽就永遠在這惡人穀中沉淪。”
    山穀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所有的惡人都麵麵相覷,內心的掙紮與恐懼交織糾纏在一起,誰也無法預測接下來將會發生何種變故。
    至此後的數天,惡人穀的血腥味始終未曾消散。
    一些惡人本就生性嗜血凶殘,在外都未曾受人約束,又怎可能甘願被個新進的放逐者所管製。
    但無一例外,有一個算一個,都在肖影的鐵拳之下化作一攤肉泥,再無生機。
    從此,惡人穀維持了表麵的和平,除卻偶爾進來的新惡人,不懂規矩妄圖挑戰下肖影的地位,但結果可想而知。
    大多時刻,惡人穀都處於一個相對平和的階段。
    但肖愁的武力隻能抑製眾人一時的想法,畢竟能進來的,很多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比起死亡,在穀中永無止境的絕望反而更令人備受折磨。
    不過肖影雖說自稱穀主,也並未要求他們做過什麽,隻是不許亂傷人,那除了些嗜殺成性之輩不自量力妄圖推翻肖影,其餘人也就懶得出頭。
    真正改變惡人穀現狀的,並非肖影。
    而是他當初帶來的那個死嬰。
    ......
    數月前,殤州突然冒出一個實力強勁的男子,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
    隻見他懷抱死嬰四處尋醫問藥。
    他曾來到繁華的王城尋覓那禦醫,隻見對方歎息道:“這孩子早已沒了生命跡象,魂魄消散,我也無能為力。”
    他又尋得隱世神醫的住所,來到對方簡陋的茅屋裏,滿懷希冀地將死嬰遞過去,神醫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孩子已經逝去多時,我也無力回天,讓他複活是絕無可能了。”
    可無論多少人告訴他此子已魂飛魄散,連轉世輪回之法也尋求不到,男子依舊不認可對方所說。
    “一群庸醫,小姐明明說過少主會沒事的。隻是他們修行不夠,看不破小姐手段。”
    男子抱緊死嬰,突然好像想到什麽,嘴裏不停念叨著:“靈魂,對,臨行前小姐再三提到靈魂。或許要找的不是醫師,而是靈魂命師。”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那堅定的神色中透出幾近瘋狂的執拗。
    此男子正是肖影。
    隻不過他以武入道,對靈魂之道毫無研究,所有他又踏上尋找靈魂命師的道路。
    可哪怕找尋到了再多靈魂命師,依舊得不到想要的答複。
    但無論旁人怎麽說,肖影都堅信是對方水平不夠。
    “我知一人,若他無法,則殤州無人可救。”見肖影癡狂的模樣,有一名老者忍不住告知於他。
    “誰?“肖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忙看向對方。
    “魂崇,我師叔。他一生專研靈魂之道,是我祖師曾經最得意的天才弟子。”
    “他在哪裏?”
    “他已入惡人穀七十餘年,生死不知。”一道惋惜的歎聲從老靈師口中冒出。
    曾經的天才靈魂命師,因一念之差入萬劫不複之地,每每想起這位小師叔,老者都唏噓不已。
    ......
    不久後,殤州發生一件大事,數個王朝的寶庫被人洗劫一空。
    此舉直接驚動那些王朝生死關頭方才出山的老祖,在一眾殤州王朝老祖追殺中,盜竊者沒有過多纏鬥,而是拚命向殤州邊境跑去。
    直至來到惡人穀,他毫不猶豫地闖入,留下一群追殺者麵麵相覷,心有不甘卻不敢邁進一步這條無法回頭的道路,隻得在怒罵中悻悻離開。
    這個偷盜者,便是肖影。
    入穀後的肖影,在解決掉惡人穀混亂的秩序後,就在穀中任命了七大穀主。
    其中二穀主,便是魂崇。
    隨後的日子,肖愁就整日待在魂崇屋中,讓他幫忙出手救治死嬰。
    原本魂崇也隻是當肖影不過是接受不了愛子離世的瘋癲父親而已,礙於對方強大武力隻好假裝救治一番。
    這不試不要緊,一試,魂崇卻越來越心驚。
    “妙,真的是太妙了。原來靈魂還能這麽用,這手鐲居然如此奇妙。”
    專研一生靈魂之道的魂崇,在仔細觀察了肖愁的身體後,又拿起他右手腕的白色手鐲,方才能感知到裏麵居然蘊含著肖愁的一魂二魄。
    可人共三魂七魄,哪怕這一魂二魄回到此子身上也不足以讓他神誌蘇醒。
    但妙就妙在這白色手鐲中,居然有一隻已經產生完整魂魄的白虎之靈。
    它竟然正把自己的魂魄分離,將自己的二魂五魄融於肖愁的一魂二魄之中,助他產生新的三魂七魄。
    最後以一魂二魄維持其人性,再以白虎二魂五魄續他之精神。
    這靈魂應用是魂崇從未想過的道路,仿佛給他久未突破的瓶頸打開一道新的大門。
    至此,他廢寢忘食地待在自己洞府,整日專研如何讓這玉器之魂魄早日相融,可以回歸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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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在魂崇的努力下,手鐲裏魂魄愈發清晰,似成人形。
    魂崇見時機越來越成熟,興奮感也越發強烈,突然他仿佛又想到了什麽,猛然回頭看向身旁的肖影。
    “若這孩子在此地蘇醒,豈不是......”
    “沒錯,我進惡人穀前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可沒打算讓他一輩子被困在這裏。”
    肖影見魂崇似乎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微微點頭。
    .......
    九州曆9906年。
    也就是在肖影進來惡人穀的第五個年頭,惡人穀發生了一件大事。
    當初肖影帶進穀的死嬰,複活了。
    這則消息無一不震驚惡人穀所有人,但眾人還沒來得及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魂崇的另一個消息,更是如同隕石入地般狠狠砸向惡人穀每個人的心裏。
    “大穀主之子肖愁,此前魂魄一直受困於上古器物之中,現如今已脫困回身。”
    “因進穀時,其魂魄困於上古器物中,未被識靈壁所察覺,而就在剛剛,大穀主已經將他帶去主壁處,並且成功被主壁記錄。”
    “什麽?靈魂被主壁記錄識別,那他豈不是不會受困於惡人穀之中?可以自由進出?”
    眾人被這則消息驚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雖然現如今惡人穀因肖影的到來,不再互相廝殺,但也隻不過受限肖影的實力,漫無天日的絕望才是惡人穀折磨人的地方。
    他們隻能通過進來的新人,了解下外麵的局勢,但新人進來後也出不去,而且進來基本都是以囚徒之姿,身上並未多少外界之物。
    可肖愁不一樣,他被主壁記錄,他可以自由進出惡人穀。
    也就意味著他將來長大可以替他們帶回心念的美食佳釀,可以替他們打探在外思念之人的消息。
    原本深陷絕望的惡人穀在這一刻,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浮木般激動。
    很多早已心存死誌,渾噩度日等待生命盡頭到來的放逐者這一刻仿佛看到了活著的意義和希望。
    死嬰懷中存希望,黑衣肖影入穀淵。
    鐵拳平定惡人間,五年終得奇跡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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