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蘇雨晴的聲音像一把冰刀，劃破了公寓裏凝固的空氣。她的指尖還停留在半空，剛才那個閃爍的藍色全息投影已經消失不見，但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係統精靈那句沒說完的"宿主小心"。
    林默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站在客廳中央，左臂上的繃帶滲出淡淡的血跡——那是昨晚與黑客搏鬥時留下的傷口。藥箱還敞開著放在茶幾上，蘇雨晴帶來的消炎藥散落在一旁。
    "我可以解釋。"他向前邁了一步。
    "別過來！"蘇雨晴後退撞到了玄關的鞋櫃，她今天穿著利落的米色西裝，發髻卻因為剛才的激烈動作鬆散了幾縷，"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那個...那個鬼東西？"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像無數細小的計時器在倒計時。林默想起四十八小時前係統發布的紅色預警，想起財報裏那些異常數據，想起蘇誌遠在董事會上看他的眼神——那種看螻蟻的眼神，即使在他提出讓股價上漲12的方案後也沒有改變。
    "三個月前。"林默選擇說出一部分真相，"它是個輔助係統，幫我分析商業數據。"
    "就想幫你預測股市？幫你設計那個讓風投瘋狂的商業模式？"蘇雨晴的冷笑裏帶著顫抖，"難怪你突然從廢物變成天才。"
    這句話像根刺紮進林默胸口。他想起入贅第一年，蘇雨晴生日宴會上，他送的手工錢包被陳浩當眾嘲笑"地攤貨"，滿堂哄笑中隻有蘇雨晴抿著唇沒有說話。
    "不是這樣的。"他走向書房，"我給你看些東西。"
    電腦屏幕亮起的藍光映在林默輪廓分明的側臉上。他調出一個加密文件夾，裏麵是蘇氏集團近三年的資金流向圖，紅色箭頭密密麻麻指向一個空殼公司。
    "陳浩在掏空蘇氏。"林默指著最後一條兩千萬的轉賬記錄，"這是上周的，偽裝成智能家居項目的研發費用。"
    蘇雨晴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作為財務總監，她當然認得這個審批編號——父親親自簽的字。
    "不可能..."她伸手去碰觸屏，指尖卻在接觸到某個圖標時，整個屏幕突然黑屏。
    "警告！未授權訪問！"機械女聲從音響裏炸響，所有文件像被黑洞吞噬般消失。林默猛地砸了下鍵盤——這是係統第一次不受他控製地啟動保護程序。
    蘇雨晴踉蹌著後退："你還在監控我的權限？"
    "不是我！"林默抓住她的手腕，感覺到脈搏在皮膚下瘋狂跳動，"係統有自動防護機製，我還沒完全掌握它..."
    "放開！"蘇雨晴掙開時，手提包撞翻了茶幾上的相框。玻璃碎裂聲中，幾張照片滑了出來——蘇誌遠和陳浩在私人會所碰杯，拍攝時間正是董事會當天。
    空氣凝固了。
    蘇雨晴撿起照片的手指在發抖："你派人跟蹤我父親？"
    林默的沉默回答了一切。係統精靈三天前神秘兮兮地塞給他這個信封，說"宿主會需要的"。
    "叮！終極任務預告：72小時後解鎖。"突然彈出的全息通知橫亙在兩人之間，血紅色的倒計時數字開始跳動：715959。
    蘇雨晴的眼神從震驚變成徹底的冰冷。她抓起手提包走向門口，高跟鞋踩過碎玻璃的聲音像一連串休止符。
    "雨晴！至少把藥拿走！"林默舉起那盒消炎藥。
    回應他的是震耳欲聾的摔門聲。
    公寓重歸寂靜，隻有雨聲和詭異的倒計時滴答聲作伴。林默慢慢蹲下來收拾玻璃碎片，發現其中一塊映著自己扭曲的臉——和入贅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創業青年已經判若兩人。
    "出來吧。"他對著空氣說。
    藍色光粒重新聚集成係統精靈的模樣，這次它難得地沒有調侃，而是漂浮在黑暗的客廳裏像個憂鬱的幽靈。
    "終極任務是什麽？"
    "權限不足。"精靈的機械音裏帶著人性化的歉意，"但宿主應該做好準備，這次會揭開所有秘密。"
    林默走到落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十八層樓下，蘇雨晴的紅色跑車正衝出停車場，尾燈在雨幕中劃出兩道血痕般的軌跡。
    他摸出手機，撥通了三個月來第一個沒有通過係統篩選的號碼。
    "老同學，幫我查個人。"林默盯著對麵大廈陳氏集團的霓虹標誌，"我要知道陳浩和蘇誌遠二十年前的所有交集。"
    窗玻璃倒影裏，血紅的倒計時數字跳到了714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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