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
    林默的聲音在空蕩的會議室裏回蕩。窗外，暴雨過後的城市泛著冷光，玻璃幕牆上倒映著他疲憊卻銳利的眼神。係統精靈的藍色全息影像在他麵前閃爍，像風中搖曳的燭火。
    "你確定要浪費在無關緊要的事上？"係統精靈的聲音帶著電子質感的笑意，"倒計時還剩47秒。"
    蘇雨晴推門而入時，正好看見林默攥緊的拳頭砸在會議桌上。她手裏捧著的紙箱劇烈晃動，裏麵傳出金屬碰撞的輕響。
    "林默？"
    他猛地抬頭，係統精靈的影像在空氣中扭曲消散，最後一縷藍光掠過他緊繃的下頜線。
    "沒事。"他鬆開拳頭，掌心的月牙形血痕迅速消失，"蘇氏股價怎麽樣了？"
    "開盤暴跌23。"蘇雨晴將紙箱放在桌上，黑色西裝袖口露出纏著繃帶的手腕，"董事會要求父親兩小時內給出解決方案。"
    紙箱裏堆滿老式磁盤和電路板，最上方是一枚泛著冷光的生物芯片。林默伸手去拿，芯片突然亮起微弱的紅光。
    "等等——"
    蘇雨晴的警告晚了一步。林默的指尖剛觸到芯片邊緣，整個會議室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的瞬間，他看見蘇雨晴驚愕的臉被染成血紅。
    "這是母親最後的研究。"她的聲音在黑暗中發抖，"我在她書房暗格裏找到的。"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係統精靈的電子音在他腦中炸響，帶著前所未有的電流雜音：
    「警告！檢測到同源信號幹擾——」
    玻璃爆裂的聲音打斷了一切。林默本能地撲倒蘇雨晴，碎碴像冰雹般砸在他背上。遠處傳來保安的吼叫和雜亂的腳步聲。
    "陳浩的人？"蘇雨晴在他身下急促呼吸。
    林默摸到一塊鋒利的玻璃碎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係統界麵在他視野中瘋狂閃爍，紅色警告框不斷彈出：
    「緊急預案啟動」
    「備用資金通道開啟」
    「剩餘時間：012957」
    "不止。"他拉起蘇雨晴躲到實心牆後，"有人在狙擊蘇氏股價。"
    蘇雨晴的瞳孔在暗處收縮。她扯下胸針，金屬細針在芯片接口處輕輕一挑，整麵牆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數據流。
    "天啊......"她的指尖懸停在母親二十年前的照片上，"這些是......"
    林默的呼吸停滯了。照片角落，年輕的蘇誌遠身邊站著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那是陳浩的父親。
    「偵測到關鍵信息」
    「任務更新：資金對衝」
    「倒計時同步：012816」
    係統精靈的聲音忽然變得斷斷續續，像信號不良的收音機。林默抓住蘇雨晴的手按在芯片上，兩人的體溫讓紅光轉為幽藍。
    "我需要你授予蘇氏5的股份。"他調出係統金融模塊，"現在。"
    蘇雨晴的睫毛在藍光中顫動："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信任。"林默點擊確認鍵，"或者毀滅。"
    窗外，第一支抗議隊伍已經聚集在蘇氏大廈樓下。橫幅上的"黑心企業"在陽光下刺目如血。
    ——————
    地下車庫的應急燈光將人影拉得鬼魅般細長。林默把油門踩到底，後視鏡裏映出蘇雨晴蒼白的側臉。
    "係統穩定了？"
    "暫時。"林默猛打方向盤避開衝來的記者，"但精靈的能量波動很異常。"
    輪胎在濕滑的地麵發出尖叫。蘇雨晴突然伸手按住他放在檔位上的手："停車。"
    後座上的生物芯片正在融化。銀白色液態金屬像有生命般爬向車載電腦，儀表盤所有指針開始瘋狂旋轉。
    「連接建立」
    「數據解密中」
    「警告：能量過載」
    林默急刹在路邊。芯片已經完全液化，順著空調出風口滲入中控台。車載屏幕雪花閃爍間，突然跳出一段模糊視頻。
    "這是......母親實驗室？"蘇雨晴的指甲陷入掌心。
    畫麵裏，蘇母正在將另一枚芯片植入昏迷的蘇誌遠後頸。日期顯示正是她"意外墜樓"前三天。
    「解密完成」
    「核心文件：神經元覆寫協議」
    「係統起源確認」
    林默的胃部一陣絞痛。係統精靈的影像突然在擋風玻璃上浮現，卻不再是熟悉的藍色，而是病態的暗紫。
    "原來如此。"精靈的聲音帶著金屬疲勞的嘶啞，"她把我植入了錯誤的對象。"
    蘇雨晴的眼淚砸在安全帶上。遠處警笛聲漸近，林默卻聽見更可怕的聲響——股市收盤鍾聲。
    「對衝失敗」
    「資金缺口：47億」
    「備用方案啟動」
    他的手機突然亮起。陌生號碼發來的視頻裏，陳浩在拘留所對著鏡頭獰笑："遊戲才剛開始，妹夫。"
    視頻背景中，某個警察的胸牌上印著陳氏集團的ogo。
    ——————
    暮色籠罩病房時，林默終於找到了那個藏在係統深處的後門程序。消毒水味掩蓋不了走廊上的爭吵聲——蘇誌遠正在嗬斥要求他辭職的董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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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修複嗎？"蘇雨晴遞來第三杯黑咖啡。
    林默搖頭，光標懸停在"永久刪除"選項上："係統正在自我解體。"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繃帶下，蘇母留下的腕表正在發燙。表盤玻璃內側浮現出極小的坐標數字。
    "你早就知道？"林默聲音沙啞。
    蘇雨晴抽回手，表帶在她腕上勒出紅痕："隻知道母親在防著所有人。"她望向窗外的城市燈火，"包括我。"
    走廊突然安靜下來。林默的係統界麵劇烈閃爍，最後彈出一條全紅信息：
    「最終指令激活」
    「載體切換準備」
    「目標鎖定：蘇雨晴」
    蘇雨晴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的身體像提線木偶般僵直，右手不受控製地伸向林默後頸。
    "跑......"她牙關打顫擠出這個字，左手卻死死抓住病床欄杆。
    林默撞翻了輸液架。在針頭即將刺入皮膚的刹那，整層樓突然斷電。黑暗中，蘇雨晴軟倒在他懷裏，腕表發出最後一聲電子蜂鳴後徹底熄滅。
    月光從窗簾縫隙漏進來，照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林默摸到她掌心全是冷汗，和自己一樣。
    "芯片還在傳輸數據。"他看向窗外某棟高樓頂端的紅光，"有人在接收。"
    蘇雨晴的呼吸漸漸平穩。她忽然扯下腕表砸向牆壁，金屬零件四散崩落。
    "不玩了。"她抹掉嘴角的血跡，"我們主動出擊。"
    林默的係統界麵突然恢複正常。最後一條信息平靜地懸浮在視野中央：
    「新任務：弑神」
    「獎勵：真相」
    「時限：日出之前」
    遠處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轟鳴。林默拉起蘇雨晴走向安全通道時，聽見她極輕地說：
    "母親選擇你是有原因的。"
    防火門關上的瞬間，病房電視突然自動開啟。午夜新聞正在播報陳浩獲保釋的消息，畫麵下方滾動著蘇氏集團破產保護的快訊。
    林默在黑暗中握緊她的手。樓梯間的應急燈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兩個即將融為一體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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