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話，眼珠子瞪得圓圓的，直勾勾地盯著旁邊正在品茶的李風。李風在鋼廠幹了這麽多年，楊廠長一個眼神他就懂了。於是，他趁著這矛盾空當，站直了身子，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工作人員，最後把目光定在了李副廠長身上。
    這時，他瞅見那些原本支持自己的人，因為李副廠長的關係，現在居然倒戈支持楊廠長了。作為二把手，李副廠長的地位確實比他高一頭。他心裏頭雖然不痛快，臉上也寫滿了情緒，但在張行長和其他領導麵前，他還是強忍住了，沒表露得太明顯。
    就在這時，李風穩了穩心神，站起身來。他手裏拿著鋼筆，另一隻手輕輕搭在紅桌麵上，整個人顯得特別沉穩，就像一座大山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都想知道他接下來會放出什麽驚人之語。
    “既然大家都主張把這兩個不知羞恥的家夥趕出軋鋼廠，不讓他們在這兒待著，那咱們就以軋鋼廠的名義來處理這事。不過現在有個事，大家得好好琢磨琢磨。”
    這時候，李風心裏跟明鏡似的，在這大廠子裏，他不過是個中層幹部，頂多算是個技術高手。
    雖然軋鋼廠裏像他這樣技術過硬的人不多，但在這兒，還是得給領導們留點顏麵。畢竟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不過他也不怎麽害怕，隻是覺得平時領導對他還不錯，這麵子工程還是得做做。
    當李風講完那番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圓圓的，直勾勾地盯著他，還有人私下裏小聲嘀咕起來。
    “嘿，你看李風這小子，又在琢磨什麽歪點子呢？不會是又站到楊廠長那邊去了吧？真是個會拍馬屁的家夥。”
    “拍馬屁也得有個度吧，總不能連屁股和鞋都舔幹淨吧。”
    “真沒想到他問題這麽多，要是我有他那兩下子，說不定早就混得風生水起了，在這廠裏也能當個紅人。”
    “這麽年輕就當上了軋鋼廠的高級工程師，肯定有他的獨到之處和能力，不然在這上萬人的大廠裏，想混到高級工程師的位置，談何容易，光嘴上說說可不行，沒真本事早晚得露餡。”
    “這家夥又在弄什麽玄虛呢，幫楊廠長還不夠明顯嗎，現在還敢琢磨別的事。”
    就在這時，辦公室裏的工作人員都瞪大了眼珠子。
    不知道李風又在搞什麽花樣，但此刻誰也沒輕舉妄動。
    就連旁邊的楊廠長也是一臉困惑，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折騰什麽，但楊廠長清楚李風肯定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於是，楊廠長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望向李風。
    “老李那九級鉗工的技術可不是蓋的，要是就這麽被炒了，離開軋鋼廠，把技術帶到別的廠去，說不定人家還能找到更好的差事呢。”
    “可他現在已經聲名狼藉了，既然給咱們張鋼廠丟了臉，那咱們也不用給他留麵子，讓他在四九城徹底丟臉。”
    說到這兒，楊廠長好像明白了，李風是想讓老李在被開除前，把學到的九級鉗工的技術和經驗留在軋鋼廠，給廠裏做點貢獻。
    坐在旁邊的李副廠長也明白了，這事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大事，要是他想不通這點，那也就不配當這個一把手。
    那些中層幹部反應慢點，還以為李風又要讓大家去抹黑老李的名聲。
    但聽了李風的話後，楊廠長懂了，李風是在為軋鋼廠未來的發展考慮。
    於是，楊廠長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剛站起來的李風，微微點了點頭。
    這時候李副廠長心裏不太樂意了，因為他覺得能保住老李全靠他那點鉗工技術。
    這時候，大家都公開說要讓一大爺的鉗工技術傳給軋鋼廠的其他人。要是他想從一大爺那兒撈點好處，那計劃可就泡湯了。
    可他現在完全摸不清李風會怎麽說，所以也沒吭聲。
    在他看來，就算李風在這廠裏搞什麽花樣，憑著他副廠長的地位和影響力，也能把他的計劃給攪黃。
    旁邊那幾個工作人員這時都注意著楊廠長的臉色，而李副廠長帶出來的人，也跟著李副廠長的臉色行事。
    聽到李風這話，坐在會議室裏的李副廠長最不高興了。他本來是想讓一大爺留在軋鋼廠的，畢竟一大爺是九級鉗工，工資比好多人都高呢。
    如果他去找一大爺聊聊，靠著關係把他留下來，然後從他的工資裏頭每個月扣個5塊當煙酒錢，一年下來也能有個好幾百呢。這錢賺得那叫一個輕鬆，就一句話的事，以後年年月月都能這麽來，提高生活質量那不是小菜一碟嘛。
    這事對他來說，簡單得就跟在軋鋼廠門口打個招呼似的。
    這時候，他瞅見會議室裏還有人在瞅他，他就瞪大眼睛，把那些幹部挨個兒打量了一番。
    結果李副廠長冷不丁地站了起來，李風話還沒講完呢，他就擺擺手讓李風閉嘴，示意他坐下聽自己說。
    畢竟他現在可是張剛廠的二把手，廠裏不少人還得看他的臉色呢。
    李風不過是個高級工程師，雖說給張鋼廠研發了不少零件，提高了工人的效率，也給軋鋼廠掙了臉麵，但要說在領導位置上，那還是比不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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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候見楊廠長站了起來，李風眼珠子一轉，心裏就明白了七八分。這種場合，沒必要弄得太僵，畢竟自己還得留點顏麵。要是真不給麵子，就算李風是軋鋼廠的負責人又能怎麽樣？
    李副廠長一站起來，那些之前跟他走得近的人好像也壯起了膽子。
    要說那會兒，楊廠長那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都在幫楊廠長說話，好像壓根兒就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雖說大家夥兒都在同一間會議室開會，但這些人跟楊廠長那邊的勢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壓根兒就沒機會插上話。就連剛才李副廠長剛開口，就被他們給打斷了。這些普通的中層領導要想在這兒跟楊廠長對著幹，那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這時候，李副廠長猛地站了起來，旁邊坐著的中層領導們，特別是他的心腹們，好像也一下子醒悟了過來。
    雖說楊超現在還是大鋼廠的頭兒，但李副廠長現在錢多得數不清，背後還有那麽大的靠山，不管在哪種會上，他都有發言權。
    這時候，楊廠長的心腹們一個個瞪圓了眼珠子，不停地瞅著之前跟李副廠長作對的那些中層領導，那眼神兒就好像在說：嘿，你們不是挺能耐嘛？現在就在這兒逞能吧！
    見李副廠長站了起來，李風也挺機靈，瞟了楊廠長一眼，什麽也沒說，就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又坐下了。
    “雖說你們剛才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但我覺得這對楊廠長和張科長來說，可都是不小的損失。”
    “你們想想看，咱們楊廠長在這廠子裏幹了這麽多年，他的性格脾氣，大家夥兒心裏都清楚。他對技術要求那麽高，可不是誰都能幹得了的。要是普通員工，隨便換一個就行，想開除就開除。”
    “就像秦淮茹，他不就是個普通員工嘛，開除了他對咱們鋼廠也沒什麽影響。再說了，想接替他位置的人多了去了，排隊都能排到車間門口了，這不是一抓一大把嘛？”
    可反過來，那位老大哥就不一樣了。他可是軋鋼廠的九級鉗工！你們想想看，咱們軋鋼廠這種老技術員能有幾個？
    時間一晃而過，軋鋼廠裏的技術工人確實增加了不少，但像那位年邁老師傅那樣手藝精湛的，還真沒幾個。
    如果你們真打算辭退他，那對咱軋鋼廠來說，豈不是一大損失？
    “因此，我懇請大家仔細琢磨琢磨，每次張鋼廠碰上難題，不都是這位老師傅出手相助，解決了許多麻煩嗎？要是這時候把他趕走，怎麽也說不過去呀。”
    “要是咱留下他，讓他把那一身本事傳給更多人，等培養出一批懂技術的工人後，再考慮讓他離開也不遲。”
    “就讓他在軋鋼廠再待倆月吧，頂多仨月，就能帶出一批出色的鉗工，到時候他們能給咱軋鋼廠添磚加瓦，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實在不行，到時候找個借口打發走這位老先生也不難。”
    “畢竟咱們各自職責不同，我和楊廠長可是軋鋼廠裏的頂梁柱，得為廠子的未來和幾千上萬員工的生計著想。”
    俗話說得好：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我既是軋鋼廠的領導，又是這裏的二把手，自然有責任也有權力維護軋鋼廠的形象，讓它走得更長遠。
    我得帶著軋鋼廠的兄弟姐妹們一起為國家的工業發展出力，也得在這個階段幫大夥兒提升技術和收入。
    提到李副廠長那點小心思，估摸著大夥兒心裏都跟明鏡似的。
    他畢竟是領導，懂得怎麽運籌帷幄。但這回他沒直接開口挽留那位大爺，而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找了個大義凜然的理由，號召大夥兒留住大爺。
    李副廠長話音剛落，那些跟他關係不錯的人，聽了也覺得他言之有理。
    畢竟那位大爺可是軋鋼廠裏的九級鉗工，這樣的技術人才打著燈籠都難找。
    雖說現在軋鋼廠有了技術部，但技術部裏年輕人多，經驗少，遇到難題還得靠老員工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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