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西出玉門關,葉天策孤身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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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獄地牢的黴味混著血腥氣往鼻腔裏鑽,烏圖的指甲幾乎要摳進磚縫裏。
趙高的絲帕擦過他汗濕的額頭時,他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破碎的嗚咽——那瓶琥珀色的藥汁順著舌尖滑進喉嚨的瞬間,他想起前日裏被拖出去的密使,那人在刑架上喊了半個時辰,最後把蒼狼部在長安的暗樁全抖了出來。
"玉門古道。“他終於咬著牙吐出四個字,喉結被趙高的指尖壓得生疼,”從玉門關外三十裏的紅石山坳進去,順著沙狐尿的痕跡走三天,能到赤焰城。"
趙高點了點頭,絲帕在銅鈴上擦了擦,這才收進袖中。
他起身時,油燈在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極了地牢裏那些被剝了皮的惡鬼。"很好。"他轉身要走,又停住腳,"轉告你們可汗,大乾皇子的刀,可不會隻砍在密使脖子上。"
地牢鐵門"哐當"一聲合上時,葉天策正站在禦書房的檀木案前。
狼頭令牌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指尖沿著邊緣的暗紋摩挲——那彎彎曲曲的痕跡,果然是條路。
窗外的西市傳來零星的吆喝,他卻聽見玉門關外的風沙在呼嘯,像極了當年天策軍衝鋒時的戰鼓。
"主公。"趙高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靴底碾過青磚的聲響極輕,"玉門古道的詳圖已呈上來了。"
葉天策抬頭,看見趙高手中的羊皮卷,邊角還沾著暗紅的血漬——想來是烏圖招供時被指甲抓的。
他展開地圖,紅石山坳的標記下畫著三顆朱砂星,那是蒼狼部設的崗哨。"傳令下去。“他指尖點在赤焰城的位置,”三日後,孤要西出玉門關。"
"不可!“趙高的絲帕突然攥成一團,”赤焰城是蒼狼部老巢,赫連雄身邊有八位狼衛,個個是化靈境高手。
主公萬金之軀......"
"正是因為是老巢。"葉天策打斷他,赤龍匕在腰間輕輕一震,像是在應和他的話,“孤若親自去,比十萬大軍更有震懾。
那些西域蠻子,見了刀怕,見了血怕,可最怕是——”他目光掃過地圖上的玉門古道,“怕大乾的皇子,敢單刀赴會。"
趙高沉默片刻,突然躬身:”老奴這就去備車。"他轉身時,袖口的暗紋在燭火下一閃——那是黑冰台的飛鷹標記,"隻是皇城這邊......"
"子龍。"葉天策提高聲音。
殿門"吱呀"推開,銀甲裹身的趙雲跨進來,槍尖的紅纓還沾著晨露。"末將在。"
"鎮住東嶺王餘黨。"葉天策將虎符拍在案上,"若有異動,先斬後奏。"
"遵令。"趙雲單膝點地,槍杆砸在青磚上,發出悶響。
"韓柏。"
"末將候命!"
黑甲校尉從廊下閃出來,甲葉相撞的聲音比趙雲的槍更響。
葉天策扔過去一枚鐵鷹令:“整頓玉門關邊軍,孤回來時,要看見他們的刀磨得能刮胡子。"
"末將這就去抽二十個火頭軍,專管磨刀!”韓柏接過令符,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案上的地圖嘩啦作響。
三日後的清晨,玉門關外的風沙卷著駝鈴。
葉天策裹著褪色的羊皮鬥篷,身邊跟著十個戴鬥笠的漢子——黑冰台死士的刀藏在貨擔裏,刀柄上纏著的紅繩,是他親自係的。
"簽到地點:玉門關外三十裏紅石山坳。"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開時,他正踩上一塊帶棱的石頭。
風沙突然小了些,他看見遠處的紅石山像團燒了一半的火。"激活時間加速功能。"他默念,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死士們的動作慢得像被抽幹了水的魚。
"進來。"他對最近的死士招招手。
那漢子剛跨進半尺,便猛地瞪大眼睛——眼前的戈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四四方方的石殿,牆上的燭火明明滅滅,照見中央的青銅沙漏正緩緩流著金砂。
"這裏一日,外界兩個時辰。“葉天策抽出赤龍匕,在地上畫出風雷步的走法,”三天後出去,你們要能在沙地裏追上奔馬。"
死士們對視一眼,最年長的那個突然單膝跪地:"屬下定不讓殿下失望!"
時間加速的空間裏,刀風與腳步聲混作一團。
葉天策站在沙漏旁,看著死士們的身影從踉蹌到流暢,《風雷步》的口訣在他腦中自動複刻——這是係統新解鎖的功法複刻功能,他摸過趙雲的亮銀槍時,連龍膽亮銀槍的槍法都記了個七七八八。
三日後的黃昏,當他們走出紅石山坳時,死士們的鬥笠邊緣還沾著細沙,可眼底的精芒卻比玉門關的烽火更亮。
葉天策摸了摸腰間的赤龍匕,匕身傳來溫熱的震顫——這是係統獎勵的時間加速功能在告訴他,訓練效果達標。
赤焰城的城牆在暮色裏泛著暗紅,像塊凝血的傷疤。
葉天策的貨擔裏裝著東陽王"借"來的黃金,絲綢裹著的金錠壓得駱駝直哼。
守城的狼衛掀開貨簾時,他笑著遞上一塊玉牌:"東陽王特使,求見赫連可汗。"
狼衛的刀尖在玉牌上刮了刮,突然咧嘴:"特使請。"他的目光掃過葉天策腰間的赤龍匕,又迅速移開——那匕首的龍吟聲,連化靈境的高手都壓不住。
宴席設在可汗大帳裏,烤全羊的香氣混著馬奶酒的酸腥。
赫連雄坐在虎皮毯上,腰間的狼首刀閃著幽光:"聽說東陽王最近和大乾走得近?"
"可汗消息倒是靈通。"葉天策夾起塊羊肉,"九王盟都歸順了,就剩蒼狼部......"他頓了頓,"聽說西突厥的鐵騎兵,上個月在漠北吃了敗仗?"
赫連雄的手在酒碗上頓住,指節泛白。
他身後的狼衛隊長猛地按刀,卻被他用眼色止住。"特使這是在威脅本汗?"
"哪能呢。"葉天策放下筷子,"孤隻是聽說,西域的草,總是向著有水的地方長。"他的聲音突然放輕,"大乾的互市,能讓蒼狼部的羊多賣三成價。
若是惹惱了天策軍......“他摸了摸腰間的赤龍匕,”當年三萬天策軍踏平北境的事,可汗不會忘了吧?"
帳外的風突然大了,吹得燭火搖晃。
赫連雄的喉結動了動,馬奶酒在碗裏蕩出漣漪。
三日後的深夜,赤焰城的守衛換班時,一道黑影掠過王帳的氈簾。
葉天策的風雷步踩在沙地上沒有半分聲響,他掀開帳門的瞬間,聞到了赫連雄身上的奶膻味——那可汗正打著呼嚕,狼首刀就擱在枕邊。
他將信函壓在狼首刀下,布防圖的邊角露出半寸。
離開時,指尖拂過帳外的狼頭旗,旗杆上的銅鈴被風吹得輕響,像極了烏圖在詔獄裏搖晃的傳訊鈴。
第二日清晨,赫連雄的咆哮震得帳布直顫。
他攥著信函衝進議事帳時,葉天策正端著茶盞看日出。"你到底想怎樣?"
"修好。"葉天策放下茶盞,"互市,不插手中原事。"他指了指赫連雄身後的狼衛,"孤可以讓大乾的商隊,每月送十車鹽進赤焰城。"
赫連雄的目光掃過桌上的布防圖——連他藏在北沙丘的三千騎兵都標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本汗簽。"
返程的駝鈴在玉門關外響得清脆時,趙高帶著黑冰台的快馬迎上來。"東嶺王餘黨在涇陽反撲。"他遞上血書,"趙將軍已經截殺了,首級掛在城門上。"
葉天策接過血書,指尖被血漬染得發紅。
他望向東方,晨霧裏的長安城輪廓漸顯,像頭蟄伏的巨獸。"九龍奪嫡,該收網了。"他輕聲說。
話音未落,一匹快馬從身後的沙梁上衝下來,騎士扔過一封密報便消失在風沙裏。
葉天策展開一看,上麵隻有八個字:"帝星墜落,諸龍欲出。"
他將密報塞進袖中,抬頭時,瞥見沙丘後閃過一道黑影——像是穿著玄色勁裝,腰間掛著柄帶鞘的劍。
等他策馬追過去,卻隻看見滿地的駝蹄印,和被風卷走的半片衣角。
車隊繼續向東,玉門關的烽火台在身後漸遠。
葉天策摸了摸腰間的赤龍匕,匕身的龍吟突然變得急促,像是在提醒他什麽。
他望著遠處的黃沙,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這趟西域之行,不過是個開始。
而那道黑影,此刻正伏在沙丘後,望著車隊離去的方向。
他摸了摸懷中的玉牌,牌上刻著"天機閣"三個小字。
風卷著沙粒打在他臉上,他卻笑得像隻看見獵物的狼:"天策皇子,有意思。"
車隊離開玉門關三日時,沙地裏的駝鈴突然變了調子。
趕車的死士正要回頭,卻見葉天策抬手示意——他的目光掃過車轍旁的新腳印,比常人的腳小半寸,鞋跟有磨損的痕跡。
"跟上。"他輕聲說。
風沙漸起,將那行腳印緩緩掩埋。
